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艳的玫瑰薄软一片,就那么轻盈地贴在她净雪一般的肌肤上。
    陆绪章就这么看着,看得眸色泛深。
    他便俯首下来,伸出舌,轻勾起那玫瑰瓣。
    孟砚青觉得痒,又觉得酥,便笑道:“别——”
    然而陆绪章却有些上瘾了,他低笑,之后竟然将一朵红玫瑰咬在口中,之后俯首,用玫瑰轻刮她的脸,又将那玫瑰揉碎了,洒了她一身,之后一瓣瓣叼起来。
    这种花样很新鲜,也很勾人,自然惹得他们又来一场。
    ……
    良久后,孟砚青懒散地抬起眼,卷翘的睫毛微动间,看向身边的男人,如今已经再次成为她合法的丈夫了。
    有那么一刻,她会觉得一切都回去了,回到了十几年前。
    新婚燕尔,天之骄子一般的年轻丈夫,总是会在晨间吻着自己,眷恋不舍,最后不得已离开家门去上班。
    她看着此时的他,十年光阴,其实要说多大变化也没有,他今天穿了一身丝缎睡衣,料子上等的,但是样式却很松散,就显得很家常。
    他这么俯首下来时,细碎的刘海略垂下来,却越发有一种俊美的温文尔雅感。
    孟砚青便轻笑,抬起手指,轻抚上他的脸庞。
    他年少时便是艳惊四座的美少年,青年时变得温和斯文,如今虽内敛低调起来,但是皮相的俊美却越发惹人,那是被岁月打磨过后的温润感,就像一块摩挲了多年的美玉。
    陆绪章自然看到了,她眸中充盈着懒洋洋的爱意,是对他的喜欢。
    这种感觉很甜蜜,也很让人着迷,就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让人想反复感受恨不得沉浸其中的甜。
    在一场淋漓尽致之后,他的挚爱就在他怀中,用温柔到让人心颤的目光看着她,他们一起回应着对彼此的喜欢。
    他伸出双手,捧起她潮红的面颊,看着那卷翘的睫羽轻颤,他俯首,用自己的鼻尖爱怜地刮过她脸颊,那上面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汗,那是因为刚才的缠绵才有的。
    他将自己的脸紧贴着她的,低声在她耳边说:“砚青,有时候真是害怕。”
    孟砚青只觉得男人的声音实在低沉好听,温柔地打在耳膜上,耳朵都是一阵酥麻。
    她轻笑:“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很低很软,有种放纵的宠溺感。
    陆绪章闭上眸子,用自己的唇感受着怀中女人的存在,一点点地摩挲亲吻着,口中却呢喃道:“我总会害怕,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
    他并不会告诉她,其实有时候会半夜醒来,醒来后,若她在身边,那就还好,会抱着她入睡,她发间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熟悉花香,那种花香会抚慰着他的梦。
    而若她出门了,比如在深圳时,他就会辗转不安。
    上次明知道她要回来了,却迫不及待参加那次会议,紧急出差跑去深圳,就是因为这个。
    会急切地想第一时间看到她。
    这种情绪日愈加剧,越是拥有更多幸福美满,他越是不安起来。
    他喉结滑动间,将她薄薄的唇含入口中,低声道:“恨不得把你吞下去。”
    *
    胡金凤很快打电话汇报,电话里她笑得乐开花:“南京老太太们一个个都长得慈眉善目,稍微一打扮,那劲头就别提了,整个一有钱人家老夫人的感觉,而且也便宜,每个人一天十块钱,再给订做两身好衣裳,人家就愿意!”
    要知道这种大型展览会期间,公关小姐销售人员的身价简直上了天,那是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价格,结果现在可倒好,老太太们这么便宜,关键给她们穿金戴银打扮起来,可真是有模有样!
    “效果特别好!来往的客人太多了,其它家都是年轻姑娘,戴着金镯子金链子在那里卖弄,就咱们家是老太太,咱都不用吆喝,那些人就过来看热闹,凑过来问怎么回事,这简直就是活招牌啊!”
    孟砚青也是没想到,笑道:“好,照顾好老太太们,让她们吃好喝好,穿得也要体面,咱们就继续这么搞!”
