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奶奶说:“你随便凑合,但是芳妹妹还是要好好的用点才行。”
    云芳赶快说:“大嫂子不必忙,给我一碗蛋羹就行了,这几天就想吃这个,别的也不爱吃了。”
    珍大奶奶身后的丫鬟赶快去吩咐,王熙凤拉着珍大奶奶的手:“你这个儿媳妇我刚看了,幸亏我是个女人,我要是个男人,看一眼就爱的不行,定是要带回家去的。”
    “我也是第一回见,看着是个排场人,回头这事儿过去了我请你们来吃席看戏,让她在一边陪着。可都要过来啊,特别是你凤丫头,到时候别吓着她了。”
    “放你娘的屁,说的我跟个罗刹似的。”王熙凤笑着骂了一声,大家哈哈一笑事情过去了。
    乱纷纷的一天结束了,邢夫人唯恐云芳累着,先回禀了史太君要带云芳回去歇着。史太君就点头:“很是呢,我瞧着她中午没睡,有点提不起精神,晚上也不必来了,你回去辛苦点,打发她早早的睡了是正经,瑭儿没在家,你要多操心才行。”
    邢夫人就带着云芳一起回去,婆媳两个在一辆车上,云芳就说起秦氏的嫁妆:“我听说有很多好东西呢,大部分都是古玩之类的,都有不俗的品相。会不会是宁国府为了面上好看,把家里的东西塞到了嫁妆里?”
    这话这么说,就是因为贾瑭的私房钱有一部分在云芳的嫁妆里。
    邢夫人一听摇了摇头:“我瞧着不像,要是这样早听见这些家生子嚼舌头了,怎么一点动静没听见。我也觉得奇怪呢,一个小官儿,家里穷的养不起太多的下人,怎么有这么多的陪嫁?而且你没看见,我瞧着蓉儿媳妇不是个吃过苦的。那一双手就没干过活儿,嫩着呢。”
    婆媳两个对秦氏的议论也就这些了,邢夫人虽然喜欢说这些家长里短,但是人家的目标也很明确,要让儿媳妇养好身子,将来生个白胖的孙子,在这个目标前面,其他的都不是事儿,她也不关心。
    特别是第二天一对新人来拜见长辈的时候,全场的女眷都对着秦氏观察了好一阵子,连王夫人都对着上下打量。邢夫人也就多看了两眼,特别是对秦氏的细腰看了一眼,咦,这么细的腰,未必好生养啊!
    一转眼到了四月,四月殷家要举办云芳哥哥殷祺的婚礼,云芳要提前去,好在云芳如今胃口好了,能吃能睡,就这样邢夫人还是不放心,三番五次的交代黄晶要伺候妥当。
    殷祺的婚礼也是热热闹闹,这次云芳是坐在奶奶身边和满屋子的诰命们说笑,等新娘子来了一股脑的去看新娘。
    到了宾客都散了,云芳才算是放松了下来,别人可以走了,云芳还要陪着杨太太坐一会儿,杨太太今天很激动,亲生的两个孩子都办了人生大事,剩下殷叡,虽然她未曾苛待,但是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杨太太对云芳说:“我这两天都没睡着,一想到你哥哥要成亲了,我恨不得立即起来到各处检查一下,怕有遗漏。如今总算是给他把媳妇娶进来了,将来就是他们两口子过日子了,家里有口吃的我高兴了多吃点,有衣服我高兴了多穿点,往后再不操心了。”
    这种心态云芳就不理解了,“何至于此啊!”
