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嗔也没有兜圈子:“刚刚那个女人,你也认识啊?”
    “哦,您说的是曲小姐?”
    “嗯。”
    “她是曲奉医疗曲总的千金,和岑总是高中同学。”
    闫嗔听得一愣。
    想起刚刚在学校门口,她的自我介绍。
    闫嗔心里绕出谜团。
    既然和岑颂是同学,又为什么打着叔叔的旗号与她套近乎?
    还是说,她不知道自己和岑颂的关系?
    想到这,闫嗔突然被自己生出的想法逗笑了。
    她和岑颂能有什么关系......
    若要真强拉硬拽出点什么,他最多就是为了那六个亿的生意才会对她多加照顾。
    闫嗔偏脸看向窗外,思绪放空两分钟后,她又想起那个女人的脸。
    不知怎的,明明那个人看自己时笑容温和,可闫嗔就是能感觉到她眼底的攻击性。
    闫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感觉,可作为女人,就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连自己也想不通的第六感。
    如果说她真的对叔叔有男女间的心思,那也不该对她这个亲戚有敌意。
    闫嗔想了半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没被这种事情缠过,生平第一次,因为这种事心生烦躁。
    第六感毕竟是第六感,若是因次生出了错觉让自己误会了人家,闫嗔觉得有点不好。
    可这种事,她也不好直接问叔叔本人。
    她收回飘在窗外的视线,看向后视镜,语带试探:“那个曲小姐...和靳洲,”她不确定李旭知不知道自己和靳洲的关系,干脆直说了:“就是我叔叔,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大概她的问题太过出人意料,李旭眼底闪过意外,但很快又被他掩掉。
    “抱歉闫小姐,靳先生的私事,我并不清楚。”
    闫嗔这才恍然想起他是岑颂秘书的身份。
    也对,清不清楚,他都不能说。
    “我也是随口问问,李秘书不用记心上。”
    之后,车厢里陷入沉默,一直到李旭把车开到溪侨公馆门口。
    道闸杆识别出车牌的登记记录,自动抬杆放行。
    闫嗔不由好奇:“他们为什么不让你登记啊?”她知道的,这个小区对进出车辆管理的很严。
    李旭笑了笑:“这是岑总的车。”
    所以呢?
    闫嗔眼眸微转,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他也是这个小区的业主?”
    “是的,闫小姐。”
    叔叔住这个小区,那个曲小姐也住这里,岑颂竟然也是这个小区的业主......
    “李秘书,岑颂和我叔叔是不是也是高中同学?”
    李旭点头:“岑总和靳先生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同学。”
    闫嗔眉棱一挑:“那个曲小姐呢?”
    “曲小姐是高中转到了岑总所在的学校。”
    闫嗔再一次被他的答案怔愣住。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李旭下车给闫嗔开了后座的车门后,又去后备箱取出一个纸袋。
    “闫小姐,岑总交代我,要把烧鹅给您加热处理好。”
    闫嗔低头看了眼:“可我今天晚上不太想吃油腻的东西。”
    李旭低头看了眼,面露难色:“这......”
    “既然是真空包装的,应该也可以放一段时间,”闫嗔也不想他为难:“这样吧,等我想吃了,再给你打电话。”
    她都这么说了,李旭也不好说什么:“那行,在岑总回来之前,闫小姐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闫嗔朝他颔首:“麻烦李秘书了。”
    毕竟没完成任务,目送闫嗔开门进了别墅,李旭给岑颂打了一个电话。
    以为岑颂会不高兴,结果却听电话那头笑了声:“行吧,正好我明天也回去了。”
    那晚,闫嗔很早就躺上了床。
    睡得早,醒的也早,睁开眼的时候,窗外还漆黑着。闫嗔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着看一眼时间,结果却见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隐隐就猜到了是谁的短信,点开,果然不出所料。
    只不过,短信就短短两字:【晚安。】
    那之后,闫嗔再也没睡着,目光空空地看着天花板,从凌晨三点一直看到天边泛白。
    以至于第二天上午到办公室没多久,她就频繁打了好几个哈欠。
    办公室除了闫嗔,就只有于思凡。
    眼皮正沉沉往下耷拉着,一声“闫老师”让闫嗔猛地一掀眼皮。
    于思凡已经站在了她办公桌旁,手里还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谢谢。”闫嗔伸手接过。
    “昨晚没睡好吗?”于思凡问。
    “也不算,”闫嗔囊了囊鼻子:“就是睡得太早了。”
    于思凡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下课,要不要出去走走?”
