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那些不可得一步步推至高点,却始终不尝其中滋味,所以生出八苦。
    曾也尝试抵抗过,可到头来遇见褚月见后依旧无一不是失败,所以他一次次将自己放任,任由八苦皆有她。
    明知道她不曾动心,甚至连说的爱,什么独属于都是假的。
    她性格恶劣不曾改过,只想要将他拉下来,然后冷眼看他痛苦沉浮。
    如今她真实地在此处,毫无防备,娇弱得似攀上春枝的花对着他邀引,奉时雪还是觉得不满足,想要见其盛开至景。
    神垣山的雪忽然就燃起了火焰,最顶端的那朵圣洁莲花正在燃烧着,所以他抬起了那双玉净白。
    他的眼前生了虚妄,窥不见其他的场景,只能怔神地看见那虚假的画面。
    此时分明是至夏,它却染了初春,彻底颠倒了世道规则。
    他是曾见在梦中见过无数次,却没有那一刻如眼前这般清晰明了地绽放着。
    使其忍不住垂下头想要轻嗅其芬芳,试试沾露的花,不知道是否如心中所想那般远不可触。
    威严庄重的法相坍塌了。
    眼前的人以前那种清冷全然消失不见了,唯留下了怔愣,带着某种隐约的情绪在翻涌。
    反应过来的褚月见胡乱蹬着。
    见他眼中的虚妄,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奉时雪根本就是骗她的,哪里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解。
    若不是她误打误撞,让他吸了自己身上的毒,他也染上了,估计等肉豆蔻的效果过去了,他肯定不会管自己的。
    观他这副模样,褚月见之前做过的梦闪过脑海里。
    鸳衾翻涌,压着她的是推搡不动的神龛,现实和梦境融合在一起十分清晰。
    她憋红了脸要推人,奈何身上的人犹如钢铁般的强硬,半分不能撼动。
    褚月见自己觉得是在拳打脚踢,想要将他理智唤回来,实际上落入他的眼中,却觉得她的每一寸力道,柔得似乎挠进了心尖,到处泛起细微的痒意。
    其实她一向如此,自主地上前靠近,待到紧要时刻,又要毫不留情地退拒他。
    她只是为了戏耍他,想看他在苦乐中不堪言。
    奉时雪掀开已经泛红丝的眼眸,低下头与其对视,眼中波澜流转带着摄人的光。
    褚月见有瞬间的失神,力道就此松懈下来,借着她失神的瞬间,奉时雪快速扯下她的衣带,用它将她的双手束缚往后压。
    “后悔了?”奉时雪低头沉声喘着气,语气依旧不紊不乱:“你也看见了,我没有旁的办法了。”
    他有给过她机会,可她偏偏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那一个。
    “不、不是。”语气带着颤音,尝试替自己开解。
    她现在能控制奉时雪,所以见下达这个命令后,他做出这样的行为就足以知道了,确实没有旁的办法。
    但她此刻真的有点害怕,眼前的人气息虽然还有些稳重,但很危险。
    似杀意又好似并非只有杀意,那些情绪掺杂在一起分外复杂。
    看见这样隐约失控的奉时雪,褚月见现在真的很为自己方才的作死悔恨,早知道就不安排这场戏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后悔的时候,如今左右估计也得要经历一遭,她想要为自己争个一线生机。
    所以褚月见眨着雾蒙蒙的眼,语气带着后怕的直白道:“你会不会……死我?”
    她的这话遮遮掩掩的,还带着深深的惧怕。
    奉时雪没有听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拧着眉头反问:“什么意思?”
    褚月见想起之前做的梦,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飘忽不定,双颊绯红。
    她该怎么和奉时雪讲啊?虽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她还年轻,不想自己死在这件事儿上。
    褚月见支支吾吾,始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将奉时雪的耐心完全耗尽了,却还是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最后褚月见心想现在两个人都中毒了,不解都得死,甚至心中还很乐观地安慰自己。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反正她也不止梦过这一次。
    褚月见明媚的水眸双眼一闭,似豁出去似的用捆着的双手,去抓住奉时雪的手放在上面。
    带着热气的掌心覆盖上去,她忍不住一缩,咬着唇忍住,语气带着嘱咐:“你别太冲动了,温柔一点,之后便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最好是尽快忘记,不要记恨她。
    奉时雪听见此言,忽然勾唇一笑,眼中却是冰凉一片。
    任他怎么如何拆解这句话,都觉得使人很不悦。
    特别是他看见褚月见这般熟练,还牵着他的手,便觉得郁结于心头。
    谁说能一笔勾销?他受过的苦乐告诉他,要纠缠至死。
    观她这般勉强的模样,奉时雪抿唇敛下眼睫,手中带着恶意地用力,看着她顿时变了的脸,心中忽感畅快。
    那被他吻过的花,现在被揉烂了,还淌了一手的靡丽花汁。
    只可观其景却不能深入其境,如何解愿?
    他缓缓抬起那张不可触碰的冷漠脸,语气喑哑,沉息着逐字吐出:“我不进。”
    这个毒说好解也好解,并不需要到最后,只需要在外环游至被其浇染便成。
    沉迷其中的褚月见一听奉时雪的话,勉强找出一丝神智,努力回味是什么意思。
    待到反应过来时,褚月见顿时欣喜地睁开双眼,猛点点头道:“行!”
