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扫了眼寡淡的白粥和苦口的中药,想起原主每天早上一碗白粥一碗中药,不禁摇了摇头。
    白粥营养单一,其实不适合生病的时候喝。
    李婵吩咐道:“你把药放那吧,让厨房给我重新做碗青菜瘦肉粥来。”
    芳菲身子没动,双手将食盘往李婵面前凑了凑,柔声道:“小姐,你想喝青菜瘦弱粥我让厨房明天做给你吃,现在做来不及了。你昨晚咳嗽的那么厉害,先把药吃了吧。”
    当她没做过饭吗,一份粥,就算用砂锅做,顶多半小时就做好了。
    李婵微微挑眉,坚持道:“我不想喝白粥,想换个口味,你去让厨房给我做一份其他的粥也行。我等等会就是了。”
    芳菲将食盘放在床边的小高桌上,然后端起白粥搅了搅,挖起一勺白粥吹了吹,柔声劝慰道:“小姐,你不要任性,吃了粥赶紧将药喝了,不然老爷和太太知道该担心了。”
    见芳菲这么有主见,还会拿父母来压自己,李婵打量了一眼芳菲,更容不得她了。
    原主性子好,和芳菲一块长大,将她当做姐妹,对她很宽容。加上原主身体不好,院子里的事基本都是芳菲做主,她说的话比原主的还有用。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李婵来了,还能让芳菲再继续做她的主不成。
    白粥抵在李婵的唇边,李婵没有张口,只是目光冷冷的凝视着芳菲。
    两人僵持了一会,芳菲无奈放下了白粥,用哄小孩子的语气抱怨道;“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这样子我会被太太训斥的。”
    李婵瞥她一眼,冷声道:“你要是不想伺候就换别人过来,让你去厨房换粥你就去,哪来这么多话!”
    原主从未对芳菲说过如此重的话,芳菲一脸诧异地望着李婵,难过道:“小姐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
    李婵毫不留情道:“我和你这么说话怎么了,你是小姐还我是小姐,我吩咐你一件小事你怎么这么多意见?”
    芳菲被李婵训斥顿时委屈的落泪,哭着跑了出去。
    没一会另一个丫鬟桃李走进屋来,奇怪道:“小姐,刚刚芳菲怎么哭着跑了出去?”
    李婵缩在被窝里,没有解释,只是说道:“把衣服拿来,我要起床。”
    原主的身子是真的弱,就坐起来这么一会,她就感觉鼻子有些堵塞了。
    当地是热带季风气候,无明显的四季之分,如今冬季,也不过是微凉,基本在十八九度。
    在桃李的服侍下,李婵穿好衣裳,还套了件厚实的外衣,随即缓步来到梳妆台前坐下,让桃李为自己梳头。
    李婵打量着自己现在的模样。
    细眉杏眼瓜子脸,眉眼温婉,底子很好,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本该青春美丽。
    可因为长期生病,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甚至连初潮都还没来过。
    说丑谈不上,但绝和好看沾不上边。
    给李婵收拾好后,桃李扫了眼床边纹丝未动的粥和药,体贴道:“小姐,你今天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是不是胃口不好。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做。”
    李婵轻轻拍了拍桃李的说,温婉道:“没事,我已经让芳菲去厨房重新给我做青菜瘦肉粥了。现在我要去给爹娘请安,待会你去厨房让芳菲将粥送到庆芳院,我和娘一起吃。”
    李婵缓步走向爸妈所在的庆芳院。
    李建丰和方婉早就等着了,见女儿脸上冒着虚汗,忙关心道:“小婵快来坐下。”
    李婵无奈道:“我的身子太虚了,就走了这么点距离就有些喘了。”
    李建丰问道:“吃过了没?”
    李婵道:“还没呢。”
    方婉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了厨房给你做些清淡的饭菜,过来一起吃吧。”
    “谢谢娘。”李婵坐下。
    桌上是皮蛋瘦弱粥,青菜鸡蛋饼,煮鸡蛋,清蒸鱼,黄豆芽炒粉丝。
    李婵吃的嘛嘛香,随后吩咐桃李道:“你去厨房,不用他们再为我煮粥了。”
    “哎。”桃李得令去了厨房,找到厨娘道:“小姐的粥不必再做了。”
    厨娘一头雾水道:“小姐什么粥?”
    桃李歪头道:“小姐让芳菲过来吩咐你们煮粥的呀,你不知道吗?”
    厨娘道:“芳菲没来呀!”
    桃李低垂眼帘,若有所思,奥了一声,道:“那没事了,你就当我没来过吧。”
    离开厨房后,桃李来到自己和芳菲的房间,推开门果然见到芳菲躲在屋里偷偷抽泣。
    桃李没有安慰她,只是问道:“芳菲,小姐让你去厨房吩咐厨娘做粥,你怎么没去?”
    芳菲抬起头来,眼睛红肿,擦了擦眼泪道:“我现在就去。”
    桃李摇头道:“不用了,小姐和老爷太太一起吃早饭了。”
    她凝视着芳菲,想问她今早是不是和小姐吵架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提点道:“小姐吩咐你做的事你怎么能忘了,下次一定要及时。”
    眼泪再次涌出,芳菲委屈道:“我只是太难过了。今儿我让小姐吃饭喝药,小姐不肯,还嫌我多事!她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桃李坐到她的身边,叹气道:“小姐身体不好,难免心情郁结。何况你...”
