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争:“伯爷, 什么赝品?我不知道, 你冤枉我。”

    顾知远指着秦氏, 怒气滔天:“我冤枉你?你敢说, 那不是你故意的?”

    “我敢说!”

    秦氏红着眼眶, 对顾知远大声回话, 一副‘我没做过,你就是在冤枉我’的神情, 顾知远也被她的反应给弄得迟疑了,秦氏见状,再接再厉:“东西就是我花了八千两从珍宝阁买的,要么是伯爷您自己看错了画儿,要么是珍宝阁的老板骗人, 要么就是那陈大人收了礼不想办事,故意这么说的。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我哪有那么拎不清状况嘛。”

    顾知远看着秦氏这样,只觉得头晕乎乎的, 今天他从那位同僚那里得知了这件事, 未及多想,就认定了秦氏在耍奸,因为当时让她买的时候, 她的确嫌东西太贵,说不值得来的,到了席面上,顾知远就顾着低头喝闷酒,想着回来怎么惩罚秦氏,可现在回来之后,秦氏一番说辞,他又给动摇了。

    也许是他看错了?那画根本就不是莫萧子的?

    跌跌撞撞坐下来,顾知远捂着脑袋,实在分不清真还是假,秦氏小心翼翼的靠近,给顾知远倒了一杯凉茶,让他醒醒酒,顾知远接过茶喝了一口,心中的烦躁就稍事压下,秦氏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万不会做那等糊涂事才对。

    伸手抚过秦氏的脸颊,顾知远选择相信她:“还疼吗?”

    秦氏心中稍定,摇了摇头:“不疼了。伯爷您今儿喝多了,怒极了伤身子,等明儿您酒醒了,再来审问我不迟。”

    这么一说,顾知远心里愧疚:“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管不顾就怀疑你的。”

    捂着头,确实抬不起来了,秦氏扶着顾知远上床躺下,体贴的替他除了外衫和鞋袜,盖好被子,服侍的无微不至,越发让顾知远觉得心中愧疚。

    秦氏站在床边,看着顾知远睡过去的样子,伸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心中略显慌乱,只希望明天顾知远醒来,能够继续糊涂下去。

    *****

    顾青竹在仁恩堂里给一个孩子包扎伤口,盯着孩子娘亲回去要怎么护理,待忙的差不多的时候,仁恩堂外停下两匹骏马,从马上跳下两个人来,为首那人是贺绍景,身后是护卫,昀生问明他的身份之后,暗自咋舌,将人请到一旁去喝茶。

    最后两个人出了医馆,顾青竹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看向贺绍景,收拾好了之后,才往他走过去,贺绍景笑容爽朗:“我不请自来了。”

    顾青竹看着他,冷声问:“有事?”

    贺绍景指了指外面:“上回承蒙顾公子请我喝茶,该当礼尚往来,今日特来请顾公子赏脸,咱们再去喝点茶?”

    上回顾青竹是有事,才破天荒与他喝茶去,既然事情已经说了,那可就没什么兴趣再与他相交了。

    “不必。”

    顾青竹果断拒绝并没有让贺绍景气馁,因为他知道这姑娘就是这脾气,外冷内热,对他尤其是好,从容一笑:“那我总要还了你的人情啊。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的人情。”

    顾青竹拧眉看他:“若真如此,那你把上回我请的喝茶钱给我就成了,十五两八钱,谢谢。”

    贺绍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失笑道:

    “好了好了,不与你分辨了,你这张嘴太利,我可说不过你。不过今儿我请你喝茶,是真有事儿。你就不想听听你上回告诉我的事情,结果如何?”

    顾青竹上回编造了一个关于祁暄的谎言,为的就是骗贺绍景去跟祁暄为难,当时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的,可是,上回祁暄来找她,并未提及,以至于她一度怀疑,贺绍景是不是什么都没敢做。

    眼眸微动,对柜台后的昀生说道:“我和这位公子去德胜楼喝杯茶就回来,若有人看诊,你去喊我。”

    “哎,知道了。”昀生的目光在贺绍景与顾青竹身上流转两回,直到顾青竹跟着贺绍景出门去,昀生才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账本,幽幽的叹了口气。

    *******

    德胜楼二楼雅间内,顾青竹与贺绍景对面而坐,一杯清茶,两盘点心,顾青竹并没什么兴趣,直接问道:

    “你想与我说什么?”

    贺绍景鼻眼观心,莞尔一笑:“这么着急做什么,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就该让人捧在手心里,却偏偏想不开,开了这么一家医馆,每天那么累,难得出来喝喝茶还惦记着回去看诊,你说你到底图的什么?”

    贺绍景喋喋不休的,将茶水递到顾青竹面前:“喝吧,上好的碧螺春。”

    顾青竹坐着不动,就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贺绍景兀自喝了两口茶,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那天多亏了你提醒我,才让我避免了被朋友欺骗的下场。你说的没错,他们俩确实想联手陷害我,幸好我躲过去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所以今天,我特意过来与你道谢。”

    贺绍景说的跟真的似的,顾青竹却听的半信半疑:“这么说,你识破了他们。那你怎么应对的?”

    顾青竹青葱般的手指在杯沿上打转,贺绍景将那指尖看入眼中,觉得心上酥麻麻的。

    “我用了一招反间计,拆散了他们的合作,然后又使其中一人替我做事,让他将一个虚假的消息带回去给他主子,等他回去之后,他主子知道自己被骗,定不会轻饶他,这样我的仇就报了。”

    贺绍景尽量将一切都说的模模糊糊,一般人只能听个大概,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可偏偏他是说给顾青竹听的,顾青竹一听就明白贺绍景的意思。

    他从中作梗,将周六爷与祁暄的合作拆开,然后使出手段,这手段许是以利相诱,许是空头白话,总之,周六爷信了他,并且愿意为贺绍景回一趟西北传话,贺绍景让周六爷带回去的消息,定然是假,那时候,北阳侯一定会怀疑周六爷的忠心,以为周六爷在京城与崇敬侯府有了往复,北阳侯怀疑周六爷,就定不会放过他,贺绍景这一招反间计用的的确是妙。

    只是顾青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问题,贺绍景善于阴谋诡计,祁暄以前不善,但打了那么多年仗,不可能还是什么都不懂,那在这件事里面,祁暄的位置在哪里呢?听贺绍景的意思,好像他很轻易就拆开了祁暄和周六爷的合作,所以问题是,祁暄真的那么好对付?

    心中疑问,顾青竹却没有表现出来,漫不经心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说完就要走,贺绍景拦住她:“急什么?我想说的话可不止这些,还没进正题呢。”

    顾青竹蹙眉不解:“什么正题?”

    贺绍景让顾青竹再次坐下,顾青竹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坐下后,只听贺绍景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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