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易寒口中知道梁齐宴走了后,时清终于不再担心梁齐宴再来制止她洗澡,她高高兴兴的进去了。
    陈易寒为了能够及时发现时清的情况,她就靠着外面的洗漱台上玩手机。
    时清打开花洒,冰凉的水从头顶淋下来,酒醉的燥热在触碰到冰凉的水温后,终于渐渐的降下去。
    等她洗完,她才意识到原本身上穿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她又拜托陈易寒帮她拿睡衣。
    等到她慢慢弄完出来,再吹完头发,时间已经过完十二点。
    洗完澡的时清看起来清醒了很多,脸上绯红已经降下很多,陈易寒打了个哈欠,“时小姐你睡觉吧,我回去了。”
    时清看着陈易寒的哈欠,点了点头。
    陈易寒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时清一个人,安静得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她的肚子有些饿,晚餐她喝了两杯酒后,吃的东西东西也比平时少,她在农家乐的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吃饱了的。
    她拿上手机,下楼去自助贩卖机买吃的。
    洗完澡她的确清醒了很多,走路不再摇摇晃晃,只是脑袋有点晕。
    她选了一盒泡面,又选了几个小的零食,刷脸支付后全部抱在怀里。
    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脸颊,夜灯将影子拉长,她顺着亮的光线走。
    梁齐宴回到自己的房间,西装外套被他甩在沙发上,从早到晚的开会再加上时清的折腾,疲惫感袭满全身。
    他坐在沙发上,阖眼小憩了一会儿后去浴室洗澡,从浴室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垂落下来。
    他听到门外的响动,指纹锁滴滴叫两声,梁齐宴透过猫眼看着门外的时清。
    时清的怀里抱着一堆零食,腾出手来开门,但试了几次门还是没开。
    她的眼睛盯着门锁,“哎是不是坏了。”
    梁齐宴从里面打开门,他的头发垂在额前,黑眸看着时清怀里的一堆零食,问她:“饿了?”
    时清点头。
    梁齐宴的房间在时清楼上的同一位置,时清抱着零食按电梯时,三楼的电梯按钮没按到,泡面抵在了四楼上。
    时清没注意电梯去的是几楼,只知道自己按下了三楼电梯,电梯一停她就以为是到了,走廊的灯有些暗,看不出来差别,她顺着位置就到了梁齐宴的房间门口。
    “让我进去。”时清以为这是她的房间。
    时清此时换掉的被水泼湿的衣服,换上了一套淡绿色的夏季睡衣,睡衣印着小熊的图案,睡裤是短款。
    梁齐宴的手手搭在门把手上,门是朝外开的,时清抱着零食就要进来,被梁齐宴拦住。
    “这是我的房间。”梁齐宴侧身,让时清看清楚房内的布置。
    时清以为是梁齐宴让她进去,抬腿就要往里面走,被梁齐宴伸手拦住。
    怀里的零食掉在地上,时清又低头去捡,她捡起零食后又抱在怀里,一双眼茫然的看向梁齐宴。
    她很安静,和先前吵闹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梁齐宴无奈叹了口气,终于松开了拦在门边的手,放她进去。
    时清慢慢吞吞的走到沙发边,她将抱着的一堆零食放在茶几上,拿起泡面撕开。
    饮水机就在门边,梁齐宴将饮水机打开加热,拿了块干毛巾坐在她旁边。
    “没吃饭?光喝酒了?”
    时清已经将调料包全部挤在泡面盒子里,回答道:“不是,那家菜不好吃。”
    他们去的农家乐算是附近最好吃的一家了,周柯然做了很久的攻略,只是对比起民宿来味道有点偏差,特别是那道柠檬酸汤鱼。
    梁齐宴毛巾挂在脖颈上,身子往后靠着沙发,“嘴还挺挑。”
    时清不挑食,但是有了民宿的对比,在外面吃真的觉得味道有待改进。
    “是真的不好吃。”时清辩解。
    饮水机的水开了,梁齐宴将茶几上的泡面端过去给她倒上。
    时清等泡面的时间已经撕开零食吃了起来,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将泡面的味道吹散。
    梁齐宴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将毛巾挂回去,又坐到沙发上。
    四楼的布置和三楼差别不大,当时参考的都是一样的设计图纸,但是和时清那间的摆放位置有些不同,还多了间书房。
    梁齐宴进书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拿在手里,他往沙发上一坐,长腿交叠着。
    时清打开泡面盖子,泡面的香味流出来,她咽了咽口水,往叉子上吹了几口气后放进嘴里,“唔,好香。”
    梁齐宴:“快点吃,吃完回去睡。”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一点,梁齐宴难得这么有耐心,还放时清进来坐着吃泡面。
    也许是因为梁齐宴低落时那个后背的安抚,也许又是其它。
    “哦。”时清加快了速度。
    梁齐宴的手机响起来,是陈深打来的,梁齐宴看了一眼安静吃面的时清,判定她不会做什么后,他走到书房去接电话。
    “兄弟,你猜猜哥们去哪里了?”
