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心如擂鼓,脸红一片。
    完了完了,还是被看穿了。
    陆辞看着她面若桃花,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猜对了。
    心中狂喜如海浪拍击礁石,却又不敢显露出来。
    他再说话的时候,几乎屏住呼吸。
    他说:“我以为你在对我投怀送抱呢!”
    柳云眠跺脚,狠瞪了他一眼:“就算我对你投怀送抱,你现在能消受得起?”
    小命交代了。
    陆辞:“眠眠,你再说一遍。”
    什么投怀送抱的,他爱听。
    他的命,给她!
    柳云眠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等你好了再说。”
    陆辞刨根究底:“说什么?眠眠,你是不是,现在愿意接受我了?我……”
    柳云眠心一横,“是,你惨了。以后男人女人,你谁都不能走近了。你是我的人了,懂吗?”
    陆辞开怀大笑。
    伤口被牵动,他疼得只吸凉气。
    但是那样也笑。
    柳云眠看见他傻呵呵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陆辞伸手拉住她右手,和自己十指交缠,“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水滴石穿,绳锯木断。
    他终于等到了。
    是他这次受伤,勾起了柳云眠的爱意?
    倘若早知道如此,他就自己扎自己两刀了。
    柳云眠赧然且欢喜,心中如小鹿乱撞。
    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找到初恋的感觉,说出来谁信?
    “快别拉着我了,好好趴着休息,我把脏水倒了,点滴也差不多了,咱们就睡觉。”
    虽说应该守夜,但是她不想熬夜。
    而且陆辞现在又受了伤,更需要好好休养。
    睡觉?
    是怎么睡?
    陆辞不舍得松手,更不舍得睡觉。
    关系的改变,意味着“睡觉”这个词,可以解锁更多的可能性。
    柳云眠等陆辞挂完了消炎的点滴,也收拾好了,又把第二天要做的事情仔细理顺了一遍,才准备休息。
    她要吹灭蜡烛,陆辞却不让,还说他们虽然不守夜,但是蜡烛不该熄灭。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弄一对大红喜烛呢!
    柳云眠累了一天,有惊喜也有惊吓,这会儿困顿得睁不开眼睛。
    然而身旁的人却异常亢奋,一双贼眼锃亮,根本舍不得从她脸上挪开视线。
    柳云眠很快进入了梦乡。
    陆辞却傻呵呵地看着她,一会儿扼腕叹息,痛恨自己不争气,这时候受了伤;一会儿又觉得对柳云眠怎么看也看不够。
    这一夜,他是没睡着。
    柳云眠也没睡多久,心里有事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就见到陆辞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差点被吓死。
    “你,你盯着我干什么?”
    目光像头狼,好像要把自己拆吃入腹。
    “怕睡醒了,你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说我做梦。”陆辞理直气壮地道。
    柳云眠哭笑不得。
    男人要傻起来,真像二狗子啊!
    柳云眠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准备衣裳。
    今日她要穿着诰命服侍进宫。
    衣裳和首饰自然都是极好的,但是不好就在于,太难穿了。
    “对了,你受伤,还要进宫吗?”
    陆辞的朝服,也同样厚重,怕是会压到伤口。
    要不,陆辞请个病假,她请个照顾的假,都别去了?
    反正,本来她也不想去。
    然后柳云眠就听陆辞道:“要去,我受伤的事情,不想让皇上知道。”
    “啊?”
    第342章 进宫拜年
    这是为皇上办差,受伤了不正好邀功吗?
    陆辞说的,柳云眠有些不明白。
    “说来话长,等从宫里回来我再慢慢跟你说那些。总之,不能让人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柳云眠:哦,好吧。
    原来不是单单隐瞒她一个人。
    还好她的外伤药足够好,这会儿只要陆辞不动武,正常走路和坐着,最多会有点轻微的痛感,但是不至于崩开伤口。
    陆辞表示,他不想和柳云眠谈论受伤这些。
    他只想谈情说爱。
    “眠眠,我觉得我今日就好得差不多了。”
    圆房不在话下。
    柳云眠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而陆辞,当真不敢再说什么。
    柳云眠心里哼道,果然男人为了哄女人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脾气是最好的。
    呵呵,男人!
    受伤成这样,还惦记着呢。
    而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啥都能干的陆辞,到了穿朝服这个环节,又像半身不遂一样,非让柳云眠帮他。
    两人穿好衣裳,雪仪也把睡眼惺忪的观音奴带过来。
    观音奴也是要进宫拜年的。
    郡王府世子服乃是正红色,胸前绣着鸾鸟,穿着观音奴身上,把他衬得像个小大人一般,十分可爱。
    柳云眠和雪仪玩笑道:“这衣裳,还是小的穿着好看。”
    陆辞感觉被影射了。
    说谁不好看?
    算了,回家再和她算账。
    柳云眠表示,谁怕谁啊,宁清河那笔账,她还没来得及和他掰扯呢!
    陆辞回来得匆忙,晚上两个人好容易有独处的时间,一会儿装醉,一会儿互诉衷肠的,正事反而没时间说。
    观音奴哈欠连天,却没有像从前那般抱怨。
    他知道,皇祖父最大。
    让皇祖父高兴,就能有好日子过。
    他已经开始学习理解和适应规则以及潜规则。
    阿宽沉默地跟在观音奴身后,垂手站立,不声不响。
    “阿宽也换新衣了。”柳云眠笑着递给他一个红封。
    阿宽穿着一身石青色的簇新棉袍,上面还绣着竹子。
    只是仔细看过去的话,会发现可能绣娘应付差事,绣工着实谈不上精美。
    柳云眠却知道,那是出自蜜蜜之手。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柳云眠却很清楚,蜜蜜对阿宽格外照顾。
    蜜蜜过了年才十岁,说情窦初开都有点早。
    但是不管是同情也好,有好感也好,蜜蜜对阿宽是不一样的。
    柳云眠没告诉其他人,也不想干涉。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还有一些人,走着走着,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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