    回头就算别家有样学样,但也晚了,反正她们家先把风头给出了!
    挂上电话后,孟砚青喜欢得很,恰好陆绪章刚到家,她忍不住扑过去揽住他的脖子,啄吻他的唇角:“我的绪章就是有办法,太能干了!以后你来给我当狗头军师吧,我保准发财!”
    陆绪章其实也是刚进门,结果迎面就见她扑过来,跟只花蝴蝶一样,还那么娇娇软软地揽着人。
    他垂眼看着她,轻笑:“这么好听的话哄着我,必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了。”
    孟砚青便放开他,笑着把事情说起来:“找了一些上年纪的南京老太太做公关,效果还真好,也亏得你能想到!”
    其实解决方案就摆在那里,但人的思维就是容易陷入死胡同,他这一招实在是剑走偏锋,谁知道却有奇效。
    陆绪章听闻,便明白了:“也没什么,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孟砚青却是高兴得很,说起南京展览这次的胜利:“当然了,让我最满意的是,这次秦楷庭也没去南京,胡金凤自己过去,她独当一面,竟然做得很成功,这就很好了,回头这生意越做越大,我得招兵买马,她也得被我委以重任!”
    她不可能事事都自己操心,总得有人替她处理一些具体的事务。
    陆绪章赞同:“你这样想是对的,要多注意培养自己的班底,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锻炼出来。”
    他略沉吟了下,一边解开领带,一边道:“不过也得注意,关于股权分配,这些都得拿捏好分寸,适当激励,但是又不能太过了,一则外面有觊觎的,说不得会想挖走,二则这世间最易变的就是人心,在利益面前,人性也经不起考验。”
    孟砚青自然是同意:“我知道,这方面我是做过研究的,规则会慢慢细化。”
    陆绪章此时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挂在一旁衣架上,准备过去洗漱间,洗下手脸。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孟砚青:“什么?”
    陆绪章眉眼清淡,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也知道,现在改革开放,随着经济发展,社会环境纸醉金迷,出现了一些贪污腐败违法犯罪情况,最近组织内正在严抓这一块,上面的特派团也到了各地彻查。”
    孟砚青:“哦?”
    她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这些话很正规很官方,一听就是报告文件里的用词。
    她有些费解地蹙眉:“你总不至于吧……”
    她觉得他肯定不会,一则他并不缺钱,对金钱的欲望并不高,二则陆家的家规很严格,他万万不是做出这种事的人。
    陆绪章笑看她一眼:“瞎想什么呢,我只是提一下,接下来一段,估计有各种好戏可以看了。”
    孟砚青越发疑惑,想了想:“难道和我有关?”
    不然他好好地和自己提这个干嘛!
    陆绪章却已经走进洗漱间了,随着水声传来,他的声音淡淡地飘来:“我可什么都没说。”
    孟砚青困惑了半晌。
    难道和霍君宜有关?可霍君宜这种级别的,根本够不上吧,还不至于入他陆绪章的眼,更不至于扯出这么一大段冠冕堂皇的话来。
    孟砚青细想之下,也没明白,只能罢了。
    反正如果和自己有什么瓜葛,该来的总归会来,他不说,那就是不够重要。
    让他自己操心去吧!
    *
    这几天,孟砚青还特意去看了一趟宁碧梧,她如今倒是一股子干劲,正在努力准备中考,眼看就要中考了,她比谁都拼。
    孟砚青看着她这样,倒是欣慰得很。
    而身在南京的胡金凤却频频发来喜报,因为用了老太太来做公关模特,竟然在这次的珠宝玉石展览中一炮而红,不少新闻媒体都听说了,全都跑过来凑热闹,更有不少客商也都赶过来要订货,一时之间,红莲珠宝签下的订单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像雪花一样。
    胡金凤自然乐开了花,这是赚疯了,赚疯了!
    现在不怕没销量,都怕货物供应不上了!
    孟砚青当即找了鸿运公司在深圳的代工厂,也找了艺华黄金的主任,总之大批量进货,加足马力出货,这一笔笔订单自然都是钱,都是利润!
