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竹影忙的不可开交,卿月送他去学校上课,他本来以为只是学习画画,结果还有一堆艺术文化课。
    因为性格温柔,模样漂亮,上课第一天竹影就被很多人要了微信。连授课老师都因为他漂亮,频频点他回答问题。
    “今天天气这么好,下午去打球不?”寸头的男生叫祝星筠,跟竹影住在一个寝室,因为校区在大学城,离城南别墅比较远,为了方便,竹影选择住在学校,周末回城南。
    “我不太会,可以吗?”竹影想了想卿月说要自己多交朋友的话,没有拒绝。
    祝星筠咧咧嘴:“哥罩着你!”
    三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凉,竹影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放进包里,头发扎成高马尾束在脑后,蓝色的护额和卫衣很是相配。
    因为竹影,露天球场热闹了很多,旁边围满了观战的女生,有些明目张胆地拍着照。
    打完一场,竹影手腕的旧伤隐隐作痛,有些坚持不住了,他打了个招呼就下场坐在一旁观战了。
    他从包里拿出湿巾细细擦了擦手,将镯子戴起来。
    祝星筠在他身旁吨吨吨地灌水喝,看见他戴镯子,很是好奇:“你怎么还戴这种东西呀?娘们唧唧的。”
    竹影没有生气,低头有些害羞地开口:“是很重要的人送的生日礼物。”
    祝星筠被水呛了一下,扯着嗓子“靠!女朋友吗?还是男朋友?”
    竹影微微蹙眉看着他纠正:“是女孩子,我不喜欢男人。”
    “噢?女朋友吗?还是正在追求呢?都送你礼物了,应该是互相喜欢吧。”祝星筠盖起水杯,八卦地问道。
    竹影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嗫嚅了一下:“算……算是吧。”
    “哇,那些女生要心碎了。你居然有对象了都,啥时候带来我们见见呀。”祝星筠搂着竹影的肩膀嘻嘻笑着。
    竹影低着头,小声开口:“有……有机会的话。”
    周五晚上,司机来接他,一上车就看见笑嘻嘻的卿月坐在后座。
    “你怎么来啦?”竹影很是开心,但是碍于司机在前面,没有抱她,只是拉着她的手握了握。
    卿月摸摸他的头:“在学校住的习惯吗?同学好相处吗?吃饭呢?食堂的饭好吃吗?要不,让阿姨做好给你送来好不好。”
    见卿月像家长询问小孩一样,竹影不太开心地撇撇嘴:“都很好,我会照顾自己的,不要麻烦阿姨那么辛苦了。”
    卿月见他这副模样,觉得可爱极了,佯装生气地说:“那我不问了,省的你觉得我啰嗦。”
    竹影皱着眉,急忙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总把我当成没长大的小孩。”
    卿月不理他,靠着窗户看外面。竹影撇了撇驾驶位的司机,挪了挪屁股坐到卿月身边,搂过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讨好:“同学都对我很好,寝室住的也很舒服,食堂味道很不错。除了很想你之外,没有别的问题。”
    卿月的耳根慢慢泛红,不知怎么的,她好像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孩子,竟然因为一句普通的情话,红了耳朵。
    竹影笑着俯身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靠在她脖颈边问:“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卿月望向窗外,只觉得脸颊发烫,她轻哼了一声:“才不想。”
    竹影笑弯了眼睛,凑上去又亲了亲她:“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很想你就可以了。”
    爱是很神奇的东西,你把它关在心里,藏进嘴里,可它会偷偷在眼睛里发芽,挣扎着开出春意盎然的花。
    卿月最近的变化连陶芾扬都看出来了,包厢里几个女人坐在一起逗阮绵绵的儿子,卿月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
    “你谈恋爱了?笑得那么满面春风的。”陶芾扬坐在她旁边吃水果,调侃到。
    卿月敛了敛笑容收起手机,冷冷看了陶芾扬一眼:“你是不是欠得慌。”
    陶芾扬努努嘴:“不是我说,你这太明显了。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卿卿,你可别做傻事啊。”
    晏沉跟封疆划拳喝了点酒,刚好走过来听见陶芾扬说的最后一句话,开口问:“做什么傻事了?”
    陶芾扬看了眼晏沉,识趣地闭上了嘴继续吃水果。
    晏沉坐在沙发扶手上,半撑着身子靠着卿月,微醺的声音有些低哑:“说什么呢,嗯?”
    卿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暗戳戳地想:真有这么明显吗?不至于吧。
    晚上到家,卿月站在镜子前面观察了好久,自己真的笑起来春风满面吗?
    晏沉倚靠在门边盯着她,微微眯起眼睛:“你在干嘛?”
    卿月弯腰捧了掬水打湿了脸,边揉洗面奶边说:“桃子今天突然说我笑起来春风满面,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啧,有那么明显吗?没有吧,我感觉我平时也是这样的呀。”
    晏沉环抱着手看着她,卿月的长发高高盘起扎着丸子头,纤细白嫩的脖颈裸露着,像一只优雅的天鹅,他突然好想冲上去咬断她的脖子,看血溅出来。酒精让他的血液循环加快,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脑子里疯狂的念头不断叫嚣着,他抬手“啪”地一下把灯关了。
    浴室变得昏暗,卿月一脸的泡沫,她对着洗脸池微微弯腰防止泡沫流下来。有些纳闷地开口:“干什么关灯,我洗脸呢。”
    下一秒晏沉就站到她身后,发烫的带着薄茧的手握住她的手肘将她往后拉,他炙热有力的胸膛贴住了她的后背,头靠着她的肩窝,在她后颈上亲了一口。
    卿月身子一下就僵了。
    她不排斥与晏沉有肢体接触,是因为她知道晏沉的秘密,而他们是彼此的家人。可是晏沉的这个吻,性暗示太强了。
    “晏沉,放开。”卿月沉声开口,晏沉吐出的酒气喷在她脖颈处,让她汗毛倒竖。
    晏沉显然没有那么听话,他声音低哑,幽深的眸子盯着镜子中两人僵持的模样开口:“放开你,你要去哪?丢下我,你想去哪?”
