“没事,我遇到一个孩子,他帮了我一把,东西拿到。不过在回来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什么人在跟踪我,不知是不是我多虑。”
    红西一听,心中暗忖,渔儿妹妹果然够警惕!
    他在与暗卫周旋的时候,担心庙中还会有危险,遂给藏在暗处的隐刺发了个信号,让他们前去旌畴庙保护她。
    若是她有危险,需马上动手。
    若是她无碍,便将她一路护送回将军府。
    这也是祁屹吩咐下来的事。
    祁屹也交代过,不能让她知道暗影阁的事。
    “也许是你多虑了吧!你藏着这么重要的账簿,心中有提防也是正常,正因如此,你才能将东西安全带回玉笙居。你想啊,要是真有坏人跟着你,他们早就出手了,何至于等你回到这儿?”
    红西说得不无道理。
    要是歹人,她恐怕不能活着回玉笙居。
    藏在暗处跟了她一路的人,总不可能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吧?
    唯一说得通的便是她多虑了。
    “双溪,莲子羹我先不喝了,让红西喝罢,我手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两日莫要让人进我的卧房,若是主院的人要来,及时知会我一声,我方便藏好东西。”
    “好,姑娘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她回到卧房,拿出在回府路上买好的空白账簿,提笔而作。
    连续两日,她都窝在房中,除了用膳和短暂的歇乏,她都全心全意在临摹账簿。
    不知是她才大心细,还是这十一本账簿太过简单,她只花了一日半的时间,便完成了临摹。
    她不敢松懈半分,包好‘假账簿’后,就打算叫上红西,再去旌畴庙一趟。
    可她刚要呼喊藏在暗处的红西,双溪便急匆匆跑了过来。
    “姑娘、姑娘!不好了,五公主和一个嬷嬷,还有几个宫婢往这儿过来了!”
    她依旧很镇定,先是把假账薄收好,再同双溪一起到小院门迎人。
    “奴婢,拜见五公主殿下。”她微微福身作礼。
    她忘了宫里的规矩,下人拜见皇室正统时,必须下跪磕头,意识到自己礼数不到位时,已经被晗月身后的赵嬷嬷斥责了一声。
    “放肆!将军府上的婢子竟一点规矩也没有,你以为你面前的是什么人,这可是尊贵的五公主殿下!”
    赵嬷嬷叱骂着,甚至还想上前动手。
    晗月却拦住了她,“这儿是将军府,本宫已经嫁给祁将军做妻子,守的应是将军府的规矩,再者,小渔儿同本宫是旧交,免了这些繁文缛节罢。”
    赵嬷嬷颇为讥嘲,“公主殿下不论去到何处,都是皇室血脉,她一个罪臣之女,又是个下贱胚子,出现在公主殿下面前就是污了殿下的眼睛,老奴没让她以死谢罪,已经算是宽仁她了。”
    晗月微微有些怒意,“赵嬷嬷!本宫今日过来,是要与她叙旧,并非是要责罚任何人!”
    赵嬷嬷多有不服,但自知这儿明面上还是晗月说了算,不情不愿道了一声,“喏,是老奴多嘴了。”
    赵嬷嬷话音刚落,没等晗月说话,紫云紫月两个宫婢又接着开口。
    “听说江姑娘这儿一直都是另起炉灶,从不和下人院子里的丫鬟们一起用膳,吃穿用度也是自行调配,潇洒得很呢!”
    “就是就是,好像说库房的钥匙也在江姑娘手中呢,江姑娘到底是丫鬟还是主子,能得到如此多的特权?”
    听这两个丫鬟的口气,江晚渔便知来者不善。
    第133章 难道就只有他一人想她?
    “回五公主,库房钥匙确实在奴婢这儿,因大人未能找到合适的管家,暂存奴婢此处,待大人找到管家,奴婢自会交还给大人。小灶房之事,是因为奴婢日前养病,不敢去劳烦后厨那儿整日起火,请五公主放心,奴婢所用炭火均是奴婢月钱自付。”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又引来了晗月身后下人的不满。
    “哟,知道的你是个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驸马爷养的外室呢!”
    “紫云!”
    晗月终是看不过眼,呵斥了那个宫婢一声。
    紫云是安贵妃那边的人,自然不惧怕晗月,即便是被呵斥了,她也只是不紧不慢道:“奴婢多嘴,公主莫怪。”
    晗月今日过来,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为了和江晚渔叙叙旧。
    可这些个丫鬟嬷嬷寸步不离跟着她,说的话刻薄又刺耳,显得她像是过玉笙居兴师问罪一般。
    嫁入将军府前,她求过安贵妃,想带自己的贴身宫婢出宫。
    安贵妃一下就否决了她的请求,还给她安排了紫云紫月,和赵嬷嬷。
    这三人一直是服侍在安贵妃身边,与她无甚交集,明面上对她言听计从,暗地里却只认安贵妃这个主子。
    看来,要想真正和小渔儿说上一番心里话,必须要等到这三人不在她身边才行。
    “紫云紫月、赵嬷嬷,本宫想与江姑娘说些话,你们且在外边候着罢。”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是千金之体,这处小院低贱,住这儿的人更是脏污,保不齐有什么蛇虫鼠蚁,不干不净的东西,老奴须得时刻护在殿下身边!”
