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
    敢情,他就听懂了这一个字。
    秋乐也就不说了,想来如今二夫人的境地也算不上好。
    四房,萧弦月昨日被吵闹了一晚,她起来头都还是疼的。
    “夫人今早起,才发现王府的厨房并没有动静,四爷体贴夫人,早已经在外头给夫人定好了吃食。”
    萧弦月微微顿住,她眼睫毛不经意间颤抖一下,刘竿晓如今真的是把事情给闹大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明哲保身总是错不了的。
    “四爷怎么知道?”萧弦月脸上微红,提起来四爷,她脸上喜滋滋的。
    若说婚前两人没见过,可是婚后相濡以沫,日子自然也就越发的过得甜蜜了。
    “是咱们底下伺候的丫鬟早晨说漏了嘴。”身边伺候的曼姿也没有隐瞒。
    家里的爷们去上差都早得很,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是在外头吃的,在府中吃的日子少之又少。
    若是没有人说,四爷又怎么会知道呢?
    萧弦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这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派你去收一些炭火回来,收的如何了?”
    左右,萧弦月最不少的就是钱,若是价高便能得,她自然手到擒来。
    只可惜昨日炭火太少,平日的孩子同她都是分房睡的,可是昨日的炭火只能够供应一个房间,她无奈才把孩子接过来。
    昨日夜里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消停的,一个哭了,另外一个紧接着也哭了,大半夜萧弦月和四爷一手抱一个孩子哄的心肝都要碎了。
    “姑娘说的是,只要钱拿的多,自然有人愿意把炭火让出来,已经收了不少了,足够让咱们度过这个冬日了。”曼姿如实禀告萧弦月。
    “既然如此,分一些炭火去给大嫂,还有另外两位嫂子那边也得分一些过去。”
    刘竿晓到底还是有些分寸的,断了所有人的东西,可是王妃与两位侧妃那头的东西还是有的。
    平日里,其他三房共用一个厨房,王妃与侧妃是其他的厨房。
    西边早就乱成了一团,那东边还在平平稳稳的过日子,不过东西也只那么多,给了这边,那边就不够用了。刘竿晓虽然不波及王妃与侧妃,可是却将其他几个妯娌得罪透了。
    落明珠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心里面又有点感谢刘竿晓,要知道,四爷被那个小贱人蒙了心肝了,那小贱人又生下了一个庶子,天天在她面前摆架子充老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肚子里头生了一个免死金牌呢!
    可是这么冷的天气,四爷也是怕冷的呀也来了她这,那贱人借口孩子年纪小,一直没有转到她的膝下来养,如今只有她的屋子里面有炭火,那孩子也转到了她的屋子里头养着。
    看那贱人还威风什么!
    大清早的,两个孩子哇哇大哭,落明珠揉了一把头发,她眼泪也跟着一滴一滴往下掉,身边伺候的丫鬟荷叶吓坏了。
    “好姑娘,两个孩子哭闹着,你凑什么热闹啊!”荷叶一边说着一边心疼的抹掉了落明珠眼角的泪珠。
    “那刘竿晓怎么管家管成这个样子,她管的不好就算了,如今就连我也跟着受苦!”
    落明珠哭的更厉害了,荷叶束手无策,宝姐儿迈着小短腿走到了落明珠的面前。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抹掉了落明珠脸颊上的眼泪。
    “宝姐儿不哭了……娘亲也别哭……呜呜呜”
    宝姐儿年纪小,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即便到了此刻也在担心落明珠。
    落明珠绷不住了,立刻把宝姐儿抱在怀里,母女二人嚎啕大哭。
    那才刚刚十个月的启哥儿也是张开嘴巴哭,一时之间整个澄中苑都格外的吵闹。
    可是哭够了,落明珠终究是要想法子把两个孩子喂饱的。
    “奶妈没吃东西……下不来奶,那孩子就一直哭。”荷叶一边说着一边瞪了一眼昭哥儿。
    还不如送去他姨娘那边养,如今他们屋子里的宝姐儿都暂且顾不过来,更何况那一个庶子。
    落明珠抹了一把眼泪,她也擦干净了宝姐儿脸上的眼泪。
    “拿着我的私钱,去外头订了东西带回来,不能让两个孩子饿着,若是让王妃知道这个庶子在我这里受了苦,恐怕我也免不了责骂。”
    王爷王妃对待子女一向一碗水端平,无论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一向如此。
    哪怕昭哥儿是孙辈的庶出,也是跟几个嫡出的哥儿姐儿过的一样的日子。
    这孩子当真是运气好,托生在了这王府里头。
    荷叶点了点头,这才立刻拿钱出去,吩咐人去订菜。
    二房中。
    启哥儿嘴巴一撇哭闹的很,刘竿晓头发乱糟糟的,她也无心打理,屋子里头犹如寒冰一般,她狠狠的拍了拍启哥儿的屁股。
    “你哭什么哭,本来如今就不如意,你乖一些行不行!”
