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美芳的女知青连忙走到她身旁说:“欣妍,他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你小心点。”
    徐州桥重复了一遍,“你对她说了什么?”
    廖欣妍心里的欢喜一下被扑灭了,她看向眼前表情冰冷冷的男人,脸上的笑意微敛,“徐州桥同志,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徐州桥冷冷看着她,不说话。
    廖欣妍看着他这张不为所动的脸,浓烈的不甘心再次袭上心头,她垂下眼脸,压抑住心里的情绪,轻声道:“你问这个话,是不是冉冉出什么事了?”
    这么说的时候,廖欣妍心底涌出一股快意。
    她笑了笑,“你找错人了,我和一个小丫头能说什么?”
    徐州桥见她嘴硬,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过去给她,“你最好告诉我。”
    廖欣妍接过轻飘飘的纸张,打开看了一眼后,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徐州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欣妍,这是什么?”站在她旁边的女知青凑过去想看,廖欣妍一把抓成了团。
    她胸脯起伏不定,眼里忽然充满了恨意,“你…好,很好,你不就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
    她转头跟一旁的知青说:“美芳,你们先回屋去,我和他说几句就回。”
    女知青见状,只能应了,但仍不放心,小声叮嘱:“那他要是敢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你就大声喊,我们都在。”
    廖欣妍点点头。
    等人都回了屋,外面只剩他们两人。
    廖欣妍握了握手里的纸,心里发沉:“你调查我?”
    这张纸里,大大小小记录了她近段日子的行为轨迹,用了哪些手段,做了什么事,上面写得一清二楚。除此之外,还有记录了和她接触的人的姓名,甚至提到了她贿赂了王会计的事。
    或许别人看只觉得是记录她的丰功伟绩,但只要有心人一总结,总能看出这张纸里的不对劲来——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东西若是传到大人物那,麻烦就大了。
    徐州桥平静地看着她,“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来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我家丫头说了什么。”
    徐冉冉这次生病就是廖欣妍搞的鬼,要说她没对小丫头说什么,他也不会信。
    廖欣妍见他这副样子,惨然一笑,“你知道我接近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就不能信任我一点?”
    徐州桥厌恶她这副纠缠的模样,他心里不耐烦,表情便透露了出来:“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和我家丫头说了什么?”
    廖欣妍看着眼前年轻的徐州桥,仿佛又开到了几十年后,两鬓斑白的男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啊!
    那时的徐州桥就是她的光,当她死后重回这七十年代,她告诉自己,她是为了弥补遗憾回来的。
    她日日夜夜的关注着这一世的徐州桥,从想弥补遗憾到重新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男人,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靠近他了,可无论她做什么,这个男人都不为所动。
    这段日子,她告诉自己,只要她变优秀了,徐州桥就会注意到自己。
    她可以不用再这么上赶着,她可以保留尊严。
    但现在,徐州桥却依旧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就因为徐冉冉这么一个小丫头?
    一时间,廖欣妍心灰意冷,她哈哈笑了两声,眼里含了泪花,喃喃道:“你果然不相信我。”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一直针对一个小丫头片子?”
    徐州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廖欣妍笑得更欢了,“因为啊,她和我一样,都是来自未来。她不过是未来的你收养的一个可怜虫而已,现在和我一样回到这里,还占用了你亲生女儿的身体。你说我为什么要针对她,当然是因为,她碍事啊!你们疼她有什么用?她根本就不是你女儿!”
    “你想知道我今天跟她说了什么?”
    她几近疯狂上前几步,待凑近徐州桥后,纤长的手指顺着他脸盘的弧度隔空滑过,嘴里轻声道:“那你来求我啊!”
    徐州桥心里的怒火在这一刻达到巅峰,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直至对方憋得满脸通红才狠狠甩到一边。
    知道徐州桥为人的都知道,越是生气,他表情反而越平静。
    此刻他的神情就像风雨欲来前的样子。
    “够了!”
    他没有再动手,他隐约觉察到这女人理智在疯狂的边缘。
    他冷冷地看向摔在地上的廖欣妍,“被你这样的女人喜欢上,真他\妈让人恶心。”
    话毕,徐州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他已经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自己想要的。
    和这样的疯子纠缠,只会被缠得越来越紧。
    想要收拾她,就得从她最在意的事入手。她不是一直自诩来自未来,有预知能力?那就让她好好被人利用这样的能力去吧。
    *
    徐州桥的话狠狠刺痛了廖欣妍。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廖欣妍眼里的泪水终于缓缓流出。
    屋里的知青们见人离开,立即从里面跑出来将她扶起,“欣妍,你没事吧?”
