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对,然后又是一大口这酒,怎么酿的,好技术啊!

    我就说吧,花酿无花,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字,是要有手艺的,是吧阿婆。

    阿婆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脸上的褶子一笑都挤在了一起,看着倒也不难看,挺和蔼一老太太。

    现在打着花酿旗号的酒太多,真货却没几个。要说正宗,只有阿婆这独一份。花酿不像别的酒要细品,这个可是要喝急酒,要是慢了,这滋味儿可够你受的,就跟在嗓子眼儿里点了把火一样,烧得那叫个难受。

    重溪咂咂嘴,似乎还想要再喝,让战修给拦下了。

    花酿不能多喝,这酒后劲大,再喝你非醉了不可。

    好吧,那就哪天再来喝。

    战修拉着重溪起来,给阿婆留了几袋适合老年人的吃食,跟阿婆说他们有时间再来蹭酒,就出了弄堂。

    怎么样,舒服吧?战修挑眉,一脸得意之色。

    重溪不得不承认这次真是来着了:一口喝下去是真难受,不仅像火烧,还像刀子,一路划下去好像划出个口子一样,真真儿的难受极了。可当那个难受劲儿过去,嘴里就泛出一股子百花香来,从来往外冒,又舒坦极了。

    你这还算好的,我第一次喝的时候,还以为有人要害我。

    重溪皱着眉回想那刀劈火烧的滋味,眼睛眯了起来:还真有点像。

    不过也是好酒,不仅味道好,意头也好。

    嗯,先苦后甜,苦尽甘来,有点儿意思。重溪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战修,你能管那个阿婆要到方子么?

    重楼主,要是真能要到方子我就不在这儿了。战修也郁闷,这方子难就难在明明无花,到最后却偏偏有一股百花香气,真是难啊,也不知道阿婆怎么想出的方子。

    重溪吃货属性全部开启:看阿婆的年纪,又没个后人。啧,可惜这酒了,传不下来,遗憾啊。

    不知这位公子被何事所扰,在下可以帮衬一二。

    谈话被人突兀的打断,重溪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虽说一身文人装扮,手摇折扇看着一副贵公子的气派,可在边境龙雀城生活了这么多年,高人夏人,重溪一眼就看得出来,更不要说他是靠这个吃饭的了,自然是更加清楚眼前人的底细。

    重溪一向对于打扰自己聊天、吃饭和睡觉的人没什么好感,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原来是野驴,那就不要随便放出来,平白招人嫌。说完一甩袖子,瞪了战修一眼,两人就准备走。

    谁知那个大个子巴图鲁对于自家主子的护卫那是到了极端的,虽然高国话说得不好,但是倒能听得很好。刚才重溪的一番话,明摆着是骂人的,往那儿一站,就挡住了两人的路。

    什么意思?

    耶律楚材摇着扇子:耶律不才,很想知道重楼主是如何知道在下身份的。

    好说,醉楼里的画像还是很精准的,最起码没有把驴画成马。

    这话就是明着骂人了,饶是耶律楚材再好的修养也得生气。当下扇子一合,指着重溪: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耶律楚材,这话该我问你吧。重溪指着他,我和好友出来游玩,你出来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儿啊。我们认识么?!

    耶律楚材压下心中怒火:在下仰慕楼主风姿,想要结交。

    重溪把那把指着自己的扇子推开,丝毫不买账:天下仰慕我风姿的多了去了,都要结交,那我岂不忙死!

    重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重溪冷笑:耶律楚材,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清楚,我醉楼的消息千千万,想要一个人死,那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你!

    我怎么了,我一没打你二没威胁你,我怎么了,嗯?

    这还不叫威胁?!

    我指名道姓了么?你自己理解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别把什么不干不净的往我身上推。你夏国消息也算灵通,应该知道这些年那些不长眼过来找麻烦的,都是个什么下场。说着一挥袖子,带出的风裹挟着强大的内劲,像是一堵墙一样撞向挡路的巴图鲁,硬生生把人撞出七八丈去。

    临走时,战修很好意的提醒了面色铁青的耶律楚材一句:耶律太子,有些人,还是不惹的好。

    战修,付账!

    来了来了!

    巴图鲁费劲巴拉的滚回自家主子身边,看见那人铁青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重溪,有趣。

    这种人,求饶的样子,一定好看。

    大街上,重溪和战修俩人一人抱着一袋吃的闲逛。

    战侍卫表示,自己多年来培养出的侠义形象毁之一旦,对于这种结果,重溪要负全责。

    呦!战修!你小子不在王府怎么跑出来了?!睿亲王给你放假了?皇城军的一帮兵痞子看见战修纷纷上前打招呼,顺便慰问一下这位可怜的连假期都没有的侍卫。

    战修指了指前面那个人的背影:哪儿能啊,王府来了贵客,王爷让我当地陪。

    什么贵客啊,兄弟们可没听着信儿。

    醉楼之主,重溪。战修压低声音,过来给皇上送消息来的,那边的事儿。战修手向下指了指,所有人都明白了夏国的那些猫腻儿!

    醉楼重溪?就是那句醉楼不醉,重溪非溪,花酿无花里的醉楼重溪?

    战修抓了一把瓜子儿给对面的兄弟们:对啊,怎么了?

    咦,听说这个重溪可难伺候的很,是天下第一性情不定之人。听听,天下第一啊,这得多难伺候!

    战修摆了摆手:那都是江湖人瞎说的,他们连重溪的面都没见过,哪儿来的这些言之凿凿啊。

    战修!过来付账!重溪在前面买了一兜酱鸭,习惯性的向后伸手摸钱袋,结果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摸到。重大楼主的小脸略扭曲,看见战修跟一堆穿着甲胄之人相谈甚欢,反倒心情好了。

    好的莫名其妙的。

    不要说是皇城军了,放眼整个天下,对于重溪这个人,也基本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回看着正主儿了,才明白什么叫做红颜祸水。脸小下巴尖,唇薄鼻挺眉细长,眼尾上挑带了十足的风流意味,瞳仁黑得跟墨一样。这种人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幅画。

    幸亏重溪是个实打实的男子,要是个姑娘,铁定是个狐媚惑主的。

    不好意思,贵客找我有事,先走一步了。战修跟他那些兄弟告辞,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重溪身边。付完帐,帮人拎着鸭子继续逛。

    巴图鲁,那人是谁?

    兴和楼二楼,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壮汉打量着楼下的情况,被称作巴图鲁的壮汉恭敬的弯下身子:非常抱歉王子殿下,属下不知道。

    耶律楚材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小二,结账。

    好嘞!一共是三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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