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危险的意味,顾倚风猛地清醒:“不行!”
    随着这两个?字蹦出来?,她也终于抓回神智,稍微清醒一些后赶紧从男人的怀里?躲出来?:“到这里?就可以了,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言语间,往日的神采奕奕被涂上一层惊慌,她垂下?脑袋,眼睫也低低敛着,像个?犯错的孩子。
    时绰默了默,没有强求:“好。”
    强忍着胸口的悸动,顾倚风钻回被子里?,侧躺的姿势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蚕蛹,只露出小?小?的脑袋,以及散乱的发丝。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当眼前归于黑色,方才的难舍难分就立刻浮现。
    凌乱的呼吸,动情的抚摸,以及令她半推半就的话语。
    啊……
    居然真的跟时绰接吻了!
    羞耻心?炸开,她用被子捂住脸,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他反应的勇气。
    胆怯的念头刚冒出来?,被子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掀开,她立刻瞪大眼睛,却?不敢有动静。
    连呼吸都变得轻缓且绵长。
    很快,那只肌肉紧实的手臂越过?她的腰肢欺上,虎口正对准她的下?颌,把她整个?人圈都在?他胸口前。
    下?意识嘤咛了下?,顾倚风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试图挣脱,可腰刚动了动,罪魁祸首就冷冷出声:“姣姣,你再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不会做什么了。”
    他又这样喊她。
    与上一次的温柔询问不同,此刻的时绰多?了分霸道。
    被他有效威胁到,顾倚风吃瘪地吸了吸鼻子,的确不动了。
    她还是有些难以适应,尤其是听到那个?小?名从他口中念出来?时。
    他的存在?太过?特殊,她无法像平时那样直视这两个?字。
    他的气息、他的咬字,甚至是一个?眼神,都像是一支火把,丢到原本荒芜的干柴上,眨眼间便不可收拾。
    一个?大胆的猜想从心?底最深处爬出来?,她想要?假装看不见,但身体?的本能又逼迫着她去为其灌溉。
    房间内一片漆黑,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清楚地在?脑海中描述出男人手背上的疤痕。
    鱼尾状的青色,与他的青筋交叠而生,错落有致。
    小?时候外公告诉她,人身上的一切疤痕都是上帝的偏心?,因为这个?人实在?太优秀了,上帝不忍心?他淹没在?芸芸众生中,才特地为他添上一道记号,然后记住他,并且给予下?辈子的荣华富贵。
    她当然知道这就是个?哄小?孩的故事,甚至忍不住因为里?面的幼稚而生笑。
    可鬼使神差的,她又很认可其中的某个?定论。
    昏昏沉沉地闭上眼,顾倚风又睡了过?去。
    雨声逐渐变小?,雷声也消失无踪。
    风吹树枝的异样响动也慢慢变得安分,像个?吵嚷的孩子总算得到心?心?念念的玩具。
    次日醒来?时,已经?临近九点。
    看着手机屏幕里?显示的数字,她傻眼了几秒。
    倒吸一口凉气,她马不停蹄地下?床换衣服。
    翻箱倒柜的同时,她也注意到早就没了踪影的时绰,大床的另一边平整洁净,跟她的扭曲褶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一想到他起床居然不叫自己,顾倚风更气了。
    太过?分了,狗男人居然只知道自己早起讨长辈欢心?!这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匆匆忙忙的走下?楼,原本以为的数落和教训没有来?到,反而率先听到了外公顾如海爽朗的笑声。
    “真没想到,你对养花还这么有研究。”
    “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一些兴趣社团,当时觉得挺有意思就学了。”
    顾如海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许,掌心?拍到了年轻男人的肩头:“跟你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这个?耐心?了。”
    顾倚风走近,与某位“深受长辈喜爱的年轻人”对视一眼。
    没察觉他们之间的不寻常,顾如海看向外孙女,指着手边的兰花,一张口都是对时绰的褒奖之词。
    跟几天前那个?,盘算怎么找他麻烦的小?老头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时候,顾父肖正楼走出来?,鹰眼中透露出几分无奈:“这个?点才起?”
