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回忆像一株藤蔓,将她的心脏缠绕住,都过去这么久了,可一回想起第二天舌尖的那缕疼意,她还是不由得红了脸。
    岑颂坐她对面,尽管她埋着脸,可还是一眼看尽她的害羞。
    羞的好像刚被他欺负过。
    说来也奇怪,岑颂对她的那点贪念,从在京市再见到她开始就没压下去过。
    其实昨晚,他完全可以卖惨去她的房间睡,借着她心疼他的那股劲,对她做点非君子的举动。
    可怎么就放过她了呢?
    岑颂在心里幽幽叹气,想着放过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现在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偏偏对面的小姑娘突然抬头看向他,还用一副软糯糯的腔问他:“那你当时、除了...吻我,还有没有...做过其他的?”
    一句话被她说的磕磕绊绊也就算了,还用一双可怜凄凄的眼神望着他。
    说不出来到底是期待着他做过点什么还是试探他。
    在摸不准她心思的情况下,岑颂自然不会把话说死。
    “你猜。”
    得了这么一个完全不是答案的答案,闫嗔鼻子一囊:“我哪里猜得到,我当时醉的那么厉害!”
    现在想想,当时他如果真的借着她的酒劲儿对她做了更加出格的事,她也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的。
    这要换作别人,可能还会后怕,但对象是他......
    闫嗔心里突然又升起点失望。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眼看她脸上起了变化,岑颂心脏也是一紧,还以为她后知后觉要生气,结果却见她突然双手握住那杯青提椰椰,大口大口地吮着。
    她吸的有些猛,两个腮帮子像个小金鱼似的,一鼓一鼓的。
    岑颂想笑又不敢笑,就这么憋到突如其来的一道“呼呲”声。
    大半杯喝的就这么被她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岑颂表情怔着,闫嗔也呆了一瞬,再抬头,目光刚对上他视线,岑颂突然低头。
    接连的几道笑声从他嗓子里闷出来。
    把闫嗔笑地都想去揪他的头发,可是隔着一张桌子,她还得站起来。
    她今天穿的是一双平底鞋,鞋头是尖的,这么戳在人的小腿上......
    岑颂当即“撕”了一声。
    闫嗔一脸作气地看着他,还一副威胁的语气:“再笑就不给你买床了!”
    威胁人都正中对面人的下怀。
    岑颂笑的停不下来,然后小腿的前骨又被戳了一下。
    “......”
    他见好就收,一连说了两句“不笑了不笑了”,闫嗔这才收回恼他的眼神。
    上次生日没能和她坐并排看的电影,依旧是岑颂心里的遗憾。
    所以吃完饭,岑颂就拉着她去了七楼的电影院。
    闫嗔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指尖捏到第三颗的时候,她突然扭头看他。
    “上次的电影票是你买的吗?”
    “不然呢?”闫嗔没去深想他的话,还一副沾沾自喜的语气:“你还真以为你那个叔叔这么好心又是带你去看羊驼又带你去看电影的?”
    闫嗔撇嘴哼了一声:“所以叔叔坐的离我那么远,是你故意的?”
    岑颂:“......”
    闫嗔捏起一颗爆米花塞他嘴里:“你小心思可真多!”
    丝缕清甜漫过他唇齿,岑颂突然凑过去在她侧脸啄了一口,接着又把两人中间的座椅扶手给掀了起来。
    头顶灯光透亮,闫嗔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周围。
    一个人都没有,而他们的座位却在最后一排最边角的位置。
    闫嗔这才后知后觉他的鬼心思:“大庭广众的,你可不许乱来!”
    她虽然是警告的语气,但却完全没有震慑力,岑颂仿若未闻地往她那边坐,还伸手留住他腰,寻了个他觉得舒服的坐姿,最后才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话音刚一落地,他就捏着闫嗔的下巴,把她脸转过来面向自己:“亲一下。”
    闫嗔不习惯在公共场合亲热:“会被人看见!”
