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敖射了。
    屋里空调打得很低,因着剧烈的运动,他出了很多汗,滴落在迟景霓的小腹上,一路向下滚去。
    两人喘息一阵,过了会儿,被迟景霓推着,程启敖拔了出来,他还没尽兴,刚出来,那玩意儿又起了反应,半硬不硬地抵在迟景霓腿根。
    迟景霓已没了兴致,松手,从他身上跳了下去,脸上的柔情像是被一键擦除了,冷冷问:“你没事发什么神经?”
    ——刚才名字是叫了,那会儿正缠绵,乍听好似温柔无限,其实是咬牙切齿。
    程启敖一愣,见迟景霓是真的不高兴,上前想抱她:“对不起。”
    还没抱住就被迟景霓推到了一边:“让开。”
    她面无表情走到衣架旁,毫不避讳程启敖在场,脱去凌乱的睡裙,随即赤裸着转回身,朝他摊开掌心:“手机拿来。”
    程启敖难堪地捏紧拳头,不明白迟景霓怎么能变脸这么快,几分钟前,他还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现在就像个小丑。
    “你怀疑我偷拍?”
    “别啰嗦。”迟景霓重又披了件睡衣,冲他勾手:“检查一遍,对大家都好。”
    程启敖阴沉着脸去找被丢在地上的裤子,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当着迟景霓的面解锁,递过去。
    迟景霓显然对这个流程很熟练,快速翻了一遍,确认手机里没有拍照或录音录像,把手机还了回去,平静地道:“我要再冲个澡,你快穿上衣服走吧。”
    程启敖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前一刻还你侬我侬,下了床居然连冲凉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被扫地出门。
    他觉得自己像根人形按摩棒,甚至还不如按摩棒,至少人家用完按摩棒还会充电,这就只有一句“穿上衣服走吧”。
    怎么听怎么像“滚”。
    程启敖越想越不是滋味,捡起丢了一地的衣服,心情复杂地一件件穿回去,看迟景霓披着睡衣,好似无事发生般低头坐在沙发翻剧本,方才涌现过的快乐喜悦一洗而空,只余满腔的酸涩。
    他深呼吸,疲惫地问:“我们这算什么?”
    迟景霓注意力还在剧本上,片刻后抬眼:“你说什么?”
    程启敖觉得很累,比连轴转拍夜戏更累:“你和我,就只是睡一觉的关系?炮友?”
    迟景霓一笑:“怎么,没和人做过炮友?”
    程启敖转头,不吭声。
    沉默也是一种答案。迟景霓合上剧本,走近道:“洁身自好,好啊。可惜你的迟老师不是娱记也不是粉丝,对这些没兴趣,只关心你的戏。”她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拍多条的时候你容易太松,多跟陈修杰学学——别看不上小品演员,一镜到底,嬉笑怒骂,都是一遍遍排出来的。”
    程启敖静静听着,现在总算明白了迟景霓口中“床上事床上毕”什么意思。合着下了床只当床上的事没发生过,那些抵死缠绵、亲吻抚摸全是假的,概不认领。
    迟景霓见他沉默,以为是还在为炮友的名头纠结,收住笑,冷漠道:“你情我愿的事,要是介意,以后别上我的床。”
    不曾想程启敖却只是同样摊开手掌:“手机。”
    迟景霓挑眉。
    “你检查完我,我是不是也该检查检查你?”程启敖注视她:“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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