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深深浅浅的血痕,水灵灵的眼睛含着泪,凄楚可怜,柔弱无助,映入裴邵仁的眼帘,竟是一派淫-靡之色。

    八岁的男孩子笑起来风骚入骨,趴在身上,衣衫破烂,像捡回家的流浪小猫似的,攀附在耳边,笑声脆得如夜里被风拂动的银铃,遍体细细软软,柔韧温香。

    裴邵仁警戒地把爬上身来的弟弟推开,裴易寻瀛弱地咬破了唇,说:“要不然,我还是去大哥那里好了。”

    这话,是后来裴邵仁第二天到大哥那里去要人,解释给大哥听的。

    还把弟弟环入身边,说:“这孩子以后我会罩着,不劳大哥费心。”

    裴邵贤那天和段砚行喝酒消遣,半途有点醉意,想出来清醒一下,于是就听见和室里传出奄奄而泣的声音。

    他跑过去一看,裴易寻缩在屋子中央的被褥上,向他抬起头来,眼泪滚滚往下淌。

    他先看见幼小的弟弟身上挂满伤痕,问被谁欺负了,裴易寻咬牙不吭声。

    裴邵贤知道小弟在这个家中四面受敌,安慰了几句要给他检查伤势,裴易寻却惊恐地缩到屋子角落里去,抱紧身体直发抖。

    裴邵贤看出不对劲,质问再三,裴易寻怯怯吐出两个字:二哥。

    从此以后,骨肉相亲的兄弟见面如同陌路,若是偶然在外面碰面,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人尽皆知的身份摆在那里,也只是一个冷面调侃,一个低头讪笑。

    裴易寻从小心术不正,从二哥那里开始扭曲了性向,扭曲到十八岁被准许外出,此后仅仅关闭在宅门内的不伦之事迅速地发展到外头去了。

    老爷子怎么会料想到,当年带回来的小孩子渐渐在家里养成了小妖精,祸患无穷,害人害己。

    谁也不知道裴易寻私下里有多少难以启齿的糊涂账,最后一个是云觞。

    他从裴邵贤那里获得云觞的资料,还问起过云觞以前的感情史,足足观察了三个月之后,才向裴邵贤开口,说他能帮大哥的忙,整垮云觞和叶慎荣。

    如此一来,裴邵贤和裴易寻便建立了交易关系。

    裴易寻事先打过三个电话向云觞预约,还曾正正经经吃过一顿饭。

    后来,才去了云觞的影棚。

    云觞和裴易寻应该有过什么交易,段砚行重生醒来时,一床的糜烂和浑身的酥麻感便能说明问题。

    可是云觞有心理ed,两人曾有交欢的猜测便不能成立。

    这个心结也在段砚行心中沉淀了许久,如今再反复思索,依然没有头绪:“为什么会在云觞的床上,我也想不明白。按照云觞的性格,应该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裴邵贤眼里看的,耳朵里听的,毕竟都是小寻的面貌和声音,总觉得有一股阴风吹进脖子里,诡异得很。

    他叹了叹,像是在吐槽地说:“小寻的脑子可不是我们能推敲的,邵仁手下哪个没被他算计过,连精得像鬼一样的邵仁都拿他没办法。”

    “不急,只要问过云觞,就会水落石出。”段砚行低叹之后,闭上了眼睛,“我最担心的,还是云觞现在的境况。”

    裴邵贤苦笑:“你还是先担心担心眼前的境况吧,我老娘不是省油的灯,早就想整治你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裴邵贤这次成了乌鸦嘴,果然被他料中了。

    裴老爷子最看重面子声誉上的问题,大儿子和小儿子在二儿子的婚礼上闹出丑事,颜面丧尽,老人家怒火攻心,一口气消不下来,加上老夫人添油加醋,段砚行和裴邵贤的日子就难过了。

    他们在祠堂里被关了两天,滴水未沾,身体撑不住了,脱水带来的痛苦难以忍受。

    到了第三天晚上,两人倒在地上奄奄呻吟,格子门忽然移开,林云衍半个身体出现在门缝外,接着三两步奔到段砚行身边,把他扶起来。

    段砚行忍不住破口骂道:“裴老爷真想成全了我们做一对苦命鸳鸯是不是!”

    林云衍架着他起来,脸色略有些萧瑟:“别乱说话。”

    段砚行嘲讽:“那现在干嘛?死祠堂里不吉利,所以要搬外面去横尸街头?”

    林云衍皱了皱清秀的眉头:“裴老先生火气还没消下来,我和你二哥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先把你们弄出去再说。”

    裴邵贤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火烧一般的干燥喉咙撕扯出破碎而尖利的声音,嚷嚷说:“虎毒不食子,他妈的老子一朝做错事,就要被判决死刑?!老二和老三他妈的搞了那么多年,他怎么不管管!老段,早知道我们不如就做实了,**一刻值千金,总比冤死好哇!”

    段砚行这两天也被折腾得意识有些疯癫,讪笑地应声:“是是,名正言顺好过枉死,可惜你没机会了。”

    林云衍闷声不响,却差点把段砚行摔在地下。

    说话间,裴邵仁也进了祠堂,扶起大哥利索地往外拖:“快点吧,被人看见,事情就越闹越僵了。”

    裴邵仁的小车停在西后门,穿过九曲廊,再过了一个小花园后就到了。

    两人被塞进后车座,林云衍坐上副驾驶座,裴邵仁最后一个钻入车内,问:“去哪?”

    林云衍思忖片刻:“我们几个家里都不安全,先去私人诊所,再找家宾馆暂住吧。保密方面,要麻烦二少爷你了。”

    裴邵仁悠悠笑道:“小事一桩。”

    这件事足足闹腾了两个礼拜才消停,裴三太子的身体底子太差,裴邵贤只躺了一天就恢复活力,段砚行却高烧一个礼拜,每天虚脱乏力唤不上气,药灌不进,吊针又过敏,说句话都牵连着神经,撕心裂肺的痛。

    病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悬着半条命浑浑噩噩熬过来,把林云衍吓得魂不附体,两周内瘦了整整十斤。

    第四十章 剑门世家ii

    大病初愈,为了让段砚行调养好身子,裴邵贤用职权给他放大假。

    近几日,段砚行都是几分滋润几分忧愁。

    滋润的是能有闲暇空余安安静静看几本往常没时间看的风水书;忧愁的是天天喝人参燕窝粥或老母鸡汤,喝得他觉得自己快能下蛋了。

    每天给他送粥送烫的人是k.s.a会所的大总管……不对,是大总监大人,这点让他觉得自己颇有面子。

    不过汤不是裴邵贤煮的,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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