    接下来让孟砚青没想到的是,南京当地报纸竟然大篇幅报道了红莲珠宝的爆红,老太太模特更让她们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当地新闻联播甚至特意播出了,这么一来,简直是最好的活广告,红莲珠宝在南方一带名声鹊起。
    经此一役,她也和秦楷庭商量着,让秦楷庭招兵买马,前往南京开一家分店,占领南方市场,秦楷庭自然也觉得不错,此时王招娣几个眼看胡金凤干得热火朝天,也是有意加入,于是秦楷庭把她们都拉进来,又招揽了几个以前看好的服务员,加以培养,打算启动南方分店。
    对此孟砚青心花怒放,时代的春风吹起来,赶上了这一波,就是乘风破浪,挣钱挣钱挣很多钱。
    有了钱,她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比如香港这次的国际珠宝展。
    这时候中国珠宝首饰进出口公司已经筛选了国内二十三家企业,这二十三家企业将组成中国珠宝首饰展览团,集体进军香港珠宝展。
    此时已经进入八月,距离展览也就一个月时间了,进出口公司要求各企业对自己的展览品进行报备。
    孟砚青看了看,这大小二十三家企业,除了她这种名不见经传刚刚起步的小品牌,其它大多是很有些底蕴的,为了亮相这次的珠宝展,可算是铆足了劲。
    只黄金类,就尽情使用了各样传统技艺,用了抽丝、推垒、掐丝和编制等工艺造型,做出的黄金项链雍容华贵,又有铜胎掐丝珐琅的手镯,并点翠的耳坠等。
    有的本身已经颇为华贵,却又镶嵌了珊瑚、绿松石、珍珠和红蓝宝石等,只看得人目不暇接。
    其实就孟砚青的想法,这些样式和西方珠宝流行趋势简直是泾渭分明,完全不一样的味道,不过这么华丽的排场,如果拿到香港国际珠宝展,倒是可以展现下东方传统技艺的魅力,也算是很好的机会了。
    这段时间,她也频繁出入首饰厂,观摩下四儿的玉雕成果。
    谢阅最近进步很快,偶尔也能画出一些让孟砚青满意的设计稿,不过如今四儿的玉雕作品,大部分还是孟砚青构思或者四儿自己临场发挥的。
    已经做出来大概一百多个玉雕作品了,这其中四儿可以说是尽情展现才华,娴熟地用了透雕、圆雕、浮雕和镂空等数种技艺,将那些并不值钱的废料加以利用,进行巧雕,形成了一幅幅诗情画意的玉上写意图。
    孟砚青仔细地挨个看过后,最后目光落在一件玉雕上。
    那是一件和田玉,本是上等好玉,玉料细腻油润,光润圆融,只是可惜上面有褐色斑点,到底是损了和田玉原本的色。
    但是四儿却巧妙地利用了那和田玉上的褐色进行雕刻,把白玉白玉化人,把褐色为景,再用了浮雕的技法,雕刻出了李白举杯邀明月的场景,却见玉上的诗人身形颀长飘逸,手持酒樽,小小一块玉上,有明月有古松,有诗人有美酒,原本斑驳无神的玉石,便化为了诗情画意,浪漫中又有几分苍凉的美感。
    孟砚青满意地用手摩挲着那玉雕,又去看别个。
    每一件都是精思妙想,每一件都是意蕴绵长,不同的玉质,却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美感。
    一百多件玉雕放在一起,有慷慨雄浑,也有婉约柔和,更有豪迈壮美,仿佛一切组成了那个阔远壮丽的盛唐时代。
    她抬起眼,看到站在一旁的四儿。
    他只穿了一条简单的工作裤,光着上身,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脸上更是有着汗水和尘土的混合物,看上去像是被泥糊过一样。
    不过他望着眼前玉雕时,眼睛却很亮,也很专注。
    孟砚青看着这样的四儿,便想起那位岳大师傅。
    她想,她虽然不知道岳大师傅出了什么事,但如果有一天他要离开,他应该可以放心了。
    他的四儿,就是上天的宠儿,是一件瑰宝。
    她已经迫不及待,让这一批玉雕的光芒绽放在世人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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