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女朋友啊。”哦,不对,是前女友。
    池念不死心,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定要给李铭心看:“我给你看,我哥女朋友和昕心姐姐长得蛮像的。”
    怎么又有一个人像白昕心。
    李铭心抱臂望向全身镜里的自己,一时无语。
    一分钟后,池念将手机展示给李铭心看:“看!像不像!”
    李铭心没当回事,先是随便瞥了一眼,等看清那张脸,才从池念手上接过手机,指尖将脸放大。
    那是张瀑布前的三人合照。从左到右依次是池牧之,瘦小版的池念和“白昕心”。
    照片上的“白昕心”穿着条碎花装点的白裙子。笑得很灿烂。
    这就是白昕心和李铭心最大的区别——她很少开怀大笑,而白昕心总是开开心心的。
    饶是不怎么大笑,李铭心还是知道的,她笑起来和照片上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那女孩唇饱满,笑得很明媚,李铭心薄唇,笑起来更偏气质卦。
    池念看她表情就知道,miss li被唬住了:“像不像!”
    李铭心承认:“像白昕心。”
    池念开心:“我说吧!”又叹了口气,“但这张不明显,我要找的那张更像。”
    这张旅游照不行。池牧之珍藏的那张清晰度才高。
    “但和我不像。”她声音低了下去。
    这女孩看照片就很高能量的样子,积极阳光,笑得毫无保留。跟白昕心确实像。
    “啊,我没有说芝之姐姐和miss li像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昕心姐姐和她很像。
    是的,池念没有说,是李铭心自己在可惜。
    怎么不像呢。人的长相怎么会如此玄妙,人人都说a和b像,b和c像,但拿出来一看,a和c居然一点也不像。这谁能料到。
    池念找上头了,一个个抽屉拉开来找:“咦,那照片哪儿去了?”
    李铭心叹气,赶紧拽她:“这是你哥隐私,走吧,别找了。”
    池念不死心。
    她已经跟miss li证明过昕心姐姐和芝之姐姐很像了,她现在就是好奇那照片哪儿去了。
    “我哥不是坏男人,他一直留着前女友照片的。”
    李铭心好笑,留前女友照片就不是坏男人了?那怎么解释躺婚纱照下面出轨的男人?
    她抄着臂斜倚门框,目光落在透明玻璃下的那排手表上:“那今天还学习吗?”
    “哈哈哈,等我找完这个柜子!”她甚至还拉开木梯,爬上去找了。
    李铭心无奈,这小祖宗只要不学习,干别的事都上心。
    她从牛仔裤后袋里抽出口袋本,准备就地记几个知识点。
    正遨游刑法海洋呢,身后出现了一道微醺的暗哑——
    “你们在我这儿干吗?”
    第11章 预谋邂逅
    池牧之饮酒了。
    凶重的酒气打在颈窝,激得她皱起鼻子,往里头退了两步。
    李铭心低头打了声招呼:“池先生。”
    半个月未见面了。
    他同她点了下头,转头又问了一遍池念:“你在找什么?”
    池念一喜,居然来自投罗网了。她照直说:“照片呢?”
    池牧之酒后身体发沉,西装往地上一丢,手臂扶门倚靠:“什么照片?”
    池念指向衣柜中间的展示柜:“你和芝之姐姐那张照片啊,一直摆在这里的!”
    池牧之没想到她说的是那张,表情放空了一瞬。像倒带了趟人生。
    静滞片刻,他蹙起眉宇,不耐烦地扯开领带,去解束脖子的衫扣,不紧不慢说:“死了的人,照片留着干嘛?”
    “啊?芝之姐姐死了?”池念肩膀一耷拉,赶紧从木梯上下来。
    “......”池牧之无奈地闭上眼睛,重说了一遍,“在我这儿算死了。”
    幸好他翻译的快,差点就要进入哀伤了。池念松了口气,翻白眼拍起胸口:“哦…..吓我!”