    “你不知道,这是松了一口气,你们没成亲我这一口气怎么都松不了,跟你说,你们成亲了,我当娘的才算是圆满了。”
    云芳没当过娘,也不懂,想着上辈子遭遇的催婚,或许是因为她们的这种想法吧。不管理解还是不理解,自己有自己的选择,生活总是在不停的磕碰着,然后有很多矛盾急需解决,日子都是这样的,吵吵闹闹一辈子。
    晚上全家一起吃饭,男的一桌女的一桌,云芳看嫂子小心的给奶奶夹菜,就觉得如同自己在贾家一般的谨小慎微。
    一个女人来到一个男人的家里,不管这个男人的家里是什么态度,女人总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太熬人了。
    从殷家出来天已经黑了,殷叡骑马跟着车送她回来,邢夫人等了半天,埋怨去的时间太久。好在埋怨了几句就问热闹不热闹,新娘子长相如何。大嫂是个圆圆的脸儿,微胖的身材,这种长相这种身材,在上年纪的女人跟前就很受欢迎,觉得有福气。而且这个大嫂子行事大气,也是读过书的,跟着管理几年家,能从杨太太身上立即接过管家的重担。
    听云芳的描述,邢夫人很羡慕,不知道是羡慕杨太太能把管家的活儿传给儿媳妇,还是羡慕殷家的儿媳妇能立即管家。反正她和云芳都沾不了荣国府的管家权力,所以最后只能叹气。
    这两场婚礼结束后天气也热了,给贾瑭已经送过两次衣服了,衣服是越来越薄,贾瑭捎回来的信儿是今年春季河水没有泛滥,只要夏季这一波强降雨过去,河岸没有塌,他秋季就能回来了。春季有汛情,好在有惊无险的渡过了,工部提起精神应对今年夏季的河水暴涨,为此还特意加派了一批人手跟着在河岸两边学习观察。
    只不过这次贾政再一次和出差的这事儿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是他不愿意去还是没派他去,反正工部今年的重点就在于治理永定河,上下官员都在关注这件事,自工部侍郎以下的官员,大部分都去过一次工地出差了。就显得他很不合群,大家在衙门里聊天的时候,一般都是选一些无害的话题聊一聊,最多的就是工部每年的重点工程。
    以前大家不好聊皇陵地宫,这种工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所以能不说就不说,说了也要捡着能让人知道的说。治理河道就不一样了,随便聊,聊什么都行,话题非常安全。可贾政没去过,他也不懂修渠道治水疏通河道,所以根本插不上话。
    所以他觉得,自己在工部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做事也变得束手束脚起来,再没有了前几年的顺心。所以思来想去,比今年回忆去年,最大的变化是有了贾瑭,认为人家包括上官都是看好贾瑭,心里很不高兴,想着贾珠只要病好起来,也让他进入工部,到时候父子同朝,自然是携手共进退。
    这一段时间以来,家里的大事儿也办完了,二老爷贾政觉得天也热了,就想着给儿子贾珠冬病夏治,于是和王夫人把重心放在了给儿子治病的事儿上。
    王熙凤和贾琏就开始给家里的事儿跑腿,在这期间,王熙凤发现蓉儿媳妇秦氏确实是个妙人,比自己还要能干,手段比自己还要圆滑。
    王熙凤管家,下人们背地说她是个夜叉,蓉儿媳妇管家,全体说她是个敬老惜下的。
    如此一比,王熙凤瞬间落了下风,但是王熙凤也有些风度,并没有妒忌不容人,和蓉儿媳妇相处的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英雄惜英雄,俩个人的关系比一般人亲密。
    史太君就在这种日子里想起了女儿贾敏,重提了让人去看望贾敏的事儿。
