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州的脸淡漠又疏离,一如既往的散漫:“表妹,不许你对着别人笑。”
    她几乎又是愣住了。
    徐笙从未有想如今这样的感觉,很燥,却又想他继续下去。
    “表妹,不许你对着别人说话。”
    池景州俯下身,贴在她耳廓,说:“徐苼,不许你喜欢别人。”
    每时每刻,在徐苼她的心里头都有些奇怪的念头闪过,又像是有一玩只蚂蚁在不断的啃噬着薄弱的意志。天啊!这种感觉,那?简直比上坟还难受!她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这汤药再苦,徐笙都会一口气喝了!
    真的,煎熬的紧。
    池景州的状况也没好多少,呼吸微遏。在那指骨之上有一丝晶莹,他在锦被上擦掉了。
    他看了看徐笙的睡颜,叹一口气:“幸好,你没醒。”
    终于要走了?
    徐笙心里倒是有些遗憾,谁能扛得住美男计啊!池景州虽然说的话硬,但小嘴还是软的嘛……回?味下,粗糙,但滋味诱人。
    明明是夜里,两人却起了一身的薄汗。
    月色上了树梢,相国寺另一个院子里也还没熄灯。
    雅山公子捏着手里的酒杯,扫眼过去,“你可是亲眼看到人进去了?池景州这人狡诈,可没让他没半路起了疑罢?”
    “徐娘子这张脸算是东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哪个年少气盛的小郎君扛得住。”
    这酒下的正是好时候,郎情妾意,两人之间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雅山公子不过是在承人之美。
    这可不像报复池景州的手段。
    “少主公,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不动手。”刘大娘子虽然死了,但他们这群刘家的家臣还存活在世上,有朝一日必定为主公报仇雪恨!
    向来以?温润视人的雅山公子像是换了个人,他的面目闪过一丝狠毒。
    “只是杀了池景州有什么乐子?让他得到心中所?爱,再让其被迫分开,我要让池景州遭受万人的唾骂,被所?爱之人抛弃,再来一点一点折磨他的内心。”
    今夜的这酒也加了点东西,给小情人之间用来助兴的。
    “池景州对他的小表妹在乎的紧,他忍不过今晚的。”
    池景州硬是将身子里的那股邪火压了下去,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怕不是,酒里头有东西?不然怎么会如此?。
    本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可再仔细一向,今夜里同他一起的是雅山公子。他和自己有什么仇怨?要下药?
    头显得越发的疼。
    池景州不舍的再碰她,半抱着她,把下颌抵在她的发顶,耳鬓厮磨:“笙笙,我池景州的妻子只有你能做,旁的人都不配,”
    他真的喜欢她啊?那他先前做的又是什么呢?
    他故意在自己面前放狠话,又带那个盛家嫡女在她面前溜达,对了,池景州甚至三番两次的贬低她,说她丑。
    一件一件的,还真是又丢人,又好笑。
    徐笙在心里小小的笑话了他一下,可是转而心口却被像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偏爱。
    池景州还在她的发顶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徐笙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竟然还能说订婚这是都是作假,莫不是,我池景州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值得喜欢。”
    她有些听得噎住了,这人怎么总是倒打一耙啊!
    到底是谁受了委屈……
    池景州的絮絮叨叨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大雷,劈得她外焦里嫩。说到后头,就?越发的离谱,“星星,月亮都给你摘,再下去,难道是要我给你去抢坤宁宫的宝座么?”
    坤宁宫,那?可是全天下最最贵的女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也说得出来!
    哎呀,妈呀,徐笙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咳咳咳。”
    起先还忍着,到后头,她就?在床上打滚,可把肚子都笑疼了,“池景州你真当喝醉在发酒疯呐,真是笑死我了!”
    池景州一愣,酒醒了三分,“徐笙!你没睡!”
    徐笙眨着眼睛,俏皮的说,“我也想睡呢,可是小公爷这么热情,小娘子我啊实在招架不住!”她又装模作样的学着他说话,一句不落的又说了遍。
    “你若是为了说这些,就?免开尊口。”池景州面色不改。
    沉默几瞬,徐苼对池景州的厚颜无耻,大为赞叹:“说真的,我就?就?为了听你这些话,这病业生得值!”
    她一张口,人就?被他压了回?去,他冷道:“从你这小娘子嘴里说来,多多少少就?变了味,不太正经起来。”
    徐苼笑说:“那方才的场景,还指不定是谁作弄了谁!”
    池景州抓住她后领子,一把提起来,四目而对:“可觉得有意思啊?徐苼,你不准再给我笑了!”实在是,春花烂漫的眼里,会勾人。
    “我偏要笑,真是好笑死了。”徐笙往前头一挤,到他的怀里:“哈哈哈!”
    当整人被笼罩住,她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柔弱的肩膀被死死的摁住,池景州阴沉的看着她:“徐苼,这是你自找的!”