    芳菲瞥她,道:“何况我什么?”
    桃李含含糊糊的提点道:“以后许少爷来你少往前面凑,小姐看了心里会不舒服的。”
    芳菲口中呢喃道:“不会的,我和许少爷说说笑笑这么久,小姐总是含笑的望着我们,她....”
    小姐身子骨这么弱,不能生养,她又是板上钉钉的陪嫁,小姐应该默许了她和许少爷的情谊才对。
    “小姐不经人事,她之前没看出来,或许现在开窍了,再看你和许少爷亲密,心里能不膈应吗?”桃李白了她一眼。
    芳菲怔住了。
    她从没想过小姐可能是不懂情感之事,若是按照桃李的说法,那今天小姐突然对她态度大变,也有了理由。
    见她似是醒悟了,桃李没好气道:“我早就想说了,再怎么说许少爷也是小姐的未婚夫,你一个丫鬟整天缠着许少爷像话吗?”
    芳菲咬了咬唇,嘴硬道:“许少爷一直跟我说话,我一个丫鬟总不能不理他。”
    桃李轻哼一声,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最后提点了一句:“小姐终究是小姐,不管她怎么说你听着就是,哪有你这样躲起来事情也不干的,要是让太太知道了,有你苦头吃的。”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芳菲自己思考。
    想到李婵可能不许她再和许少爷接触,芳菲趴床上又哭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只是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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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婵一家刚吃过饭,男主许文清到了。
    许家距离李家只有一公里左右,许文清和芳菲情投意合,虽未挑明,但互有默契。
    现在两人正处于蜜恋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因此最近许文清天天都来李家报道。
    许李两家还以为他是来看未婚妻李婵,许母对此不太乐意,李母倒是喜见乐闻。
    当年两家定下娃娃亲,没成想李婵早产,身子骨弱,许母便后悔了当年许下娃娃亲。
    只是许李两家关系亲近,这个年代退婚影响男女方的声誉,损人不利己,许家又多有依靠李家之处,不能反悔,只能认了。
    认了归认,但许母早就物色好了儿子的二房,打算等李婵嫁进来一年后没怀孕就抬进来开枝散叶。
    这会她看儿子对病秧子那么热情,自然不高兴,心头便琢磨着是不是该将物色好的儿媳接进府里和儿子亲近亲近,免得儿子被李婵给勾走了。
    如今李婵一家都换了人,自然知道许文清来李家的目的。
    左右李家要退婚,还要靠许文清和芳菲因此并不阻拦两人接触。
    “文清来啦,快坐下吧,吃了没?”方婉含笑打量了眼许文清,见他剑眉星目,外表俊朗,长的还不错。
    许文清道:“姨母,姨夫,我吃过了。”
    几人闲谈一会,许文清面上便不禁露出了几分不耐烦。他是来见心上人,不是来陪长辈聊天的。
    见他这样迫不及待,李建丰借口要忙生意出门去了,方婉则微笑道:“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你们去玩吧。”
    许文清忙起身招呼李婵去花园走走。
    吃过饭的确该走走,李婵不急不缓地起身,慢慢往花园走去。
    许文清走在前面,一回头发现李婵真往花园走,忙叫住她道:“表妹,你往那走什么?”
    李婵故作奇怪道:“表哥,你不是说要去花园走走吗,这边才是花园。”
    许文清道:“我不想去花园走走了,咱们去你的院子吧。”
    桃李瞧出了许少爷的意图,不禁微微皱眉,为小姐不值。
    李婵摇头道:“不要,我要去花园。”
    “表妹!”许文清重重读音,可李婵才不会听他的呢。
    她转身继续往花园走。
    许文清看了看李婵的背影,又回头望了望李婵的院子静园,犹豫片刻后,选择先去静园找芳菲,然后再来陪李婵。
    花园里花草繁盛,一株荔枝树上挂满了红通通的荔枝。
    李婵在小花园里慢悠悠的散步消食。
    另一边许文清找到了芳菲,见芳菲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立刻紧张道:“芳菲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芳菲撇过头去看着床边道;“没人欺负我,在这府里有谁能欺负我这个大丫鬟呢!”
    许文清立刻反应了过来,追问道:“是表妹吗?”
    芳菲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许文清迟疑道:“表妹和你这么要好,怎么会欺负你呢?”
    见情.人的反应,芳菲气道:“我什么时候说是小姐欺负我了的,我都说没有人欺负我。”
    “她只是.....只是呵斥了我而已,是我太在乎小姐对我的看法,怕她生我的气。”
    许文清这才信了,见心上人委屈巴巴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道:“芳菲,别怕,有我呢,走,我们去找表妹说清楚,她那么善良一定会向你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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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李建丰刚出大门,迎面就走来几位族里的长辈,一问又是为了过继的事。
    李建丰只好改了日程,带着几位老长辈来到书房商讨过继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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