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颂对她本就没什么自持力,哪经得住她这样。
    他把脸往前一凑,温热的唇瞬间贴住她唇。
    闫嗔身子一僵,握着口红的手指下意识攥紧,轻嘟着的唇瓣因为大脑一瞬的空白而缓缓回落。
    突如其来的双唇相贴,让她整个人都懵在原地,弯翘的眼睫簌簌地眨着,咖色的瞳孔映在他漆黑眼底,能清楚看见自己的无措与茫然。
    贴着她唇瓣的唇没有动作,只是牢牢熨帖,可即便只是这样,也依旧让她心跳凌乱。
    闫嗔下意识屏住气息,就要呼吸不畅时,唇上的重量感消失。
    岑颂的唇离开她一点儿,指腹从空出的那一点距离,蹭在她唇峰。
    不过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就沉了他的呼吸,“怎么还想起来化妆了?”
    很奇怪,明明知道答案,可还是想听她说。
    微沉的气息充斥在她面前,闫嗔神识还没有完全抽回来:“没有化......”
    因为他说要带她去买礼服,所以她就只想涂一点口红来提提气色。
    岑颂看了眼指腹上蹭掉的红:“黑色的喜不喜欢?”
    闫嗔面露茫然:“什么黑色?”
    “裙子,”他手肘压在梳妆台上:“那天跟我穿一样的黑色,嗯?”
    闫嗔顿时在脑海里描画出和他穿着同色系的衣服,挽着他胳膊走进酒会的场景。
    黑色,他最常穿的一种颜色,而她也很适合。
    闫嗔压着眼睫,轻轻点头。
    但是下一秒,她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抬头,她眉心轻皱:“可我晚上还要去学校。”
    “还要排舞?”
    “嗯,”她眼里融着可惜与无奈:“从六点到八点。”
    “六点到八点......”岑颂看了眼时间,在心里盘算着:“现在过去的话,一来一回时间肯定来不及。”
    所以是不去了吗?
    就在闫嗔眼里的光就要暗下去的时候,又听他说——
    “晚上吧,晚上我去接你!”
    那一瞬,闫嗔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能被他如此带动。
    想到自己刚刚特意洗的澡,闫嗔心里又闪出一瞬的失落,她转过身,抽了张纸巾,刚要将唇上的颜色擦掉,手腕又被按住。
    “擦掉干嘛?”
    闫嗔扭头看他一眼:“现在不是不去吗?”
    “不去试礼服,又没说不带你出去!”岑颂拉着她起身:“带你去吃点东西。”
    走到门口,闫嗔突然站住,“你要不要去照个镜子?”
    “照镜子?”岑颂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照镜子干嘛?”
    闫嗔目光停在他唇上,又指了指自己的唇:“沾到了......”
    岑颂反应慢半拍地笑了声,他抬手蹭了下,还真是蹭掉了一点红,“还有吗?”
    闫嗔没说话,想着要不要帮他擦的时候,却见他伸出舌头,很自然地舔了舔。
    闫嗔:“......”
    见她表情呆呆着,岑颂干脆把脸低给她:“那你给我擦。”
    女孩的指腹天生就软,细腻的一点皮肤在他唇上来回轻蹭了几下,擦没擦掉不知道,反倒把他心挠的痒痒的。
    说不上来当时是怎么想的,他略微一低头,嘴唇和双齿掀开的那一瞬,在她指尖咬了一下。
    惊的闫嗔瞳孔一缩,手也跟着缩到了背后,“你干嘛!”
    软糯糯的腔,听着更想欺负。
    “又没用力,”岑颂拉起她那只手的手腕,将她带出房间的时候,低头看了眼她的指尖:“疼不疼?”
    抬头睨他一眼,见他嘴角翘着缕坏笑,闫嗔索性哼出一声:“疼!”
    尾音被她咬的很重,却把岑颂听得连出两声笑。
    “都说疼了,你还笑!”