    “如今家里没事儿了,让琏儿去一趟扬州看看他姑妈去。”
    王夫人还是舍不得礼物,不说礼物的,贾琏出门难道不给他盘缠,这一来一去,一两个月的时间,几千两银子没了。
    王夫人不说话。
    王熙凤是想着如今大夏天的出门受罪,也不放心让贾琏出去跑,贾琏管不住□□的事儿不是新闻,想要想个法子推了。
    在王熙凤开始想理由推脱的时候,突然出了一桩事儿真的把史太君的打算给延迟了。
    第34章 阴阳隔
    贾珠病重了。
    他病着好久了,每日吃药的钱都是一大笔数字,幸亏是在荣国府,也幸亏是他母亲管家,要不然这药费就不是一笔小钱。哪怕是不计成本的看病,但是贾珠想的多,而且多思多虑,加上身体真的不好,致使看病的钱全部都打了水漂。如今躺到了,眼看着出去多进气少,李纨不敢瞒着,立即请了王夫人过去。
    贾珠这一次病重来的非常突然,本来是最近几天能走动了,丫鬟扶着出来走走,但是因为天热,贾珠看日头好,觉得自己好久没出来见见太阳了,就在廊下坐了一会儿,立即头晕恶心还吐了出来。有经验的婆子说这是中暑了,就按着中暑处理,没想到下午人就不行了。
    王夫人一边哭一边让人请太医,又找贾政回来,中间还骂着李纨。
    太医来了之后告诉贾政,贾珠的时日不多了,这段时间让他有想吃的吃几口,多顺着他的心思,让人走的痛快点别留下遗憾。
    王夫人和贾政瞬间哭的差点昏厥过去,但是李纨是真的晕倒了,正巧太医没走,搭了脉,这是有喜了。
    王夫人恨的差点咬碎了牙,怪不得以前人家说儿子好好的调理还能好转,如今好转都不能了,全是这儿媳妇把儿子折腾的了。她这个时候想撕碎了李纨,贾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能折腾着行房,这个不贤惠的,就不会劝诫丈夫吗?就算是劝不住,不会来跟自己说吗?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勾搭害死了贾珠!!!!!!
    当时两眼冒火凶悍的瞪着李纨,让病床上的贾珠看的心惊,他担心回头他死了,太太一番怒火朝着妻子过去,又想着到时候留下孩子和一个年轻的寡妇在这深宅里面靠谁。要是生个女孩,李纨年轻也不必守着了,改嫁吧。可生个儿子有了依靠,李纨是必定不会改嫁的,看太太的样子,也容不得她,这可怎么办?于是等史太君来了,就挣扎着求托祖母照顾妻儿。
    史太君当时答应了,一转身出了孙子的院子嚎啕不止,把儿子贾政和儿媳王夫人叫到荣庆堂一通骂,当时放下话来,谁要是敢难为李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跟她这个老婆子过不去。
    贾珠的病情让醉生梦死的贾赦也知道了,贾赦从东院的一群女人堆里跑出来,跟史太君说:“京中高明的大夫多着呢,咱们多找几个,说不定有人能救孩子呢。这孩子没有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刻,他这么年轻,就是病了,前几日看着还好,八成是庸医误诊了!”
    史太君觉得有理,家里不缺钱不缺药,缺的是好大夫。贾赦就安排贾琏跑腿,把京城太医院的太医请来会诊,又请了京中名医过来,一番折腾,加上贾珠惦记着家族和妻儿,求生心切,算是暂时吊住了命,不死不活的熬着。
    一个夏天过去,转眼到了秋天,李纨开始显怀,云芳已经不出小院子,贾瑭捎信说要回来的当口,贾珠一口气断了,李纨肚子里的孩子成了遗腹子。
    这事儿要突然吧,病人病的时间太久了。要说意料之中吧,病情一直往好的地方发展,而且病人求生心切,昨日还能有条理的说话,今天就没了!