    “你喝多了,我给你去煮点醒酒汤。”卿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腰之前受了伤,这个姿势让她的腰受力不均,很是难受。
    晏沉笑起来,胸腔贴着卿月的后背震动着:“乖宝,都这个样子了,你想着的……却是给我煮醒酒汤?”
    卿月咬着牙,使了使劲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她跟晏沉的力量实在太悬殊了,晏沉甚至没有用多少力气,就把她钳制着一动不能动。
    “嘶……”晏沉倒吸一口凉气,喉咙里传来低低的闷哼声,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干什么?别乱动。”
    “腰……腰疼……站不住了……”卿月到底还是相信晏沉不会真的伤害她,所以难受的第一时间她还是会跟晏沉求助。
    晏沉松开了她的手弯,抬手将她抱起让她坐在大理石的水台上,面对着自己。
    卿月脸上都是没洗干净的泡沫,像只滑稽的花猫。她半举着满是泡沫的手,不解地看着他:“阿沉,你怎么了?”
    晏沉伸手给她揉按着腰,身子朝她靠近了一些,语气很是不快:“我说了,听我的话,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准你到处乱跑,你为什么不听话,嗯?”
    卿月没搞懂他的意思:“我……我没有呀。”
    “没有吗?”晏沉语气冷得吓人,拿湿毛巾沾了水给她擦去脸上的泡沫。“你要赎他出水樾,可以。把他养在城南,好,我安排人。你要送他去读书,我给你找关系。可你怎么能公然跑去学校找他?嗯?你知不知道,他们学校有学生偷拍你俩的照片放到网上?”
    卿月傻了,她那天送完老师顺路就开车到了竹影学校,没忍住就进去找他了,就那一次,而且她戴着帽子和墨镜,应该没那么容易辨认。
    “他们……为什么?认识我吗?”卿月有些害怕,她想到因为自己的鲁莽,可能会让晏沉受到伤害,心就不由得一抽。
    “照片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没什么大影响。”晏沉见她这副模样,语气稍微缓了一点,随即又冷哼一声。“至于为什么偷拍你们,你的小男朋友模样太漂亮了,太招惹眼球了,所以他的八卦自然容易被人关心。”
    听晏沉说完,卿月才放下心来,她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我会注意的。”
    这句对不起让晏沉火气陡然升高,他一边觉得自己可耻一边生气。他有什么资格阻止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理由责怪她?一方面又生气,自从那个男孩出现后,他觉得两人不复从前了,卿月跟他不那么亲近了,也没那么赖着他了,甚至跟自己相处都拘谨客气了很多。
    “我不是在怪你!”晏沉开口的声音把自己都吓到了,他喘着气搂住卿月的腰,急切地开口。“我吃醋了!你现在对他比对我上心多了,以前不这样的。你总想着他,总丢下我一个人,跑去找他。我们俩才是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卿月错愕地抬起头,有些慌张地拿手抵住他的肩膀,声音都有些紧张:“阿沉,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晏沉堵住她的话,像个孩子一样追问她的答案。“你答应过我的,会一直陪着我,不会离开我的。”
    心中的不安感愈来愈重,他害怕了,他感觉他抓不住她了。她遇到喜欢的人,所以他应该乖乖让位,成全他们吗?
    自私和成全两个选择在晏沉心中交战。
    自私点把她留在身边?不,她好不容易走出了从前的噩梦,遇到了喜欢的男孩。她对他那么好,愿意牺牲自己的人生来挽留他。她现在终于可以拥有正常幸福的人生了,他怎么能那么对她?
    成全他们,放她走?这个想法光是出现在脑海里,晏沉就感觉心中大痛,像是被人紧紧攥着心脏一般,难以呼吸。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现在要他主动放开另一个吗?
    孤独就像汹涌的海啸,无情地将理智吞没。
    他红了眼睛,抬手扣住卿月的后颈就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往怀里带。卿月脸上的泡沫弄得他一脸,他也不在乎。卿月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如果不牢牢抓住,就会被孤独的潮水淹没。
    卿月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他,晏沉嘴里的酒味让她想吐,她狠心咬了下去,血腥味和洗面奶的苦涩味在两人嘴中交媾,晏沉似乎没有痛觉一样,继续着,一边吻她一边将她抱起回到卧室。
    她被晏沉压进柔软的被褥里,像是一池泥沼将她裹住,失去挣扎的力气。
    这个吻在卿月快要缺氧前结束,晏沉喘着粗气放开了她,她的双手被他单手握住扣在头顶,晏沉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此刻的他像只处于捕猎状态的雄狮,肌肉发硬,气息滚烫,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晏沉扯松了领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头顶。他跨坐在她肚子上,压着她的腰,这个姿势卿月的脚怎么用力都踹不到他。
    “晏沉!”卿月大叫,试图唤醒他最后一点理智。“晏沉!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晏沉的手没有闲着,他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脱掉扔在地上。男人健壮的肌肉带来的压迫感使卿月全身紧绷,她恐惧地盯着俯视自己的晏沉。
    “乒叮”
    皮带卡扣解开的声音像是催眠师的响指。
    噩梦中的暴雨再一次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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