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直呼其名,但是厂公却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这样被她带着旺盛情绪喊着名字,男人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愉悦。
    “娘娘,您话说错了,不是奴才想要怎么样,而是娘娘您打算怎么样。”
    年轻的小皇后看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精致的小盒子。
    随后他放置在前方的梳妆台上,气息变得更加靠近,甚至他的胸膛似乎已经贴近了她的背部,只感觉全身都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皇后不敢动,看着他打开了盒子。
    是一对非常精致的红宝石耳坠。
    红宝石在烛光下都仍然散发着熠熠光芒,仿佛血滴至凝固的最华美一刻,与周围雕刻精致的金丝缠绕,很明显价值不菲。
    “你……”皇后话才刚刚出口,随后便顿住。
    只见男人已经抬手,将耳坠拿了出来,目光专注,帮她先戴上右耳。
    皇后才想到耳坠的模样有些眼熟,但仔细想想却不是她今天下午丢的那一个。
    耳垂被略显冰凉的手碰触,激起她的些许鸡皮疙瘩,仿佛是一种奇怪的触觉让她感到战栗。
    男人从不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娘娘,让奴才为您梳妆。”
    皇后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僵硬着身子,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毒蛇拖入巢穴的羊羔,似乎掉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陷阱。
    耳坠戴上后也有些冰凉,这样精致的宝石,和她一身素色的广袖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皇后顶着来自男人的压力,抬起手,抓住了他另外想要给她戴上左边耳垂的大手。
    一碰触到他的手腕,她就只感觉到他脉下有力的跳动。
    皇后咬了咬唇,开口道:“红色……太艳了。”
    厂公的力气比她大多了,但是被她拉住的那一刻,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没有动作,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皇后的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带着细微的颤,就好像很不适应他的靠近。
    他们做过全天下男女最亲密的事情,但是厂公却觉得和皇后的距离其实格外的遥远。
    厂公没动,他重新抬头,看着镜中的她,红宝石的耳坠衬得她的脸没有了那种毫无生气的安静。
    她应当和这样张扬鲜艳的红一样,热烈的,又仿佛如血滴一般凌冽。
    明明他至认识她,收到她的消息那一刻,就知道她是个沉静安稳的人,但是为什么却觉得她会有另外的样子?
    如此美丽又高贵的少女,就应当这样被他藏入华美的宫殿里,谁都不能沾染半分。
    一想到一会儿皇帝会来,厂公又产生了想要换皇帝的念头。
    珍嫔容嫔那两个废物,竟然连一个皇帝都拖不住。
    厂公在心里冷冷的想。
    “厂公?”
    皇后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厂公垂下眼眸,语气变得正经又冷淡,没有了刚刚那种不易察觉的压抑。
    “既然娘娘不愿,那便不戴了。”
    他突然这样好说话,皇后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她愣了一下,见他收起了手,顿了顿刚想自己摘下右边耳垂上的耳坠,就听见殿外张正有些着急的声音。
    “娘娘,陛下就快要到了,您快点出来了吧。”
    下一秒就像是验证他的话一样,鞭声响起,代表着皇帝已经来到了宫门前。
    皇后顿时有些不安,她下意识地仰起头看向一旁的男人,明明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却第一反应是向这个自入宫后关系唯一亲密的男人求助。
    可能是她眼眸中的信息过于明显,男人黑眸微微睁大了一些,半晌他凝视着她,最终微微躬身,就像是个尽忠尽职的宫人一样。
    他抬起手臂,手背至上,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他说:“娘娘,奴才带您出去。”
    门外的巧夏也在催促,“娘娘,您赶紧出来吧!急死奴婢了!”
    皇后垂下头,就像是有些不安一样,将手搭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借势起身,并没有让对方看见微微上翘的唇角。
    巧夏看到厂公就像是贴身宫人一般十分恭敬地将皇后娘娘扶了出来,嘴巴都忍不住长大了一些,但随后随着外面的小太监报皇上驾到,她又急匆匆地跟在二人身后,朝着殿门走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但是长春宫却灯火通明。
    皇帝到来同样伴随着一堆宫人,宫灯明亮,仿佛照亮了整个长春宫。
    皇帝其实原本是根本没有想到要来找皇后的。
    他喜好丰腴性格张扬的女人,亦或者是美艳的类型。
    但是皇后一个没沾边。
    身材瘦弱,性格沉闷,就算是长得确实还不错,但是看着她那双平静得有些阴郁的眼睛,皇帝就兴致缺缺。
    后宫美人如云,他又何必委屈自己。
    今天他是被丽妃说动的。
    与珍嫔、容嫔厮混了一日,下午丽妃找来了芷柔殿。
    对于殿内糜烂的样子丽妃已经是习以为常,当丽妃进入殿内的时候,还看到珍嫔正在帮自己的妹妹在皇帝身上“运动”。
    皇帝十分享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一身肥肉颤抖,丽妃见了,不觉得愤怒,只觉得心口一窒——
    有些恶心。
    她连忙低垂下眼,看起来像是害羞,实际上是有些看不下去。
    在她的钟粹宫,和她与安贵人也是如此,在别的宫里也是如此,若非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恐怕也坚持不下去。
    一个负责收拾得太监在一旁出现,面上带着些许尴尬,“丽妃娘娘,您看,陛下他……”
    丽妃明白,她笑道:“不牢公公费事,本宫有事找陛下。”
    丽妃发现贺厂公和丁贤都不在,大约猜到估计又被皇帝打发到哪里去给他找东西了。
    丽妃没有等多久——陛下其实已经不太行了,非常快,对方喘着粗气很快也看到了她。
    “爱妃来的正好,怎么站在那不进来?”