    这已经是九月底了,云芳是去年腊月末今年正月初怀上的,到了九月快到预产期了,她也没有去哭孝,在小院子里待产。
    贾瑭赶在云芳生孩子前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黑瘦,一笑一口白牙特别瞩目,和出去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这是瘦了多少啊,简直是皮包骨头。”云芳捧着肚子看他的样子简直不敢认。
    “住的是地窝棚子,吃的是粗粮,能喝一口热水就不错了,大部分人走到河边趴下喝河水,我一开始喝热水,后来没办法只能一起喝河水,也不知道我现在身体里有没有寄生虫,夏天还有口青菜吃,现在只能吃干菜。就这样也未必能吃饱,有的时候半夜三更也不能睡,夏天雨水涨的时候,穿着蓑衣光着脚,举着快被雨水淋灭的火把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大堤上,运气不好一脚踩水里就冲走了,能活着真不容易。”
    说完趴在云芳的肚皮上亲一口,“宝啊,你爹活着回来了。”
    云芳就觉得这话不吉利:“会不会说话,宝啊,你爹嘴臭,让他重新说一回。”
    贾瑭就说:“宝啊,爹回来了你啥时候出来啊,咱们一家到齐了。”说完又隔着衣服亲了一下。
    云芳肚子里的小宝宝就开始打拳,在肚皮上动一下西一下。
    贾瑭瞬间觉得圆满了:“累死累活的,看到你们母子两个好好的,我也值了。”
    然而夫妻两个没说太久的话,贾赦就叫了贾瑭过去,叫过去也没正经嘱咐什么,看了看贾瑭的样子,挥了挥手,“给珠儿上柱香吧。”
    贾瑭就换了装束去荣国府给贾珠上香,再去拜见史太君。史太君看他穿着白衣,拉着贾瑭登时哭出来了:“你回来晚了,早几天还能看到你大哥哥。唉!”
    贾瑭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和荣国府的人相处,所以一直在他们跟前都是沉默寡言,看到史太君哭的难受,只能干巴巴的说:“您要保重自己啊。”
    “我保重自己干嘛!你不知道,你姑妈养的那个表弟没了,你珠大哥哥也没了,我一年少了两个孙辈,我宁肯拿我换了他们,我活的久有什么用啊,他们还年轻啊!”
    贾瑭只能坐在她旁边陪着,史太君一哭起来就忍不住,开始骂,也没有指名道姓,只说“逼死了儿子”“心气高”“只顾着自己做白日梦”……
    挨骂的左右不过是贾政夫妻两个。
    王夫人已经病倒了,史太君难受的起不来,李纨更是哭晕了好几次,家里只能交给王熙凤打理。
    王夫人哪怕是病着,她手里的管家媳妇们也只认琏二奶奶,邢夫人这回儿就是没照顾孕妇也沾不到一点的管家权利,更别说如今云芳马上要生了,邢夫人起的想蹦起来骂街,她这个时候迫不及待的想分权利,目的还是为了云芳肚子里的孩子,自己没妥当的人在关键的位置上,万一有人怠慢了呢?
    贾珠都被伺候死了,弄点没章程的来这边,万一给自己的小孙子怠慢了可怎么办?
    在这一次交锋里面,邢夫人大败而归,气的把王熙凤和王夫人记在了心里。
    丧事在贾政的主持下中规中矩的结束了,李纨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贾珠的通房丫头打发了出去,留下了几个老实的丫鬟婆子,关起门过着寡居的日子。凡是喜庆的场合,也不会出现在人前,李家的族人这时候还在京城做官,来看过她几次,可李家对李纨守节的事儿极度鼓励,每次来都说要孝敬婆婆照顾孩子,绝口不提让李纨改嫁的事儿。
    说的更直白一点,李纨自己的感受不重要,她无论是怀念亡夫不愿意离开也好,不想过寡居日子回到娘家也罢……她的想法不重要,她只能呆在荣国府,成一个李家的活招牌,成一个贾家的苦命人。这使得史太君在明里暗里在任何场合都表示要对李纨和肚子里的孩子特殊照顾。
    每次在史太君表态的时候,王夫人就如局外人一样,沉默着不发一言,生活里也没有对这个儿媳妇额外的照顾,就当是看不见,她的态度使得家里的人不会在她跟前主动提李纨,连带着李纨孕期的事儿全是史太君过问,王熙凤执行。
    贾瑭回来有几天的假期,在贾珠丧礼的时候用完了,如今天天去衙门,还不能溜号,预备着皇帝召见问询。
    邢夫人就来照顾云芳,婆媳两个还一起聊二房的事儿。
    邢夫人就觉得王夫人脑子真的木了,“她也是想不开,现在让孙子好好的生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他儿子留下的独苗。她管都不管,问都不问一声。她脑子跟一般人不一样。”
    云芳只能和婆婆闲聊,“大概是看到了难受,不过我瞧着她不指望大嫂子母子,宝玉将来必定是她的依靠。”
    “她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也不想想,这年头都是长子承家,长子没了还有孙子呢,她也不能不管孙子。不过说来,宝玉将来必有出息,又是亲儿子,如今把心思放在宝玉身上也说的过去。就是可惜了珠儿的媳妇,现在跟个木头似的,我是盼着珠儿媳妇生个儿子,生个儿子熬一辈子也值了,生个女儿,母女两个怎么过啊。”
    说是长子承家,但是荣国府就是上梁不正,史太君本来该跟着贾赦过日子,但是如今和贾政住在一起。对外的说法是贾政孝顺,对内的说法是看不惯贾赦整日和小老婆喝酒,不过话说过来了,她要是和贾赦住一起,贾赦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喝酒吗?