    “是呀殿下,奴婢二人也不敢离开殿下半步,若是殿下在宫外出了什么差池,传到宫里被贵妃娘娘知道了去,娘娘痛惜殿下,定是要将奴婢二人千刀万剐的呢!”
    三人根本不给她与江晚渔独处的机会,还搬出安贵妃来威胁她。
    无奈,她只好先回主院,至少能知道江晚渔过得还不错,她也就安心许多。
    “本宫有些乏累,先回主院歇息罢。”
    “是。”
    几个人刚要转身,就看到了带着一身寒气往这儿来的祁屹。
    自从那日大婚之后,祁屹就没在主院出现过。
    确切地来说,他也许出现过,但无人遇到过他。
    晗月还未开口,祁屹却冷声道:“五公主来此处何事?”
    晗月从旁人嘴里听说过,他的性子一向如此,待任何人都是冷漠无情,没见识过他狠戾的一面,已算是幸事。
    纵使他语气这般瘆人,晗月心中却生出一丝欢喜。
    她相信,日久定能生情,更何况她已和祁屹行了夫妻之事,就表示在他心中,她和旁人终究是不同的。
    思及此,她满眼盈着春水,多有缱绻望着祁屹,“夫君,两日不见,龙翼卫大营之事可有令夫君烦忧。”
    短短一句话,偏叫得在场的两人滋生出异样情绪。
    祁屹似有似无看了一眼垂着头的人儿,她鼻尖的那jsg颗小痣,艳得他心神晃荡。
    足足有三日未能见她,她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难道就只有他一人因为想她想到睡不着?
    他都和别人成亲了,她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前几日她对他的万般柔情,都是假的!
    祁屹心中略微烦躁,回应晗月的时候,也颇不耐烦,“未曾,微臣听闻五公主到玉笙居,忧公主路上多有磕碰,前来护公主回主院。”
    晗月心下一喜,她的驸马竟如此关心她!
    本以为他会因为圣上赐婚,对她多有排斥。
    圆房后就没见过他,她不用想也知道,祁屹并不在乎她。
    可今日,他却特意过来接她……
    “有夫君记挂,晗月心中欢喜,晗月方才站着也有些乏累了。”她半带羞怯上前,自然而然地抱住了祁屹的手臂。
    祁屹心生厌恶,下意识想要抽离,可一想到安贵妃说的话,他不得已忍了下来。
    特别是看到江晚渔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甚至还很难得地对晗月勾了一下唇角。
    即便这笑看得吓人极了。
    看着两人琴瑟和鸣,江晚渔始终面无表情。
    直到两人背影渐行渐远,她舒下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返回卧房,着手换男儿装。
    双溪却替她郁闷,“姑娘,五公主说是来探望你,其实是来找你问责来了,她的丫鬟之所以能这般嚣张,还不是得了五公主的默许?还有大人,不久前还与姑娘风情月意呢,现在转身就拥她入在怀,这男人啊变心变得真快!”
    江晚渔轻轻点了一下双溪的鼻尖,“你这小丫头,我都没在意,你倒是气得不行。”
    “我是看不过眼嘛!大人先前还这么宠爱姑娘,事事都是姑娘为主,每日特意过来陪姑娘用膳,要说大人心中没有姑娘,谁信呢?”
    “我信,他想要的一直是我的身子,对我好也是为了我的身子能快些恢复,他才好在索取之时,没有负罪感。”
    “可大人在看向姑娘的时候,才会露出片刻柔情,看别人的时候从不会有,眼神总是骗不了人的吧?”
    江晚渔沉默住了。
    是啊,眼神是骗不了人。
    她也不傻,怎会感受不到他对待她时候的特殊呢?
    可他……
    罢了,他心里如何想的,她已没心思去猜。
    更何况,他与五公主已圆房,有了夫妻之实,今日她若是再去主动靠近他,便是真真儿的不要脸。
    还是尽快解决自己的事,离开将军府。
    “双溪,我再出去一趟,有事随机应变。”
    “放心吧姑娘,外边的事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小院的事我还是能行的!”
    “好双溪。”
    她束好长发,抱起包好的假账簿,叫上红西,往旌畴庙赶去。
    这两日,她已经想好将假账簿塞回大佛座下的法子。
    但仍需要用到红西去引诱暗卫。
    被强行推进庙堂里的红西,再次感叹替人办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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