    想着正好解解困,闫嗔就答应了。
    结果刚走到楼下,就遇见了吴蜜。
    “闫老师,于老师。”
    于思凡被她这一声主动的招呼听得愣住。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吴蜜先是看一眼闫嗔,然后又看向于思凡。
    “没去哪,”闫嗔说:“办公室里有些闷,就出来透透气。”
    吴蜜露着和平时不一样的笑:“那你们聊,我先上去。”
    随着她从旁边走过,于思凡茫然又疑惑地扭头追着她的背影。
    “怎么了?”闫嗔看出她表情的不对劲。
    于思凡眉心拢着,声音里都透着不可思议:“她从来都不会主动跟我打招呼的。”
    闫嗔看得出吴蜜对于思凡的排挤,不过她不好说什么,闫嗔拍拍她肩膀:“别管她,我们去后面的小花园看看。”
    闫嗔上课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只不过平时她都是把手机放在包里,今天倒是疏忽大意,手机忘在了桌子上。
    吴蜜回到办公室,撇嘴朝她座位冷眼的时候,目光刚好落在黑色的手机屏幕上。
    她双脚随着目光一起顿住,好奇心的驱使下,吴蜜慢慢走过去,垂在身侧的手刚要抬起来,她又戒备地往门后看了眼。
    手指点到屏幕,看见屏保是一张向日葵的照片时,她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
    就在她收回手的那一瞬,手机突然的震动让渐暗的屏幕骤亮,也让吴蜜心里一个激灵。停留在手机上方的手指蓦地一蜷。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岑颂】二字,吴蜜冷嗤一声,几乎想都没想,她就挂断了电话。
    烧鹅不吃,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如今又直接将他的电话挂断。
    岑颂看着手机屏幕,眉心褶痕一点点收拢。
    很多时候,男人也有所谓的‘第六感’。
    低垂的视线飘转几圈后,岑颂嘴角蓦地一提。
    酒店一楼休息区,靳洲已经在沙发里等了一会儿了。
    身旁的助理弯腰,小声提醒:“靳先生,岑总来了。”
    靳洲抬头看过去一眼,随即起身。
    和靳洲多年好友的关系,已经不需要见面寒暄又或者礼貌握手。从部队回来到接手岑氏三年,岑颂也不是万事诸顺,遇到和经过的各种难事,他都是一人面对和解决。
    但眼下这场硬仗,除了需要老爷子那边的配合外,还少不了他这个在京市举足轻重的兄弟出手相助。
    岑颂手压靳洲的肩膀,短短二字:“辛苦。”
    靳洲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到他手里:“跟我还客气什么。”
    岑颂低头看了眼,笑出一声:“回头小姑娘要是问我六个亿的生意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该说办妥了?”
    “六个亿?”靳洲呵出一声不与他计较的笑音:“你们岑氏的股票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助理将耳边手机收回,“靳先生,方总、江董都到了。”
    闻言,靳洲朝酒店外稍一偏脸,难得拖起尾音:“走吧,岑总。”
    一顿‘早茶’,从九点吃到了十一点。
    和靳洲一起将两位老总送出酒楼,岑颂目送两辆黑色低调的轿车驶离。
    靳洲侧头看他一眼,如他之前一样,掌心压在他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老爷子那边,可能需要你好好周旋一下了。”
    岑颂锋利的下颚线微扬,清冽的嗓音却沉下:“除非他想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岑氏先他进了棺材。”
    拥挤的十字路口,行人交织,白天的香港,高耸入云的钢铁大楼没了霓虹点缀,更显刚毅。
    靳洲所住的酒店顶层,紧闭的会议室房门一直到下午三点才从里面打开。
    助理正收拾着会议桌上的材料,手机里又有电话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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