    皇帝坐了起来,珍嫔和容嫔笑意盈盈地给丽妃请安,丽妃随意地摆摆手,也柔笑着靠了过去。
    又是一阵厮混胡闹,丽妃终于在皇帝心情好的时候,把自己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皇后,与她何干?”皇帝靠在丽妃的腿上,神情懒散。
    丽妃轻声道:“如今朝中姜侍郎出了如此大事,想必皇后娘娘正为此事烦心,陛下当初不是不满姜家逼您吗?如今姜家出了事,恐怕会从皇后娘娘那,求到您面前来。”
    其实丽妃只是想试探一下皇帝要不要处理姜家,她的眼界有限,就算知道如今宫里宫外基本上大小事都是九千岁在处理,但是皇帝到底是皇帝,天下之主的想法根深蒂固。
    只要姜家倒了,那么这个皇后恐怕也要到头了。
    皇帝想的却更简单的多。
    他不爽姜家,连带着皇后都不待见。
    经丽妃这么一提醒,自然也想起来了姜家现在出了事,可以做做文章,于是大手一挥,就决定让皇后侍寝。
    他懒得上朝说,那么跟皇后说也是一样的,他也想看看姜家现在是什么态度。
    本来他就是兴致缺缺地来,来之前还在三妃温柔乡里多厮混了一会儿,所以有些晚。
    在他的观念里可不觉得自己晚,他随心所欲惯了,人人都听他的话,自然从来没有觉得让皇后等太久会伤到皇后的面子,只觉得皇后等是应该的。
    只是当皇帝走入了长春宫,看到了站在殿门台阶下的少女时,却竟然怔楞了一下。
    “给陛下请安。”皇后盈盈下拜,身后的宫人也行跪拜。
    皇帝发现和他大婚之夜与第二日见到的端庄严肃又沉静的少女不同,皇后现在看起来如夜里盛放的昙花一般温柔又清丽脱俗。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影影绰绰的宫灯流淌在她的身上,她微微低垂着眼眸,竟带上了一抹不自觉的娇羞。
    明明是皇帝最不感兴趣去的瘦弱身材,由于腰间一缕轻飘飘的腰带,显得纤细如飘飘欲仙。
    皇帝声音都忍不住柔和了许多,生怕惊吓到这灯下美人。
    “起来,皇后不必多礼,等候朕多时,是朕的不是,怪朕。”
    实际上根本没等的皇后起身,她微微一笑,看起来有些高冷。
    “臣妾等陛下是应当的,也从未曾怪罪过陛下。”
    一旁的的厂公听了就是眉头一跳,只觉得胸口压得更是沉了起来,气息变得更加阴沉了不少。
    见到扶皇后起来的是贺朝,皇帝却不在意,以为贺朝是提前帮他指点皇后。
    这种事以往贺朝干了很多次了,宫中许多美人都是皇帝一个眼神,贺朝第二日就能送来。
    只不过自珍嫔、容嫔来了之后,皇帝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再想着新美人了。
    皇帝也没有发现,自从大婚之后,贺朝甚至都很少跟在他身旁,而是丁贤跟着。
    更是没有发现,现在朝堂上有没有他这个皇帝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皇帝没有多想,大步迈入殿内。
    殿内燃的是淡淡的香味,皇帝虽然不太喜欢,但是一回头看到亦步亦趋跟着的皇后,又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可能是贺朝还未来得及提点皇后。
    也许是长春宫布置得非常端庄又大气,和其他宫妃宫里那种靡靡之感很不相同,皇帝也不好一来就直奔主题。
    更何况他跟其他女人厮混了一天,现下确实是有些累了。
    皇帝坐下,本来他也走不了多少路,来的路上都是被抬来的。
    皇帝看着皇后也在一旁坐下,随口问道:“皇后在宫里还住的习惯吗?”
    话题倒是十分家常,皇后坐着不动看着宫女给皇帝倒茶,回答道:“回陛下,臣妾有宫人们伺候,没有不习惯。”
    殿内安静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一般情况下,嫔妃们就会开始找话题,但是皇后不为所动,就像是根本没有感觉氛围尴尬一样。
    皇帝打量了一下宫殿,随后又打量了一下皇后,皇帝笑道:“皇后今夜倒是不同,甚美。”
    皇帝直白的夸奖,让宫里人听了都暗暗为娘娘高兴,唯有一旁的厂公额头又是一跳,只觉得个皇帝愈发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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