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秋,事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想倒头就睡。

    自从扬刀大会开始后,慕容秋荻的事就少了,没事做的长老就开始夜不能寐日不能食。

    这人呐,闲不得。

    谢知非:是时候该给他长老找点事做分分心!

    于是第二人日一早,一身紫衣锦貂的谢知非拿着从鸣雨封喉上取下来的短刀,找个合适的角度守着一池静水,站好等慕容秋荻。

    而此时,在霸道山庄的广场,在扬名擂上经过几日的角逐,脱颖而出的五名年轻侠士坐上了看台,慕容世家出了一名弟子也在看台上。

    还有一个时辰这届扬刀大会忘龙川花落谁家,便在这六人之中决出。

    红衣少年气愤的看着那个在最后一场将他比下来的青年,愤愤的跺脚:大好机会成了别人的!

    且不论那名慕容世家的弟子,经过这几日的激烈角逐,如今广场上的人对那无名从扬名擂上脱颖而出的侠士心服口服。

    毕竟能上去的,都是没被车轮战碾死的高手!

    眼看着扬刀大会还有一炷香便要开始了,本该早早到来的庄主这时候还未到,这要是再往下诸人便该起疑了。

    慕容秋荻心生疑惑,镇定自若的起身:“时辰快到了,某这便去请庄主。”

    那几个角逐忘龙川的人忙道:“夫人,请!”

    从前院到后院约有五百米的距离,这段距离来往皆是仆从。

    慕容秋荻随手唤来一个人,问了下,得知谢知非一直在静池不动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谢知非这般模样不管怎样看起来都不太好,而现在扬刀大会到了关键的时候,谢知非绝对不能不好!

    有了目的地,慕容秋荻赶紧往静池赶过去。

    在静池边的谢知非见慕容秋荻快来了,忙低下头,双目惆怅放空的看着池底,手中握着那把从鸣羽封喉上拖出来的短刀。

    碧水色甚染,白莲香正浓。

    慕容秋荻刚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紫衣青年太过沉溺于自己的思绪,连她走近了也不曾发现,依旧双目失神,安安静静的望着池底发呆。

    慕容秋荻轻声道:“庄主这是怎么了”

    闻言,紫衣青年浑身一震,随后又赶紧放松:“一些心事而已,无妨。”

    “这倒是难得。”慕容秋荻低头笑了声,也不催促谢知非前面广场上许多人等着他,莲步清摇便走到谢知非身边于其一起看向这池静水。

    片刻之后,慕容秋荻面带微笑,缓缓道:“庄主可知,如今他们都怎的说你我?”

    谢知非:“……”

    见谢知非不言不语,慕容秋荻又笑了声,随后对谢知非调侃道:“他人都说我慕容秋荻能与庄主相识,是我最大的幸运,占了天大便宜。可要我来看,我与庄主相交,还吃了些小亏呢。”

    这下紫衣青年像是被打动了,他不在看向眼前池水,而是望向了慕容秋荻那双眼睛。

    在慕容秋荻那双美目中倒映这一个紫衣男子,男子的样子甚是疑惑:“相识是你我缘分,何须在意他人如何说。”

    看着眼前年轻沉稳同时又有些与这江湖格格不入的青年,慕容秋荻一时间生出了不少愧疚。

    慕容秋荻将目光从谢知非面上转向静池中的睡莲,在她的眼中,眼前的青年就像这静池中的睡莲,在万籁寂静的时候盛开,孤芳自赏。

    她为了自己的私心,将这个远离江湖不为人知的青年扯入了自己与谢晓峰之间的事……

    慕容秋荻喟叹道:“我的过去、我的不甘,庄主都知晓,而庄主的过去、庄主的心事,秋荻却是半点也不从知道。”

    每个人都喜欢窥探秘密,慕容秋荻也不列外。

    然而这时候的慕容秋荻更想知道,为何谢知非会突然如此伤悲迷茫,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如今的霸刀山庄。

    紫衣青年皱着眉,张口后带了几分犹豫,居然就那样愣愣的顿住了。

    “若庄主不愿告知,那……”

    慕容秋的话还未说完,青年面上几分纠结之后像是想通了,决定将自己的秘密坦然示人:“我父亲去世时曾要我立下誓言,安心铸兵练器,不参与江湖恩怨。”

    江湖是个塑人的圣地也是个毁人的魔窟,已为人母的慕容秋荻停顿片刻,幽幽一叹:“这是个残酷的誓言,你有个爱你的父亲。”

    父亲爱子,不愿他踏足江湖被江湖所伤,然而哪个男儿不慕风流,让一个人守着这样的誓言困于一方天地,是何等残忍。

    紫衣青年摇了摇头,并无半分埋怨:“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只是从小到大,我一直守着这个誓言,如今扬刀会起,午夜醒来猛然发现,我似乎离那个誓言越来越远……父亲九泉之下,必然会缘我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无信。”

    慕容秋荻长叹:“是秋荻之过。”

    “不是长老之故。”

    谢知非摇了摇头,神情更是感伤:“这些年我时刻自己告诉自己,江湖也就那么大,没什么好在意的,也常常告诫自己,誓言不可违。”

    誓言就像是一个牢笼,将一个年轻人的热血禁锢,禁锢在这方天地中,让热血慢慢变冷。

    一腔热血变冷,那该多么寂寞才能做到,变冷的过程,又该是多么痛苦:“只是这些年,我过得虽不痛苦也不快活,这些日子是我从小到大,最快活的日子。”

    说到这里,青年眼中的痛苦更深,深得几乎满溢出来:“江湖那么大,我不想对它一无所知。”

    “……”慕容秋荻想或许她知道谢知非为何如此痛苦了。

    正是血性方刚的年纪,正是对江湖充满憧憬的年岁,偏偏一日复一日受誓言之约困在太行山。

    如今扬刀大会,眼前之人虽未出太行山,却依旧接触到这个多姿多彩又极其残忍江湖。

    江湖实在太美了,美到任何一人来到此地再也脱离不了她的怀抱。

    若是先前青年可以用替天行道为她正名为由头轻轻接触江湖,那么如今的青年便是在正视自己想要进入江湖的痛苦。

    正视,永远比逃避更为痛苦。

    慕容秋荻突然笑了,任何一个不逃避愿意正式困难的人,都值得人喜欢,她也不列外:“原来庄主是想感受江湖风起云涌却怕违背昔日誓言,若为人说念记且能观测江湖,事有何难!”

    青年像是不敢置信,他眼中露出了惊喜:“长老难道有办法?”

    “庄主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

    慕容秋荻伸手从谢知非手里拿过鸣羽封喉,这么漂亮的刀,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把神兵可是庄主的随身兵器?可是世间独一无二?”

    麻烦被人揽过去,一身轻松的谢知非摇头道:“不是,不过这把刀的确是独一无二。”

    只要是这世上只此一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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