    顾倚风心?虚地笑了两声,干巴巴道:“这不是家里?的床太舒服了嘛,明?天,明?天我一定早起跟你们一起吃早餐。”
    “这话我怎么记得你刚回来?第二天就听过?,”肖正楼拆台,紧接着又问:“今天什么安排?”
    顾倚风:“季成羡办了个?画展,说让我过?去,他包了艘游轮。”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肖正楼又看向时绰,笑呵呵道:“时绰,你可得把她看紧点,等到了那边肯定又有人拉着她喝酒,能少喝点就少喝点。”
    时绰颔首应下?,可却?给顾倚风整不舒坦了。
    她不爽道:“我又不是小?孩了,再说了,当初把我酒量练起来?的不就是您和外公吗。”
    顾如海适时道:“那还不是怕你将来?受欺负……”
    话没说完,就看见外孙女一把拉住时绰朝玄关走去,盎然一副水米不进的架势。
    下?了一夜的雨,魔都的气温更为严峻冷清。
    有些后悔出来?时没带个?围巾,顾倚风只能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
    她还是更喜欢京市的冬天。
    虽然冷得粗暴,却?有着南方城市无法比拟的美。
    比如,雪。
    不像现在?,潮湿气重得不像话,路边还有一些小?水洼,即便是寸土寸金的一线大城市,在?某些地方依然存在?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戴上吧。”
    忽得,她眼前多?了条米白?色的手织围巾。
    款式细长,很轻巧。
    以及将围巾递过?来?的大手。
    没着急接围巾,顾倚风先扭头看向时绰,笑道:“表现良好,我要?给你加分。”
    时绰轻哂,索性扯开围巾亲上帮她系上:“那我能问问现在?有多?少分了吗?”
    “也就马马虎虎五十分吧。”
    任由他在?自己脖子前的举动,说完,她的视线意外瞄到一家不远处的奶茶店,眼睛突然亮起来?。
    清了清嗓子,她又道:“但如果,这位先生愿意去给饿肚子的漂亮仙女买一杯奶茶的话,完全?可以达到六十分!”
    时绰笑了。
    五分钟后,顾倚风捧着手里?的圆柱杯体?,小?脸盈着满足的表情。
    她扭头看向神色淡然的男人,忍不住道:“你真的不尝尝吗,真是特别?好喝!”
    时绰闻言垂眸,义正言辞:“我不喜欢喝太甜的饮品。”
    顾倚风撇撇嘴,没再坚持。
    只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句“比可颂都难伺候”。
    举办画展的游轮,是渡口最大的一艘。
    作为魔都季家的继承人,季成羡对于这些文艺气息十足的事情一直很舍得花钱。
    因为是熟人局,顾倚风没有特地隆重打扮,挑了件黑色的针织连衣裙,连妆容都是淡妆。
    只是她五官太出众,刚到地方,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远远看见画展的举办者,她扯了下?身侧人的袖口,低声道:“你跟季成羡应该会很聊得来?。”
    时绰扬眉:“嗯?”
    “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是吗,那我在?你心?里?什么样?”
    顾倚风一本正经?、不假思索道:“不择手段。”
    刚说完,“不择手段”的季二公子就走过?来?,手里?还拿了只小?小?的黑丝绒包装盒。
    下?一秒,小?盒子从他手中被扔出,又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最后稳稳落入顾倚风的掌心?。
    季成羡懒洋洋道:“之前答应你的限量款。”
    顾倚风虚伪客套道:“季总太客气了吧,我也就随口一说而已。”
    “呵呵。”季成羡无语地冷笑两下?,视线挪到时绰身上。
    他之前就从顾倚霜那里?得知过?他,时氏的掌权人,有手段有心?思。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却?看面前人的脸有些莫名的熟悉。
    尤其是那双眼睛。
    淡漠,疏离,没什么情绪色彩。
    他敛神,主动伸出手:“季成羡。”
    “时绰。”
    收回手后,时绰的目光在?面前人的脸上也停顿了一下?。
    一分钟前他和她的互动浮现眼前,他们之间的气氛很熟稔热络,一看就知道是认识很多?年、经?历过?很多?事的朋友。
    她的表情很放松,跟面对顾家人时的感觉很相似。
    所以……
    这个?季成羡在?她心?里?,也有家人一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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