    “哪儿有人!”
    他故意选的一场冷门电影,还是即将下映的那种。
    闫嗔推开他手,眼睫垂着:“你坐好。”
    中间的扶手都被他掀起来了,他怎么可能坐好,不仅不坐好,还又往她那边挪了几分。
    闫嗔余光瞄他一眼,好气又好笑一声:“上次你买的那场电影,说的是什么?”
    他哪知道,全程就看她了。
    岑颂答非所问:“好看吗?”
    那天闫嗔也是看的心不在焉,她捏了一颗爆米花到嘴里:“忘了。”
    相比那天的心不在焉,今天岑颂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眼睛看着屏幕,但搂着闫嗔的手却没闲着,一会抬到她肩膀捏捏她耳垂,一会儿又移到腰间掐掐指腹下的软.肉。
    可惜闫嗔却没给他什么反应。
    岑颂这才耐下性子看了两分钟,但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扭头见她表情认真的好似在听老师讲课,岑颂不禁好奇:“‘这么好看吗?”
    闫嗔眼睛好半天才眨一下:“这个男的好可怜!”
    岑颂又看向屏幕,刚好看见男人蹲在墙边在抽烟,一口接着一口,大口吸进,小口吐出,那是最不要命的抽法。
    突然就想到昨天,在悦玺墅门口等她的时候,蹲在酒吧门口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
    那种“想让她同情又害怕她对他只有同情”的该死心理又冒了出来。
    他眸底微光渐暗,之后,岑颂沉下了心,不过不是看电影,而是在想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让他和她的关系彻底稳定下来。
    电影结束,两人出了放映厅。
    “我那边也没有你的东西。”
    当时岑颂正低头看她搂着他胳膊的姿势,听她这么说,抬头:“你是指什么?”
    “生活用品啊,就牙刷拖鞋一类的东西。”
    牙刷是没有,但拖鞋......
    “你柜子里的拖鞋不是给我准备的?”
    当然是给他准备的,不然和他生气的时候也不会给扔到门外。
    刚想说是,就听他哼哼了一声:“悦玺墅的房子,除了我,有没有别的男人去过?”
    这人又开始酸了。
    想着自己都是被他逗的份,闫嗔就故意:“有啊!”
    岑颂当即就皱眉了:“谁?”
    闫嗔仰头看他一眼:“你猜。”
    岑颂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故意,不过小姑娘都这么说了,那他干脆就顺了她意:“这我哪猜得到,闫老师这么好心肠,都能把我捡回家。”
    闫老师都喊上了。
    闫嗔撇着嘴角:“那你是不是得报恩啊?”
    报恩......
    他笑了下,带着几分玩笑:“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闫嗔亦恼亦嗔地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
    这么说是挺不正经的,那他就换个说法。
    岑颂站住脚,目光专注地看她:“如果我说结婚呢?”
    闫嗔脸上的表情因他的话渐渐凝固。
    不仅如此,岑颂还感觉到弯在他臂弯里的小手在蜷紧。
    她不是紧张,而是犹豫。
    是因为他的话让她太过意外,还是说她压根就没想过和他有以后,又或者......
    她只是想陪他度过眼前这段‘难捱’的日子,等他一切回到正轨,她就会抽身离开?
    各种可能性在他脑海里闪过,最后捻成一缕孤掷一注的决定。
    岑颂将她弯在他臂弯的手握到手里,将眼底明显失落的情绪遮掩住,继而笑出一声轻松:“我就随口一说,看把你吓的!”
    说完,他牵着她往电梯那儿走。
    闫嗔亦步亦趋地落后他一步跟着,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微微绷紧的轮廓。
    他只是随口......
    就在她把他的话当真的下一秒,他却说他只是随口。
    真的只是随口吗?
    还是说他在试探。
    试探她,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她还会不会愿意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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