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三个时间段……”

    涂苒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明白过来,当即就乐了。

    她越想越乐,靠在汽车椅背上笑个不停,适才暗结于心的不明情愫顿时不翼而飞。她一时忍着笑,赞叹道:“陆程禹,你是写实验报告写多了,把脑沟回写深刻了么?”

    对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正色说:“这个方法挺好,目标明确,很直观,有备案。”

    涂苒仍是笑不可仰:“还拿来做备案,是打离婚官司的时候用么?”她不由抬手去摸他的脑袋,“你这人还挺逗的。”

    陆程禹格开她的手:“认真点。”

    涂苒笑嘻嘻地坐好:“你这么闲,我就陪你玩玩,你先给我评估吧。”

    陆程禹当真拿出笔来在纸上划了几下,涂苒凑近了一瞧,只见“孕前”、“孕中”下面分别写上“100”字样。陆程禹说:“前面都很好,就是目前有些问题。”

    涂苒仍是笑:“嗯,什么问题?”

    陆程禹看着她:“前两天划到你卡上的三万块钱,怎么又给我退回来了?”

    涂苒故意逗他:“因为有点儿少。”

    他也笑起来,随即解释:“你也知道之前买了车,现在就剩这么些,以后每个月再划给你,你看这么着行吗?”

    涂苒一愣。

    陆程禹接着道:“你要供房子,先拿去用着。”

    涂苒见他提到房子的事儿,心里就有点不自在,不觉收起笑,低声说:“每月还贷的钱我有,你不用划给我。我在帮一个朋友做点事,用来还房贷差不多够了,也不会影响我以前的工作。”

    陆程禹看了她一眼,直接在“产后”一栏下面写上,“老公给钱不要,-10分”。

    涂苒瞧见,一时又乐了。

    陆程禹继续写,“经常性晚归,-30分”。

    涂苒不干:“是偶尔性晚归才对,再说每项意见扣十分,你怎么给扣三十呢?”

    陆程禹边写边说:“这里面有三个问题,第一,扔下孩子不管,第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涂苒道:“你只说了两个。”

    陆程禹半天没吭气,过了一会儿才道:“先扣三十分再说。”

    涂苒“哼”了一声:“好,我等会儿也这么着给你乱扣分。”

    陆程禹没甩她,继续填表,他写得很快,字迹潦草。

    涂苒瞟了眼他写的最后一行字,很有些吃惊:“你瞎写什么呢?”

    陆程禹又低头瞧了瞧,没错啊,没写错。

    涂苒横了他一眼。光线不甚充足,她凑近了,指着那行意见逐字细看,末了轻舒一口气:“哦,是我看错了……”

    陆程禹奇道:“你看成什么了?”

    她很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嚅嗫着说:“看漏了两字,”然后她忍不住批评,“你这字写得龙飞凤舞的,要是这样写病历,别人怎么看得明白,我最讨厌医生写字潦草。”

    陆程禹稍微一想也乐了,慢慢儿读给她听:“持续性态度冷淡,减二十分,”他用手指从第一条意见一路滑下来,宣布,“所以你只剩下……四十分,成绩不合格。”

    涂苒不满:“这种评分方式太主观,说好每项十分,你这一扣就是二十分。”

    陆程禹浓眉微褶,低声道:“最后一条很重要,后果比较严重。

    涂苒闻言心里忽动,不觉抬眼去瞄他,谁知对方也正看着自己,她撇开眼,伸手接过文件夹笑道:“放心,我这人很公正又有风度,从不搞打击报复那一套。”她打开第二页表格,果然认真思考起来。

    可惜,思来想去,并不觉得他有多少要扣分的地方,这一点使她觉得讶异。

    多数女性的思维习惯往往趋于感性,路随心走。而涂苒曾一度认为自己是其中的变异,理性思考的时候更多些。但是,当眼前这个男人诚心诚意坐在她跟前,希望听取意见的时候,之前的那些不满,埋在心里的抱怨,隐隐的失望,似乎在会儿都云淡风轻了。

    眼下,她不得不为如何给出评估分数而有些微的苦恼。

    显然,有件事是她如今小心翼翼不想触及的。在半年前的那场小风波里,她似乎又哭又闹颜面尽失,如今回想起来未免觉得不可思议,即懊悔也尴尬,她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处理的更好一些。是以,她决定跳开那段往事。

    涂苒在三个时间段上分别给陆程禹扣了十分,她边写边小声说:“你就没有不忙的时候,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么……全部减分。”

    陆程禹沉默一小会:“过年以后就是论文答辩,到时候评上职称,没什么夜班了,应该能好些。”

    涂苒笑笑:“你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评上?”

    陆程禹随意道:“没有其他可能性。”

    涂苒不以为然斜了他一眼,合上文件夹:“评估完了,拿去吧。”

    陆程禹微扬眉毛:“就这样?”

    “就这样。”

    “就没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

    “……”涂苒想了想,又在第一栏里给他扣掉十分。陆程禹抬起头来看她,等待她的解释。涂苒笑一笑:“你那会儿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陆程禹问:“什么话?”

    她轻轻叹息一声:“我告诉你……第一个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在电话里问我又在玩什么花样,你还记得吗?”没等他说话,她接着道,“你们做医生的,救死扶伤是职业道德,如果一个病人被救治无效宣布死亡,就死在你跟前了,你会有什么感觉?这世上……很少有女人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开玩笑。”

    陆程禹看了她数秒,认真点头:“这事我做得不对,”他又想了想,“如果我当时说过那句话,我道歉。”

    涂苒有些儿生气了:“我以后和你说话是不是还得随身备录音笔带录音机呢?”

    陆程禹也挺无奈:“我真不记得了。”

    涂苒横了他一眼,过了很久才道:“我现在看着小石头……就会想那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他可以出生……”话音未落,已是气息不平。她低下头,翻开文件夹接着写:“说过的话不承认,-20分。”

    “涂苒,”陆程禹伸手过来覆在她的手背上,嗓音略显低沉:“对不起。”

    涂苒挣脱开去,又写:“道歉迟了,-20分。”

    陆程禹从善如流:“行,我以后注意,你别生气。”

    涂苒把文件夹重又塞给他:“你现在的总分比我低。”

    陆程禹翻开表格由头至尾扫了一眼:“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大问题,这些我们都可以慢慢矫正。现在唯一要解决的,我们俩,我们三个不能一直这样两地分居。”

    涂苒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善:“这事等你评上副高再说。”

    陆程禹看着她。

    涂苒继续道:“要是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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