    “哼!小公爷厉害死了!你有本事?就?使出来啊!”吓唬什么的,她可不怕,徐苼满脑子的鬼机灵:“谁怂谁是孙子!”
    她的唇,格外的润。
    想让人激发全身戾气,破坏。池景州忍无可忍,直接贴着她小巧的鼻翼,严丝合缝,他低下头去,“好的很!便让我来堵上。”
    怎么个堵法??
    她正想要问,忽然黑影落下来,这下子小嘴终于不吵吵。
    又麻,又热,是大力的咬。徐苼的心跳变的快,抓着被子,意识也开始变得不清晰起来。大门还能闻到他身上清隽的气息。
    原来自己等了一晚上,要的就?是这个?
    “表哥,景州哥哥。”小娘子呜呜的啼哭:“我错了。”
    真被亲了,池景州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她将她一推,浓眉皱着,眼尾压抑出猩红色,“现在知道错了?”
    “对,我错了。”但徐笙的嘴角带着笑意,她一闭眼,是横了心贴上去,“但我以?后还敢!”
    入眼便是小娘子的眼,带着水雾气,那?里头倒映出他的身影。
    徐苼从小就是满腹算计的小混蛋,狡诈,引人沉沦。
    他本以?为酒醒了,现在头脑又开始晕乎乎上了!
    徐笙问,“小公爷,你其实很早就喜欢上我,但却不肯承认是吧?”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池景州拉过一旁的锦被,将她从头到脚都兜住,不能让她再动弹了,“徐笙,你为了把柄气过给我,可真是不遗余力。”
    他这人还是喝醉,说胡话比较可爱。
    徐笙睁大眼睛,看他,“景洲哥哥,我热。”
    浑身燥热的他才对!池景州目光灼灼,“徐笙,你可别一个劲儿?的作了!”
    “我没啊!”她就?捂着手,笑得个不停,“不过是喜欢景洲哥哥罢了。”
    池景州静静地抱着她,其实,这样也不错。
    只有他们两人。
    就?是可惜,池景州和徐笙能这样相处的日子太短。从禁中的一道旨意将池景州招了回?去,“小公爷,皇子怕是不太好了!”
    时下正是多事?之秋,官家还是第一个就想着池景州,想让他回?去。
    徐笙心里藏私,不满的说,“官家身边有这么多人伺候,你一定得回?去么?”
    池景州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个吻,满心满眼都是她,“等我回?来。”
    这些日子躲在相国寺,是徐笙过得最快活的日子,她多想,他不要走。
    但这样的话,自己拉不下脸说。
    “你要早些回?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池景州觉得好笑,摸摸她的耳垂,“小傻子,你若真生气,哥哥也能有法子把你哄回?来。”
    他说的这样有自信,让她都无法?反驳。
    “景州哥哥。”她亲昵的蹭蹭他的鼻子:“我不是真的贵女,我会吃醋,会计较。”
    池景州笑她傻气,喉结上起了一层浅浅的汗,他说:“哥哥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但小公爷的喜欢何其奢侈,她想好好守住,坤宁宫的圣人却不许……
    第037章
    坤宁宫里点的线香, 有些熏人。
    那皇后的鬓发里插着一根金步摇,颗颗的珠子坠落下来,颗颗圆润, 珠光四溢,她说:“景哥儿是个有未来前途的好孩子, 总不能因为你断了他的路?”
    是生,还是死, 全仗着贵人一句话。
    徐笙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皇后这意思是要给池景州铺路?可是世袭公爵再往上走就封王,又或者是……
    她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抓着?膝盖, 人是有些懵的。
    “皇后娘娘的话, 民女?听?不明白?。”
    倒是个空有外貌的花瓶, 不过也好, 皇后说:“有些人迟早是要做天上荣耀的太阳,为万民带去光和热是他的使命, 情情爱爱这事对他而言并非最重要的, 毕竟好看的繁星多如牛毛, 太阳哪里会痴心其中的一颗。”
    徐笙心里有个念头拿不准。
    张贵妃的幼子怕是熬不过今年,官家没有儿子, 皇后就有心要池景州封为太子?
    手指掐住掌心, 徐笙生硬的开了口, “皇后娘娘教诲的是。”
    皇后抬了手, 让贴身女使去扶人起来, “听?闻你生了场大病, 不若趁着?这个机会把婚姻大事办了,好冲冲喜。”
    那贴身女使就给徐笙蹲了个安, “奴婢给徐娘子道喜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你和景哥儿这么多年也是做了表兄妹一场。这门婚事还是由着?你亲口对?他说。”
    这婚事让徐笙自己和池景州提,让他对?自己彻底死了了心。那皇后也能掰扯个干净,好杀人诛心的法子。
    她实在没有想到,圣人赐婚的对象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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