    廖欣妍呆呆坐在地上,她满脑子都是徐州桥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的行为是恶心,那厌恶的眼神,光一眼,就让她承受不住了。
    明知道徐州桥是故意用这句话来打击自己,但廖欣妍还是破防了——她为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就只得恶心这两个字?
    廖欣妍仰头大笑起来。
    “都是假的!什么重生改变命运,什么重新来过,都是假的!!!”
    自己回来这么一遭,还有什么意义吗?
    站在她身旁的同伴见到她这幅疯癫的模样,不由面面相觑——廖知青,不会是疯了吧?
    *
    王会计手里拿着不知道是谁塞到他家门缝的纸条,激动得手直哆嗦。
    难怪啊,难怪那廖知青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王会计联想了片刻,结合纸上的记录,越想越觉得美滋滋。
    如果这份东西是真的,只要他好好利用,靠着这张纸的信息,不说能平步青云,那也能把人利用起来,赚上一笔。
    到时什么徐小二,他都不稀罕了,只要有钱,想找谁当上门女婿不行?
    *
    知青所的人都传廖知青疯了。
    听同宿舍的女知青说,廖知青连续好几晚睡不了觉,一直说有人在装神弄鬼。
    没过多久廖知青就疯疯癫癫开始说胡话起来。
    这事在队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时不时有人跑去围观。
    从人人羡慕的新时代女性跌落到如今这个境地,众人都好奇得不得了。
    据跑去围观的人说,廖知青每天见人就说她从后世重生回来,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大事,一会说七七年就要恢复高考,一会说要嫁给徐州桥。
    这事闹得太大,知青所的同志不得已,想请钱阿婆去看一看,结果钱阿婆直接把门一关,说看不了。
    没过多久,县里就有自称是省研究所的人来把廖知青给带走了。
    那一天,队里的人几乎都跑去看了。
    吉普车,还是人民子弟兵亲自把人带上车的。
    直到人走了,才有人敢讨论。
    “诶,你们说,廖知青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是哪件事?高考恢复还是改/革/开/放?咱们领导人都还没下指示呢,这你也信!”
    “啧啧,今年怪事真多,她要真是从几十年以后回来的,怎么就只想着嫁人呢,利用起来干点有价值的事多好。”
    “你怎么也说上了,小心大队长抓你上去批/斗。”
    知青所的人见到廖欣妍被带走,顿时心有余悸,连忙跑去问平时和她关系最好的吴倩茹,“倩茹,廖知青的事你知道吗?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吴倩茹疏离道:“她没跟我说过,我不知道。”
    那些人松了口气,“其实我早就觉得廖知青有点奇怪了,就是没敢说……可能她人早就疯了,只是之前没看出来而已……”
    吴倩茹沉默。
    她其实在前阵子就怀疑廖欣妍的心理状态不对了。但她没多想,她甚至没想到一直梦想着要嫁给徐州桥的廖欣妍会是这样的结局。
    关于廖欣妍的讨论层出不绝,但谁也不知道她被带到了哪里去,干事们都三缄其口。
    很久之后,这事就像一滴雨滴落入到大海,只泛起一丝丝涟漪。
    *
    徐州桥把手头的事情办妥后,第二天就收拾妥当准备启程。
    只不过在看到徐小二手里介绍信的名单时,徐州桥的眉头皱住了,“小二,你怎么把小五的名字也报上去了。”
    一旁的徐小五立即紧张地看向他,“爹,你就让我去吧,我也可以照顾妹妹的!”
    说着还从柜子里翻出一沓钱,巴巴地递过去,“爹,这是我的钱,全给你。”
    徐州桥挑眉,这厚厚一沓钱,不用数都知道有不少。
    其他几兄弟也把各自的私房钱拿了出来。
    徐小四:“爹,这些都是之前靠香香赚的,我们也就是手头存上一点。”
    徐州桥:……之前还以为是几人手里一共藏有百来块,现在看来,是每人手里有百来块。
    敢情他还小看这几个儿子了。
    看着徐小五的样子,徐州桥妥协了——介绍信都写好了,也只能把人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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