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反应过来,骑兵营便火速集结,几十匹马踢踢踏踏的追出了军营。

    张黎要亲自去追,被祁暄拦下了:“你先包扎伤口吧。”

    张黎恨恨的叹了口气:“我竟不知他是这等恶人!真是瞎了眼!亏我这些年还把他当做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侯爷对他也是不薄……”

    “有些人天生如此,欲壑难填,你越是对他宽容,他就越是过分。相处时,只要有一点诱惑和不满,都可能成为他背叛的理由。”

    祁暄也担心宋铁成会逃走,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宋铁成是奸细,而在两国交战之际,宋铁成一心想要害死祁正阳这个主帅,为的不会是他个人的利益,定然与大梁有所联系,他现在跑了,也定是往大梁通风报信去,因为他只有在那里才有一点活路。

    “其实侯爷中计受了埋伏以后,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但苦于没有证据,侯爷差点丧命在这卑鄙小人之手,幸好世子与夫人及时赶到,我也是惭愧。”

    张黎自幼与祁正阳一起长大,两人亦兄亦友,祁正阳出事的话,张黎定然不好过,所以,今天祁暄在他耳边说了他怀疑宋铁成,让张黎务必亲自守在祁正阳身边时,张黎没有丝毫怀疑,手持长剑,一夫当关拦在祁正阳身边,不让人靠近。

    “您就别自责了,若非您守护在侧,我爹也不能平安撑过这么久。”

    这是祁暄的心里话,宋铁成就在军营里,若是张黎有任何松懈的话,早就被宋铁成趁虚而入了,大梁现在摆明了是想要祁正阳命,不惜把人安插到军营里,宋铁成就是个蠹虫,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这种人死不足惜。

    祁暄他们在营帐外与宋铁成对峙的时候,顾青竹便到了祁正阳的主帅营帐中。

    祁暄和张黎进帐,顾青竹迎上前,问道:“怎么样?”

    顾青竹今天早上看见宋铁成,只觉得这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正气,但目光不正,说话时总会不由自主瞥向祁正阳,嘴上说着恨不得替祁正阳受苦的话,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做,这种满嘴好话之人不足信,顾青竹便提醒祁暄,在他们离开军营的这段时间内,要让人务必守住祁正阳才行。

    这才有了后面的话,而她和祁暄在去毒瘴林的半路,遇到了一帮刺客,更加能够说明这个问题,宋铁成不敢赌,他怕他们真的在毒瘴林找到月千草,所以就在半路设置埋伏,一如他埋伏祁正阳那时般,但是埋伏祁正阳的时候,他定做了完全准备,然而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祁暄会突然到漠北来,并且这么快就要去毒瘴林取月千草,一时间手里人调动不开,就只能冒险用了自己身边的人,本以为万无一失,毕竟现在的祁暄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在京城长大,对战场之事一无所知的公子哥,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警惕性,却怎么也没想到,祁暄不仅察觉出了不对,并且还有能力将他派去的刺客尽数杀死。

    如果宋铁成没有小看祁暄的话,也许他今天就不会兵败如山倒,落得狼狈逃跑的境地了。

    第173章

    祁暄将外面的情况简略与顾青竹说了一遍, 顾青竹对宋铁成逃跑之事表示担忧:

    “一定得抓住,否则后患无穷。”

    祁暄安慰:

    “放心吧。”

    可虽然嘴上这么说, 其实祁暄心中对抓住宋铁成这件事并不抱太多的希望,一来宋铁成既然敢做这些事情, 那就定然会考虑到后果, 他早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接下来也肯定还有后招, 他们在明,宋铁成在暗, 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祁暄看着顾青竹和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呼出一口气, 说道:

    “青竹,你带爹先回京城吧。漠北这里的气候不适宜爹恢复。”

    顾青竹看着他:“那你呢?”

    “我得留下。”祁暄说的无比坚定:“大梁既有犯境之心, 就绝不会轻易放弃,我在来漠北之前, 在宫里与皇上谈了不少时候,皇上准许我留在漠北做督军, 爹回京之后,易帅张将军, 这里必须有人守着。”

    顾青竹没有说话, 并不是生气, 而是不知道说什么。她明白祁暄的意思, 就和她对漠北有深厚感情是一样的,她和祁暄没有来漠北之前, 就是京城里养尊处优的人,他们仿佛生来就能享受那种家族恩荫与荣耀般,殊不知,那样的尊崇地位所伴随的是风险,家族的荣光需要后人不断用功绩堆砌,否则一定会越来越少,越来越薄弱,祁家当年之所以败的那样快,正是因为祁暄在京中时,只知道风花雪月,不问政事,皇上对祁家的容忍越来越少,所以当祁暄卷入淮海海寇案时,皇上没有做出太多的挣扎,就决定了祁暄的下场。

    美其名曰外放,其实就是驱逐,曾经京城里那个鲜衣怒马的武安侯世子,从出生开始就叫人羡慕的身份,如大厦崩塌般荡然无存,祁暄也是到漠北之后才找到人生意义,他是属于战场的,他出身武将世家,祖上就是靠带兵挣来的功勋,他要想继续享受荣耀,那就必须与祖上走一样的路才行。

    而漠北这个地方,让祁暄实现了他的理想,让他将祁家重建,重获皇上信任。如今祁正阳没有做到的事情,祁暄必须留下来继续完成。

    张黎见两人神态,仿佛有话要说,便悄悄退了出去,让他们小夫妻俩说说分别的话。

    世子这回到漠北来,是带了皇命来的,侯爷受伤,已然没有指挥作战的能力,但漠北和大梁的这一场仗,势必会打,漠北军大多受祁家控,侯爷不在,世子顶上,天经地义。就算世子没有打过仗,但只要祁家有人在,将士们的士气就不会减弱。

    张黎出了帐子以后,祁暄便伸手将顾青竹拥入了怀,在她耳旁说道:

    “别担心,这是漠北,我的地盘儿。大梁人想从我手上打下漠北可没那么容易,我从前可以花五年的时间,将他大梁尽数灭了,难道现在就不可以了吗?”

    道理顾青竹都懂,心情却仍旧复杂:

    “打仗这种事情,哪有人能保证百分之百的胜算呢。你让别人送爹回京城,我要留下来陪你。”

    祁暄低头看她:“青竹,别这样。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那你还要我放心你吗?”顾青竹脱口便说出这句话来,让祁暄语塞。

    顾青竹伸手圈住了祁暄的腰,让自己的脸颊贴在他胸膛之上,温柔的声音在营帐中响起:

    “祁暄,不要让我回京城。我想守着你,就跟从前一样,我在医所,你在前线,你病了,我帮你治,你伤了,我替你包扎,你胜了,我为你喝彩,咱们还像从前那样,漠北我也有责任要守护的,是这里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是这里让我知道自己的用途。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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