    她一直知道,原主是因为馋奉时雪,所以才被弄死的,所以只要她不馋就成了。
    奉时雪面无表情地垂下头看着她,古井般沉寂的眼眸幽暗一片,抿唇并没有讲话。
    他毫不留情低头含住将那纯白的花,然后残忍揉碎了,上面抖落下来的晶莹,滴落在下巴缓缓往下落,留下一道水渍痕迹。
    褚月见大约是中毒有些久了,所以反应得很快眼神亦泛散了,自唇边溢出细微的声音。
    那声音似琴弦碰撞,撩拨出丝丝勾人的惑音。
    奉时雪闻言呼吸失率,复而抬起头,唇边晶莹闪着光,冷漠又恹恹地垂眸看着她。
    她因为奉时雪忽然停止的动作只看自己,所以她那双水雾眸,里面蔓延着盛满了无辜的不解,正欲要开口讲话。
    奉时雪见她启唇,克制地抿住唇,忽然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她的唇,将她即将出声的唇堵住。
    “别出声了。”他的语气喑哑,带着恹恹的怠倦,似不喜听见。
    被捂住嘴的褚月见清醒了,表情很是无言,其实也不想发出这样的声音,但真的没有办法。
    她只要想到一脸禁欲克制的奉时雪,正做着那样最悱恻之事,脸上明明已经染上了,却还能保持原有的清冷克己,便有些忍不住。
    被他捂住了不能开口,褚月见便闭眼偏过头抑制着自己,手紧紧地抓住垫在身后的绫罗将其揉乱。
    她终于不出声了,耳边也没有了那惑人的声音,奉时雪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的缓解。
    他垂下寡淡冷清的眼眸,脸上已经有被蛊惑的神情,但那双眸却依旧满是冷静,仿若理智和身体分割成了两个人。
    他依旧清冷克制,却也正在疯狂亢奋着。
    奉时雪神情冷漠,打量着她此刻的表情,那双向来带傲气的眼儿,此刻满是水雾,好似轻轻一抖,便会如珠子般往下掉。
    “你别抖。”奉时雪带着沉息的嗓音低哑又轻柔,像是揉碎了天边卷着的彩霞,还带起云卷云舒。
    褚月见本来还能假装克制,但真的没有办法抵御这样的声音,特别是此时的场景。
    清冷的声音入耳,只觉得心口酥酥麻麻的,对他的话恍若未觉般无意识抖了抖。
    “嘶——”
    褚月见顿时便了脸色,方才带着恍惚的表情全消散了,惨白得似纯洁的梨花。
    “别动!”
    他神情恹恹地用手禁锢着她不让动,句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偏偏褚月见一次都不听,还要动。
    捂住嘴的手离开了,褚月见终于能讲话了,惨白着一张脸,水雾泛泛的眸中带着不可置信。
    她看着额间泌出晶莹汗滴的奉时雪,脸上虽是克制,但眸中却是虚妄的赤红,显然比她这个中毒以久的人还要深。
    方才不是说让他别冲动吗?
    她都听话的不出声了,他还要去压那娇弱不堪的花!
    褚月见怒了,咬着下唇,很艰难也要吐出支离破碎的一句话。
    “奉时雪,你是个骗子。”方才分明说好的。
    奉时雪掀眼看她,冷漠得犹如一尊散发着风霜寒雪,语气带着极其克制的沉息:“别出声。”
    若她在这般娇滴滴地开口,他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真的如她所言是个骗子。
    褚月见没有得到解释,反而还得到的呵斥,心中忽然一口气升起来。
    她拼尽全力猛地使力,想要坐起来,却忘记了此刻两人此刻的情况。
    人是坐起来了,但褚月见懵了。
    奉时雪神情也难得有些怔愣,四目相对,具瞧见双方眼中的情绪。
    褚月见对视上后,眼角挂着的泪珠开始不断往下掉,身子便开始抖个不停。
    原来她真的误会奉时雪了,以及,她大概彻底完了,回头若是回不去了,奉时雪绝对会弄死她。
    奉时雪脖颈青筋虬结,沾满了汗渍往下滴露,冷静消散,目光幽沉,浓烈的情绪由此散开充斥着周围,隐约有些暴戾之势。
    褚月见见状更加抖不停了,自觉理亏,便赶紧瘪嘴开始装模做样。
    她瞳孔扩张震惊过后,那双雾水泛滥的眼中立即泪大颗地往下掉,咬着下唇神情坚难,满是委屈。
    褚月见抬手撑着他的肩膀,裙裾散落在两侧腿止不住抖,轻颤着语气,开口便是恶人先告状:“你说的不进的,你知道现在在哪里吗?”
    他如今身在花团锦簇中,正受那粉香湿琴轸。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褚月见轻声抽泣着,鬓边的含染湿了的碎发,混乱地贴在侧脸,显得是那般柔弱不堪。
    奉时雪闻言矜骄的呵斥声,从虚无缥缈的妄想中醒神了,面色染上了怪异的绯红,盯着眼前假装委屈的人。
    原本他是没有在此的,但现在他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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