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便随时响应楚暖的召唤。

    贺冬在郑伯身边接受了为期五天的培训,听郑伯说了所有大宅里的忌讳和要求,也包括那位暖少爷的喜恶性情。虽然五天来贺冬连楚暖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但他还是从郑伯的介绍里感觉到那是一个性子乖戾、患有轻微心理疾病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洁癖的家夥──听上去似乎很让人讨厌。

    虽然贺冬努力让自己抛弃偏见,但他发现自己还是对这个尚未蒙面的雇主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而今天,贺冬终於正式上岗。

    “来吧,小冬,我带你去与暖少爷见个面,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照顾他。”

    郑伯将贺冬叫来,带他进入主屋。

    主屋并不是一间屋子,而是指位於这篇住宅群中央的那栋最高最大的楼。

    主屋是完全西方式的建筑,对称而高挑的建筑结构,楼体表面看上去有些斑驳陈旧,仿佛是在无声地述说它悠远的历史。書香門第

    通过五天的培训贺冬已经知道,楚家的繁荣兴旺和外国大贵族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楚家在很多地方都具有西式风格,例如眼前这栋主屋。

    进入主屋的同时,郑伯说:“小冬,暖少爷的脾气不太好,说话比较苛刻,但是他是没有恶意的,所以如果暖少爷说了什麽不好听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不会。”贺冬应道,但他心里对那位暖少爷已经产生了负面印象。

    郑伯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暖少爷说起来也是十分可怜的,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双腿也残疾了,大家族里总是会有一些利益纷争……这些年楚家都是靠他撑起来的,十分辛苦,所以有时候难免脾气暴躁,但他是个好孩子……小冬,以後你和他相处的时候多包容他一点。”

    “好的,我知道。”

    主屋一共有五层,第四层是楚家少爷楚暖的私人空间,整个第四层,除了经过特别允许的仆人可以进入打扫整理,其他人都不允许随意进入。而贺冬在担任楚暖的随身助理之後也将入住第四层──当然,分配给他的只是一个房间。

    从高空俯瞰,主屋的形状就像是一个有棱角的u,贺冬跟随郑伯走入u的右边,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高大的暗红色大门,威严,厚重。

    这是楚暖专用的书房,贺冬从介绍中得知,楚暖睡眠不好,血糖低,早上都睡得比较迟,一般上午楚暖都在这里办公,下午才会去公司。

    郑伯上前轻轻敲了三下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

    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阳光从门内射出照在贺冬的眼睛上,贺冬不由得微微眯了眼。

    大门完全打开,门内的世界引入眼帘。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书房,正对著门的那面墙是一面落地窗,此刻窗帘被完全拉开,金色的晨光透过纤尘不染的玻璃照进书房,这正是刚才开门时那强光的来源。

    落地窗前是一张大型办公桌和一张奢华的沙发椅,此刻沙发椅上坐著一名青年,青年正埋首办公,略长的刘海挡去了他的大半张脸,再加上背光,贺冬无法看清青年的模样,只觉得青年似乎很消瘦。

    从大门走到办公桌前的几步间,贺冬用余光打量了书房的构造。房间的右边立著高大的书橱,大量的书籍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看上去很有气势,而房间的左边则摆放著茶几和椅子,明快的颜色为书房增添了几抹休闲的色彩,但这样明快的色彩与书房沈稳的色调格格不入。

    房间的大门後站著一个仆从打扮的年轻人,贺冬记得刚才开门的就是他。

    贺冬还看到,办公桌旁边放著一张轮椅,想来就是那位暖少爷的轮椅。

    “少爷,我将人带来了。”郑伯站在办公桌前一步远的地方恭敬地说。

    沙发椅上的青年“嗯”了一声,但没有抬头,依然看著他手中的文件。

    贺冬有些奇怪,看了一眼郑伯,而郑伯则用眼神示意他静待片刻。

    果然,片刻後,青年在文件上写了一点什麽──或许是签名吧,随後青年合上文件夹,将注意力转到郑伯和贺冬身上。

    青年并没有将他高贵的头颅完全抬起,只是转动眼珠,眼睛向上瞥来,略长的刘海垂在他的眼前,他的目光就这麽透过刘海的发梢落在贺冬身上,背光的阴影、冷漠的神色还有那锐利的眸光──青年就像一只毒蛇,阴鸷,尖锐。

    被这样的目光看著,贺冬感到很不自在。

    青年静静看了贺冬两眼,转而对郑伯说:“他很脏。我不要。”

    青年的声音平淡、悦耳,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或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然而他的说话内容却让贺冬感到恼怒!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贺冬没有将这种愤怒表现在行动上,只是沈默地站著,仿佛什麽都没有听到,天知道他现在已经想甩袖走人了。

    但郑伯对青年说:“少爷,他已经经过全身检查了,他非常健康而且拥有良好的卫生习惯。”

    青年冷淡地说:“我不喜欢他皮肤的颜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干净。”

    贺冬的皮肤是古铜色的,这是他常年在阳光下训练、劳作的结果,几乎每一个军人都拥有这样的肤色,甚至更深沈。

    而郑伯也为贺冬解释:“这是常年接触阳光的原因。这样的肤色正能说明他有能力为您服务。”

    青年没再说什麽,只是那双蛇一般阴鸷的目光紧紧盯著贺冬,像是在审视什麽,但似乎又带著一点轻蔑和厌恶。

    贺冬讨厌这样的目光,仿佛自己在青年面前就像是一颗待挑拣的大白菜,而不是一个人!

    贺冬怒火腾起,但想到这份工作的高薪以及之前郑伯说过的话,他将自己的怒火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青年收回了目光,重新埋首於公文之中,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那就他吧。”

    郑伯退出书房後,贺冬站到楚暖後侧方。大约是习惯了,楚暖埋首於文件之中,完全视贺冬为无物。

    贺冬站了一会儿,无聊之余开始打量楚暖的样貌。

    从贺冬角度看去,他只能看到楚暖的侧脸,而且还只是小半张。

    楚暖皮肤很白,像是很少见阳光,又像是缺乏血色。楚暖也很瘦,他低著头,露出的脖颈纤细得让贺冬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将它捏断。

    贺冬还发现楚暖的手很漂亮,像是传说中钢琴家的手,但骨节分明,光线明亮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透著一种病态。

    贺冬知道,楚暖并非天生体弱,只是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夺取了他自由行走的能力,长期与轮椅为伴的後果就是身体逐渐虚弱──和久坐没有运动有关系,也和楚暖的精神状况有关──听说车祸之後楚暖的精神状况就一直有些问题。再加上楚暖一人独撑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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