    梁齐宴将手机拿远一些,将陈深的声音隔远一些,问:“哪?”
    “明早七点到云城,接一下机?”陈深的声音带着笑。
    “没时间。”
    “别人没时间,你梁大少爷还能没时间,七点云城机场就这么说定了。”
    梁齐宴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一点,从民宿开车到机场也要四十多分钟,意味着他只能睡四个多小时。
    他皱眉,“不会自己打车?”
    陈深急躁起来,“还是不是兄弟?”
    “表的。”梁齐宴说。
    “......”
    电话另一头的陈深爆了句粗话,将梁齐宴的电话挂断,忍不了他实在忍不了,梁齐宴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越想越气,陈深干脆把梁齐宴拉黑。
    这还是陈深第一次这么快挂梁齐宴的电话。
    陈深和梁齐宴的确能算兄弟,梁齐宴的母亲就是陈深的姑妈,按照血缘来说的确是兄弟,但是又像梁齐宴说的那样,是表的。
    他难得来云城一次,梁齐宴竟然让他自己打车,实在是气不过,但过了几秒后,陈深又将梁齐宴从黑名单里移出。
    梁齐宴和陈深的通话不超过一分钟,时清已经没在沙发边吃泡面了,泡面桶和零食袋子都被她收进垃圾桶里,看来是吃完回去睡觉了。
    他将书房拿出来的书放回原位,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后走进卧室。
    卧室的灯亮着,床边一双女士拖鞋摆放整齐,床上的被子微微拱起,看得出上面躺了一个人。
    不是时清还能有谁?
    时清侧躺着,脸蛋的红晕被长发塌下来盖住,均匀的吐着呼吸。
    梁齐宴走进去,将卧室的窗户关紧,窗帘拉上,关了灯退出房间。
    梁齐宴对面的房间空着,虽然没人住,却也经常在打扫,他干脆住到对面去。
    ——
    陈深的飞机七点准时在云城机场降落,陈深走出来,就看到外面倚车靠着的梁齐宴。
    梁齐宴一身黑衣,陈深“啧”了声,“不是说不来吗?”
    等陈深走进,才看到梁齐宴眼下的一片黑,陈深吓一跳,“卧槽,你昨晚干嘛去了?就算起早过来,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吧?”
    “你开,我睡会儿。”梁齐宴没理,将车钥匙扔给陈深,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副驾是时清前一天坐的,腿伸的不舒服,梁齐宴往后调了调。
    陈深将行李放上车,坐到驾驶座发动引擎,看到副驾上闭着眼的梁齐宴,不爽道:“你接我还是我接你?”
    梁齐宴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继续靠着睡觉。
    “先找个地方吃饭,饿死我了。”陈深说。
    “嗯。”梁齐宴嗓音低沉。
    陈深开车很飞,要不是有交通规则的限制,他能坐上车就开始狂飙,梁齐宴忍无可忍,睁开眼睛坐起来问:“你赶着去投胎吗?”
    “不是,饿啊大哥。”陈深放缓了一点车速,“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女人?”
    陈深看到了梁齐宴上车时调座位了,因为梁老太太坐车不爱坐副驾,陈深一路上想了很久,想不到副驾是是谁坐过。
    梁齐宴斜了陈深一眼,“有病?”
    “你才有病吧,我闻到你车上的香水味了。”陈深诈他。
    “那边有个医院,你先开过去检查一下嗅觉有没有出问题。”
    好吧,没有诈出来什么。
    时清虽然坐梁齐宴的车,但时清从不喷香水,只能说陈深的套话技巧太拙劣了。
    陈深将车停到车库,带梁齐宴去了一家很多人排队等着的火锅店。
    “不是饿了?还来这么多人的地方?”
    陈深笑着,直接发挥他的钞能力,火锅店经理把他们领到一个包间。
    陈深吃饭吃得很慢,边吃边和梁齐宴说京北发生的趣事,梁齐宴偶尔配合的笑笑。
    时清醒来时头很痛,眼睛也有点睁不开,房间内雾蒙蒙的,等她慢慢缓过神来,才发现不在自己的房间。
    往床上摸索了好一会儿,她才在床中间摸索到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早上10点,她从来没有一觉睡到这个时候的经历,甚至还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双手握成拳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脑海里终于有了零散的记忆。
    她是和种植基地的人在农家乐聚餐,然后她喝了两杯酒,所以是喝酒后醉了,丢失的记忆。
    但她记得吃完饭后梁齐宴的车停在农家乐门口,她在车上还让梁齐宴调低空调的事儿。
    在然后好像她在自己的房间吃泡面,吃完就上床睡了,可是醒来却又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下床穿上拖鞋去开灯,整个卧室变得通明灯光刺得她眯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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