    刘竿晓这两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说你在闹什么别扭,如今整个王府里面个个都不得温饱,你不知道我去上差的时候,三弟和四弟问我,我这张脸都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二爷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他这两日被问的多了,他都没有脸面去上差了。
    索性就请了假。
    刘竿晓狠狠的瞪了一眼二爷然后猛的大哭:“管这个家,我赔了多少钱进去,如今我浑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
    第134章 请大爷去书房歇
    “你这个杀千刀的,旁的人不知道我辛苦,你难道不知道吗?”
    刘竿晓声音弱了下来,启哥儿哭的声音越发的大了,她也失去了自己的耐心。
    自从接管家的那一天开始,她尽心尽力,虽然没有大嫂做的好,但是她这几年来从未偏袒过任何人。
    如今花光了所有的钱财,她自己的私产也赔了进去。
    众人不感激她这几年的辛劳付出,反而在责问她为何管不好家。
    她心里又怎么不委屈!
    偌大的这样一个王府,为何花销那么大!之前白吟管家的两年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怪不得当初白吟主动上交管家权,怪不得……白吟这是在故意坑害她呢!
    刘竿晓越想越伤心,连带着怀里哭着的启哥儿,她也越看越不顺眼。
    “既然如此,你写了和离书来,我跟你过不下去了!”刘竿晓将孩子递给了旁边伺候的丫鬟,她抹了一把眼泪,此话说的是气话。
    二爷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同刘竿晓合离的。
    “你这……瞎说些什么!真是胡言乱语!”二爷狠狠的甩了一把宽大的袖子。
    马上就要过年了,王府乱成了一团,王爷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平城上,对于家中的事情,王爷一概不知。
    而王妃借口说自己病了,也浑然不顾其他几房的生死。
    白吟显得淡定许多,她专门叫一个丫鬟每日出门去订多少吃食回来,左右花那几个钱,她也是不在意的。
    秦骁印晚上回来的格外的晚,白吟被外头脚步声给吵醒了,她摇了摇铃铛,没人过来,她一颗心往下沉了沉。
    躺在旁边睡的盛哥儿睡得正沉,白吟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能起身查看。
    虽说平城从前多恶劣,可是如今王爷早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余孽?竟然偷偷摸摸到王府来?
    白吟披着外衣,手中紧紧的捏着一个花瓶,把门开了个缝,她这才刚刚往外瞧,立刻就对上了秦骁印的眼眸。
    白吟浑身的力气卸下了几分,秦骁印推门而入,冷风灌入,秦骁印黑色的披风上全都是白雪。
    他低下眼帘,果不其然,就看见白吟白嫩的手中握着一只瓷瓶,他不过片刻就懂了白吟方才思绪飘到了哪里。
    他声音带着些许的笑,伸手接过了白吟手中的瓷瓶。
    “若有贼人,你一个弱女子也是于事无补的。”
    白吟这才哼了一声,她朝外头看,可是秦骁印堵的严严实实的,她什么都看不到,想要多看,秦骁印已经把门关上了。
    “你在外头做什么?”白吟便忍不住问秦骁印了。
    秦骁印取下了披风,他将双手放在炭火旁边烤,直到手指微微回暖,他这才瞥了一眼白吟。
    “你要的银丝炭,很多,若是其他几房过来要,你即便给了他们,我们也够用。”
    男人喉结滚动,白吟心里总算是有一桩事放下了。
    “今日四弟妹也送来不少,但是却只够主屋。”
    萧弦月是一个进退有度的人,白吟前几日给了她炭火,萧弦月如今手上有了自然也没有吝啬。
    男人眼中的神色微沉,他伸手搓了搓白吟冰冷的手指。
    “如今炭火也有了,让盛哥儿跟着奶妈去他的屋子里休息吧。”
    男人眼中的炽热,是白吟忽视不掉的,盛哥儿在夫妻二人自然也是不好亲近的,更何况秦骁印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秦骁印年轻气壮的……
    “明日再说。”
    白吟脸上神色微红,她这个时候着急忙慌的把盛哥儿给送出去,岂不是让下头伺候的人任意揣测。
    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还有半月过年,平城的河道也扩宽的差不多了,只等来年开春的时候通商船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全府上上下下没有半点喜庆的模样,就连伺候的丫鬟们都瘦了好几斤。
    “我听说落叶苑那些下人婆子们天天都跟着大夫人吃香的喝辣的。”
    叶红苑里打扫的丫鬟们见四周无人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
    “那可不,大夫人从前管家的时候可没像如今这样,咱们天天做这些活,却只能吃青菜,一口肉都吃不上,我人都瘦了好几斤哩!”
    另外一个粗使婆子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心里也对这位二夫人越来越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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