    既然老太太跟小儿子住在一起,为什么王夫人不能呢?
    所以长子承家就是个笑话,云芳想换个话题,顿时觉得肚子往下坠,腿间湿漉漉的,“太太,我怕是要生了。”
    邢夫人哪还记得刚才的话题,立即喊人:“快来人啊,跟老太太说一声,派人去衙门口蹲你们三爷去,再去请大夫,叫稳婆过来,选好的□□呢?叫过来伺候着。”
    一群婆子抬着云芳到了产房,香草黄晶想跟进去,被婆子赶了出来:“姑娘们,你们都是未婚的姑娘,就不要进去了。”
    好在邢夫人跟着进去了,香草赶快找到了陪房楼家的:“找你男人,跟你男人说去殷家告诉太太,就说姑奶奶要生了。”
    在香草看来,贾家的人不可靠,陪房们才和奶奶是一家。
    楼家的赶快让儿子跟楼大传话,自己马上洗手换干净的衣服进产房。她是已婚的女人,而且是唯一的陪房女人,门口的婆子不拦着她,看她进去,香草才松了一口气。
    第35章 庆新生
    杨太太得到了消息就想来,但是自己也知道不合适,只能焦急的先派人来问候一下。得到的消息是已经发动了,但是天已经黑了,半夜去人家家里于礼不合,只能在家里祷告。
    殷家的老中青三代女人,云芳的奶奶,母亲杨太太和安姨娘,加上过门不到半年的嫂子,三个人拜了半晚上的菩萨,烧了几盆的香烛纸马,特别是杨太太,急的一晚上在家里转圈。
    贾瑭也急的转圈,扒着门缝往里看,被乳母周妈妈拉了回来。不死心的拍着门喊:“媳妇,你喊一声啊,喊一声我心里放心了。”
    云芳不敢喊,有经验的稳婆让她积蓄力量,大喊大叫只能加速虚弱。她一直安慰云芳:“奶奶养的好,身体也壮,生头胎都是会慢着些,别着急,疼的狠了先缓一缓,等宫口开了再使劲。”
    快天亮的时候,云芳在稳婆的鼓劲下,邢夫人的求佛声中和贾瑭一晚上的咋咋呼呼里,生下来一个胖闺女。
    好在云芳的身体还不错,还有精神看襁褓里的女儿,邢夫人的失望是掩饰不住的,她盼着有个胖孙子。
    贾瑭不在乎这个,听说生了,不管是男女,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满院子都能听见他那傻乎乎的:“我当爹了”的中二言论。
    随后收拾完了,母女俩个从产房挪出来,云芳带着女儿在上房东间坐月子,贾瑭的铺盖挪到了西间。他还要去衙门,走的时候扒着门跟云芳说话,云芳实在是没心思管他,她如今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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