    岑颂握着她手,抬到嘴边。
    不算亲密,却极具暧昧的指尖吻,轻而易举就能让人红了脸。
    “还疼吗?”他逗起她来,一逗一个准:“还疼的话我就再亲两下。”
    闫嗔偏开脸,嘀咕出一句:“无赖!”
    明明是骂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偏能听出一股打情骂俏的调子。
    岑颂晃了晃她手:“再骂句来听听。”
    闫嗔:“......”
    *
    距离悦玺墅不到十公里的天洋路,是岑颂新发现的一块天地。
    远离城市的喧闹,这条路上的一草一木都尽显幽静。
    路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人行道两侧的围栏上更是爬满了紫色的蕾丝金露。
    见她一张小脸就快要贴到玻璃上了,岑颂落下车窗。
    看得出她一直在看那些紫色的花,岑颂就把车子沿近路边很慢地开着。
    车里放着一首轻摇滚。
    他扭头看了眼旁边人的后脑勺,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觉得她哪哪都好看,后脑勺也好看。
    “听说四到九月是这条路最美的时候。”
    风从车窗里漏进来,把他的声音也吹散成一缕一缕。
    闫嗔收回视线看他,刚好对上他目光。
    他眼眸明亮,里头含着浅浅的笑,少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很显温柔。
    “我们去哪?”
    “前面有一家甜品店,带你去尝尝鲜。”
    说到甜品,闫嗔很自然就想到之前和他共用一个小勺的画面。
    说不上来是回想之前还是期待今天,闫嗔抿住唇角上翘的痕迹,轻声问他:“你会做甜品吗?”
    “想吃我做的?”
    “就问问......”
    小姑娘这嘴硬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掉。
    岑颂幽幽叹了口气,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又拿出来了:“那就等你什么时候特别想吃了,我再给你做!”
    闫嗔撇嘴:“我看你是不会做吧!”
    还跟她玩上激将了。
    岑颂笑而不语。
    甜品店在一处联排别墅里,下了车,闫嗔左右扭头张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种地方你都能找到。”说着,她小眼神睨过去:“你以前经常来吗?”
    套话都套的没有技术含量。
    岑颂伸手在她鼻子上一捏:“所有甜的东西,我就只带你一个人吃过。”
    以为自己这么说就能打消小姑娘的试探,没想到还是被她抓到了漏洞。
    “那不是甜的呢?”
    岑颂被她锲而不舍的追问弄的失笑:“你叔叔算不算?”
    “叔叔又不是女人!”
    小姑娘现在吃起醋来竟然都这么明目张胆了。
    岑颂伸手揽住她肩:“跟我吃过饭的女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上一秒还酸溜溜的人,这会儿又开始了挖苦:“那你也太惨了!”
    得,这小嘴现在是越来越会说了。
    翩翩晚风,伴夕阳西沉。
    吃完甜品回去的路上,岑颂看了眼时间,“等下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学校了。”
    闫嗔腿上还放着两个打包回来的蛋糕:“那你帮我把这两个拿回家。”
    他应了一声好,又不忘叮嘱:“放学了在学校门口等我,我最迟会在八点半到。”
    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未让闫嗔等过他。
    “晚上了还有公事要处理吗?”闫嗔扭头看他。
    岑颂目视前方,平淡无奇地解释着:“下午不是睡了一觉吗,事情就推到了晚上。”
    他不笑的时候,表情会有一点严肃,或许别人经常看到他这一面,但对闫嗔来说,却屈指可数。
    快到学校门口,岑颂又问她:“最近早上都是几点出门?”
    闫嗔想了想:“最迟八点十分。”
    “那晚上呢?”
    “这周都是八点,”闫嗔好奇:“你问这个干嘛?”
    他笑了笑,没有明说:“了解一下你的行程不过分吧?”
    闫嗔眼里有狐疑,但又一时说不上来,不过她却叮嘱了一件事:“你可不许再把花给我往学校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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