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的。

    他然忘了这一点。

    命玉吸取了他的灵气,也削弱了他的体质。他再没法控制住这些蔓延的魔障,他体内纯净无暇的仙力,反而好像最诱惑的糖果,将这些邪气尽数吸引过来。

    他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

    他不能,他不能再留在凡间了。

    否则,他必死无疑。

    “谢开花!”荆小婉的叫声尖锐得让人耳鸣。

    而谢开花终于开了口。

    “青鼎……”他一开口,血液就从嘴里喷涌出来,将他的衣衫、和底下的被子,染成一片绿色——他连血都变成绿的了。只有心口最后的精血,还维持勉强的纯净。

    “青鼎……”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可闻:“青鼎在不在荆山的身上?”

    荆小婉怔了怔。难道谢开花的目的是青鼎?但青鼎就是荆山的命,荆山不能失去这块玉佩。她不想回答,她想合拢嘴巴,可谢开花的声音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爷爷今天才把青鼎请去,供奉在祖堂了……”

    她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往自己脸上甩一巴掌。

    供奉在祖堂?

    也罢……

    不在荆山身上……不在荆山身上……最好。

    谢开花想笑,却笑不出来。他闭上眼,将身体里最后一点干净的灵气蕴含到丹田内部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之中,随即元神猛然一指,无声喝道:

    “白芍!”

    荆家岛上空,一只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鹏鸟骤然仰天长啸,随即双翅一束,流星般往荆家岛上俯冲下来。

    64、第六十三章

    半空中透明的光幕陡地显出灼烧般炙热的光华。就仿佛突然燃烧的太阳,热烈到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蔚蓝的天色再也看不到,只有龙蛇般舞动缠绕的火舌,恍如世界末日。

    “有敌入侵!有敌入侵!”

    地面上宽广到无边无际的庄园也忽地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密密麻麻的人群像黑点一般从四面八方往正中心聚拢而来,却没有半点喧扰人声,安静迅捷得让人心里发麻。

    还有许多修士腾云驾雾着从远方高山上横跨而来。他们也神情严肃,手持法器宝具,抬眼望向空中那被黑云笼罩着,却仍掩不住灿烂金光的巨大鸟儿。

    金丹修为的妖物!

    但没有关系。修士互相对望,眼神平静。他们中也有金丹期的修者,更有元婴期的老怪在后面掠阵。

    荆家岛,从来不是那么好闯的。

    但他们甚至还未组织起第一波攻击,为首的一个脚踩青碧乙木飞剑的修士就失声叫道:“你们看!”

    众人抬眼望去。却见那滚滚黑云中,忽然消失了熠熠的金光。金翅大鹏鸟全身笼没其中,不仅妖气顿散,连翅膀拍打的呼啸风声都听不见了。

    “这畜生掩住了身形!”那修士顿了顿,却又笑道:“无妨,毕竟是畜生,还留着这一团云给我们……”

    后边就有修士道:“不如一起用法宝将其击落!”

    “不必!”那用乙木飞剑的修士手上捏一个法决,脚下的青碧色大剑就身化成七把玲珑小剑,环绕着他急速飞行。修士脚下生出一团云朵,将他在半空中堪堪托住:“待我前去探看探看!”

    可他的小剑还没有来得及发纵出去,那团硕大的乌云忽然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空中清朗一如往日,只有顶端的光幕仍在炽热顽强地燃烧。

    而那金翅大鹏鸟,已不知去哪里了。

    “怎么回事?”

    众人顿时难掩眼中惊色。他们也不是练气期的雏儿,早有过无数和妖物斗法的经历。荆家岛上也有许多大妖镇守,互相之间也有切磋。

    可却也从没有这样子,能在所有人跟前白白溜走的例子。

    这不是让他们都成了睁眼瞎!

    那用乙木飞剑的修士脸色沉郁,知道这上古异种想必是有些依仗。他一挥手,冷冷喝道:“命所有练气期、筑基期修士,都绕岛内外仔细搜查!不可放过一丝疑点!”

    “得令!”

    身后十几个修士躬身领命,都又踏着飞剑法宝往四面八方去了。地上严防镇守的人类兵士,则在几个荆家巫族血脉子弟的带领下,也纷纷四散开来,往岛上隐秘地方搜查妖物。

    那修士自己沉吟半晌,脚下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往远处云雾缭绕的高山飞射而去。

    等当地再没有几个人逗留,却见底下地面上有一座废弃的茅舍,跟前枯败槐树的几片黯黄叶子后头,忽然转出来一只翠绿的娇小鸟儿。

    仔细看,这鸟儿却不是绿色。它全身羽毛乌金交杂,身后长长的一条七彩羽尾,端庄华贵之极。只是身上竟套了件碧绿生青的柳叶编织的小衣裳,将毛色给挡住了。

    这年头只听说狗是常穿衣服的。倒没听说过鸟也会穿衣服。

    它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半空中修士离去的方向,极人性化的露出了一点鄙夷的神色。

    随后双翅一振,往庄园后头一座古老宏伟的祠堂快速飞去。

    “有敌入侵?”

    荆山倏地睁开了眼。

    他正跪坐在荆氏祠堂的厅堂正中。前方沉沉黄幔垂地,隐约有烟气传来,还有低沉的淡淡诵佛声。诵佛的正是荆家的老爷子,老爷子并不信佛,更不会给荆家先祖用佛经来祭奠往生,只是偶尔念念,平心静气。

    他这会儿平心静气的缘由,也正是外头这跪坐得笔直笔直,似乎乖巧之极的孙子。

    “不用你出去!”

    老爷子在里间低声喝道:“自有人安排处理这些事情……你只要给我好好跪在这儿,想想你做错了什么地方!”

    老爷子在荆家说一不二,一发火,就是荆山的父亲伯伯都害怕得不行。荆山却一点也不怵,反而还淡淡反驳道:“我并没做错。”

    他在这里跪了一上午,只是为了让爷爷消气。

    “你还没有错!”

    荆老爷子气得要吐血。他经也不念了,倏地站起身,拄着拐杖掀开帘子走到外头。眼看着跪得笔挺笔挺、仿佛一株上好苍松似的孙子,他愈发又心痛、又头疼。

    “你是我荆氏独脉……”

    他恨不得拿拐杖往孙子身上敲。

    荆山却还是道:“我总不至于令荆氏绝后就是。”他眼神冷静,但眼底却燃烧着狂热焰火,只说:“我只想和小谢在一起。”

    荆老爷子不敢置信地望向孙子。荆山然在祠堂里还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他气得颤抖,差点握不住拐杖,嘴里只怒道:“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咬牙切齿。

    荆山今日一早就寻到他。老爷子笑呵呵地以为孙子要过来给他请安,却没想到荆山张口就是什么“喜欢小谢”,“要和小谢在一起”。

    当时他母亲登时就两眼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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