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顾夕歌只将余涵视为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一到时机就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当真可恨极了。

    “你做戏太假,连自己都骗不过又哪能骗得过别人,你那位主人也是一般愚笨。”顾夕歌又百无聊赖地询问道,“言倾,你觉得这位温魔尊好心好意送来的炉鼎男修,又该如何处置?”

    那红衣女修原来根本没走,竟完完整整看了一场好戏。她上前笑吟吟说:“魔尊若是喜欢,留下来玩玩也行。若是不喜欢,属下自会替您处理。”

    魔修所谓的处理,却要比仙道阴狠许多。眼见自己活不成了,余涵索性目光阴寒厉声诅咒道:“你这弑师叛门的无德之人,活该你心魔缠身由仙堕魔,我即便死了亦要咒你不得好死!”

    只一道锋利无匹的血色剑光,就居高临下将余涵打了个魂飞魄散。

    纵然顾夕歌方才被人指着鼻子骂,他却只是面色平静道:“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温锐调教的人真是半点也不靠谱。”

    “一个金丹修士的神魂纵然不太珍贵,却也不是普通货色。魔尊说出手就出手,也不同我打个招呼。”言倾微笑着道。

    她见顾夕歌毫不留情地出手了,由此方心下稍安。没办法,那金丹修士一张脸实在太像纪钧,浑身气势竟亦有六分相似。就连言倾乍一望去,都惊讶了好一刻。

    此等人物,倒不知温锐是从哪里寻出来的。好在顾夕歌并未动心,他依旧如往常般杀伐果决毫不留情。

    “他既然长得跟我师尊相似,就合该挺直脊背做人,那般惺惺作态地勾引人,简直让我不耻。”顾夕歌一字一句道,“天下合该只有一个纪钧,纵然那人已经去了,亦不该有人这般作践他。”

    言倾却听出顾夕歌话中的森然杀意。这也难怪,谁让温锐与他处处作对足有百余年,已然无所顾忌什么阴损手段都能用得出来。

    大衍派的魔尊就是其下一任掌门人,自古以来绝无例外全都如此。可事情到了顾夕歌入大衍派时,却格外不同些。照理说顾夕歌有照影,便理所应当成为新一任掌门。但温锐已在大衍派不声不响经营了数百年,背后还有一个当殿主的爹支持,两派人马僵持不下,才有了顾夕歌与温锐分庭抗礼的局面。

    然而终究是顾夕歌的修为更高心性更果决,温锐处处落了下风,才使出这么一个杀手锏。

    言倾却根本不担心,横竖不过是小人罢了,顾夕歌最后定能夺得掌门之位。天命如此,注定如此。

    “混元派的何悬明忽有传音,他要带着云唐城叛门而来。”言倾轻声道。

    “四座散修之城之一,这般厚的礼大衍派可不好接。那人还有什么其余要求?”

    “他策划已久,请求魔尊助他擒下易弦,由此方肯叛至我大衍派。”

    “了不起的痴心妄想。”顾夕歌赞叹了一句,“六百多年还未放弃,也算难得。”

    第118章

    哦,看来这在那混元派师徒反目成仇的背后,定有一桩不可告人的秘闻。

    言倾眨了眨长睫,笑盈盈道:“魔尊可知其中内情?”

    顾夕歌地将一缕深黑魔气绕在指尖,时而幻化成亭台楼阁时而幻化成凶恶猛兽,简直百无聊赖十分幼稚。他听到言倾的问话后,却只漫不经心道:“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何悬明倾心他师尊,正如我当年一般。”

    就在顾夕歌说出那句话后,他周身森然漆黑的魔气忽然消失了三成,说不出的风清月明,这却是他心结初开心魔消退的原因。

    顾夕歌入魔后重修《神衍分魂诀》,早将一身清净灵气变为阴森魔气,剑阵威力平增数倍修为亦增长十分迅速。然而他未能压抑的心魔却越发肆意膨胀,极危险又极可怖。

    纵然《神衍分魂诀》以修士心魔为饵料,心魔越旺修为增长越迅速,但其中凶险之处却也平增许多。顾夕歌要时刻保持清醒不失本心,方能不变成一头失去理智的妖兽。他这几百年宛如走在一条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其下就是万丈之渊冰寒入骨,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神魂破裂,就连转世重修亦是奢望。

    然而这魔气却也并非没有驾驭之法,只要修魔者秉持本性一分分解开心中束缚,就能彻底勘破心魔最终不被其束缚,当中玄妙之处却又与道家修心之法有颇多类似之处。

    都说仙魔殊途,可到了最后,这两道并没有多大区别。

    现今这桩被顾夕歌死死压在心底六百余年的往事能被他自己主动说出,可算顾夕歌驾驭心魔颇有成效,他的修为亦会因此精进不少。

    言倾自然很为顾夕歌高兴。她早将全部身家性命压在顾夕歌身上,只有顾夕歌早日坐上掌门之位,言倾才能彻彻底底松一口气。

    似是看见有人比自己更可悲,顾夕歌幸灾乐祸道:“何悬明当真痴心妄想,时至今日他不过是个化神真人,易弦却已度过三灾五劫中的五劫,只等时日一到便是登顶九峦的大乘仙君。”

    “更何况易弦最会装模作样拿捏人心,他已然吃准自己这大徒弟对他百般痴情断不能弃,却偏不戳穿亦不揭破。可怜何悬明一个堂堂化神真人,却如一条被套上项圈的狼,那绳索牢牢握在易弦手中,他让何悬明往西那人就不敢向东。想来当年我并未同纪钧讲明心事,倒也算一件好事。”

    顾夕歌说最后一句话时,依旧面色如常并未变更分毫。言倾便知他当真有心结松动,也许是去了一趟冲霄剑宗终有益处。

    “魔尊,我却知道何悬明叛门而去并未独独为他这师尊,更因他那位了不起的师弟陆重光处处钳制于他,逼得何悬明喘不过气来。何悬明在陆重光修为浅薄时欺压他,陆重光修为有成后便一桩桩还回来,当真是半分也不相让。”

    “一个是修为七百余载就已成练虚真君的青年俊杰,另一边修行了一千二百年却只是化神真人,孰轻孰重混元派自能掂量得清楚明白。且他背后的靠山云唐城也早没有当年的威风,那座新兴的岁歌城异军突起,只区区数百年成了第四座散修之城,陆重光可谓用心良苦。”

    言倾说完一席话后,便侧着头特意瞧了瞧顾夕歌的反应。岁歌城,这名字有心人一听便知其中缘由。

    那白衣魔修却只不动声色道:“陆重光自然了不起,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本事。何悬明既然敢许下此等重诺,那云唐城便是我大衍派的,为此区区一个易弦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纵然言倾颇知顾夕歌的狂傲性格,也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大话惊得目瞪口呆。

    那可是足足修行了一千九百余年的练虚真君,不是什么让人随意捏扁搓圆的普通修士。更何况何悬明骤然来投,其中自有颇多曲折真假之处,顾夕歌如此贸然应承下来,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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