    怎么连这种话都听不出意思。
    初中生真的好可爱。
    一旁的李铭心低下头,抿唇偷偷笑了。
    她不想池牧之看到自己工作时间背书,借他们兄妹说话时机,手不着痕迹往背后缩,默默收书。
    完成罪证隐藏后,她头一偏,抬了一眼,恰撞上池牧之探究的眼神。
    这厮脸颊酡红,眼神明灭不定,介于清醒迷离之间,每一次眨眼都会切换一种状态。
    一阖聚焦,一掀虚焦。
    一阖洞悉一切,一掀醉眼朦胧。
    李铭心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藏书的动作,心虚地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他呼了口酒气,牵起唇角:“又在笑什么?”
    李铭心这次没有摸嘴角。他问完之后,她感觉自己嘴角垮了下去。
    见她不笑了,他笑意扩大,有股得逞的坏劲儿。
    热意爬上脸颊,心跳悄没声儿地擂起鼓来。李铭心目光闪避,不肯再回视。
    而这段时间并非是真空的。
    池念先是用眼神记录了一切,很快拿起现代工具,咔嚓咔嚓疯狂拍照。
    照相声惊动了那对对视的男女。
    池牧之转头拿她手机,声音一沉:“找照片干吗?”
    “那你盯着miss li看干嘛!”池念一边藏手机一边将miss li护在怀里。
    “说!谁让你找的?”池牧之眯起眼睛。
    池念一鲠:“……我不能找吗?”
    李铭心见池牧之有点动气,出声打圆场:“念念,我们还有一篇短文没读呢。走吧,赶紧的,读完我好下班。”
    李铭心拉上池念的手,一步没来得及移动,又来了尊神。
    “找件衣服找这么半天?”
    衣帽间本来亮堂,随一声嗲兮兮的“嗨”跻进空间,光线立马暗了两个度。
    “这么多人啊。念念,看看谁来啦!”庄娴书张开手臂,携满身酒气夸张拥住池念,用力在她脸上嘬了两个大红唇印,“好想我的胖囡囡!”
    池念的肉脸蛋儿被亲出了一个坑:“阿娴姐姐,唔,我的初wen。”
    “初wen!”庄娴书眼睛一亮,当即捏住池念下巴颏儿,“那不能便宜男人。”
    说罢又多偷了两个。
    她这次喝的少,屎尿能自理,杀伤力明显弱了,盯着李铭心的脸,目光赞许,讲话没上次刺耳了:“喲,老师还在啊,挺沉得住气啊。”
    池牧之虚握的拳停在唇边,提醒庄娴书:“赶紧,我明早8点有会。”
    庄娴书没理他,跟着池念回房的步伐,宣布自己要在这里短住。还自己配合了一段做作的鼓掌:“哇哦!”
    池念惊喜:“真的吗真的吗?那阿娴姐姐住哪间房,住我哥对面那间吗?”
    她的注意力扎在了除学习之外的地方,今天是唤不回来了。
    两小时,什么也没干,干聊天了。如果是李蓝,估计能心安理得放鞭炮,李铭心不行,她有头有尾,没管池念无心学习,对着那颗不停转动的后脑勺硬读了两遍课文,才结束了今天的课。
    出门时,金助理跟在身边:“李老师,送您。”
    李铭心:“不用的,21点,还有几班公交。”
    他笑得很官方:“这是池总交待的。”
    还是那辆卡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后座显得很亲切。
    上车后,金助理问她上次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李老师一直没给回复呢。
    她问:“要我去和中介说吗?”
    金助理知道她没进社会,不懂这些事,叫她宽心:“李老师不用管,我这边直接跟那边说不需要老师,就没事了。您和原来一样,继续教念念,钱按原来的数给您。”
    李铭心朝他的座椅靠背恭敬地低下头:“那……就麻烦金助理了。”
    “小事。”
    车子行驶平稳,轻飘如腾云。
    黑夜如巨鲸大口,带李铭心驶离欲望的深渊。
    回到宿舍,室友在哭。
    李铭心问怎么了,她说太难背了,政治太多了,背着背着就哭了。
    李铭心边笑边往洗漱间走:“你睡到十点才起来,不怪这个点流泪。”
    “我六点起来,这个点也在流泪。”她背不进去书。
    宿舍就两个考研的。室友考英专的研,要背的东西左右不过是政治,能有多少题。就肖八那个量,一两周就能搞定。
    “你都怎么背的啊?”怎么不见李铭心背政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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