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受不了自己向他求欢索爱的情形,嫌脏。
    芳凌也知道目前的情况不妙,正六神无主时,崔文熙用力推开她道:“你赶紧去世安苑叫人,莫要让我跟庆王单独相处,快!”
    芳凌着急道:“奴婢不放心娘子一人在这里。”
    崔文熙心中有了主意,指着不远处的假山道:“现下无人我先藏进去,你别误了事,赶紧避着庆王去世安苑,快!”
    芳凌:“可是……”
    崔文熙:“莫要磨蹭!”
    她不做多想,当即跌跌撞撞朝假山去了。
    芳凌见她主意已定,不敢拖后腿,慌忙避开庆王去世安苑搬救兵。
    崔文熙两腿发颤,忍着猫抓似的饥-渴难耐,用指甲狠狠掐手心迫使头脑清醒,踉踉跄跄奔进了假山景观里。【看小说加qq群521721998】
    哪曾想,她一头扎了进去,就猝不及防跟赵玥打了个照面。
    崔文熙:“!!!”
    赵玥:“……”
    第22章 假山
    空气仿佛被凝结。
    两人你看我, 我看你,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玥才紧绷着面皮, 努力克制着尴尬到脚趾抠地的冲动,从喉咙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啊,好巧。”
    崔文熙抽了抽嘴角,也扯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巧。”
    两人似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又同时别开目光。
    赵玥本想解释,可眼下这情形只怕越解释越说不清, 便忍着没有吭声。
    崔文熙更是煎熬又抓狂,怕自己失态, 她硬着头皮扶着石头退了出去, 哪晓得庆王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元娘?”
    那声“元娘”把赵玥吓得心虚, 更是把崔文熙吓得魂飞魄散。她不由分说,当机立断往假山里缩了回去,往石头缝里钻。
    要命的是赵玥比她钻得更快!
    听到脚步声近了, 两人像见鬼似的一个劲往石头缝里挤,也不管它能不能容纳得下他们。
    当时崔文熙顾不得男女大防,脑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断不能落入庆王手里,若不然晚节不保!
    赵玥则心虚地想着,断不能让四皇叔察觉到他的荒唐心思!
    二人各怀鬼胎, 在石逢里挤得很是艰难。
    赵玥的个头比她高出许多, 背脊抵在冰凉的石壁上, 紧绷着脸大气不敢出。
    然而对方身上浅淡的脂粉香时不时在鼻息萦绕,扰得他心烦意乱。他努力保持着克制,表情虽然镇定,心却跳得异常厉害。
    殊不知崔文熙比他更煎熬,她只觉得浑身上下跟扔进油锅里似的,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拆骨透透气。
    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怕自己发出粗重的呼吸,她硬是狠下心肠死死地咬住唇,尝到腥甜都不敢松口。
    外头的赵承延刚刚都还看到主仆二人在这边,哪晓得一过来就不见人影。
    他心中不由得毛躁,路过假山时又忍不住进来看了一眼,藏在石头缝里的二人再往里挤了挤。
    赵玥实在挤不进去了,只能窘迫地用手稍稍挡了挡。
    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肩上,两人明明已经身贴身,他却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了回来。
    崔文熙本能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触碰到对方,两人同时尴尬地别开,仿佛没看到对方就没挤在一起似的。
    赵玥心中有鬼,很没出息地红了耳根子,他从未与女郎这般近距离接触过,今日是头一遭,却是这般尴尬到无地自容。
    外面的赵承延并未发现异常,只匆匆扫了两眼便离去。
    听到脚步声走远后,两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崔文熙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心稍稍落了下来,用手撑着假山石,有气无力地往外头挪了挪。
    哪晓得方才挤得太狠,竟然挪不出去了。
    那一刻,崔文熙沮丧不已,很想把永宁掐死,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
    赵玥善解人意地推了她一把,她通身滚烫,他再次像被火烧似的缩回手。
    崔文熙忍着抓狂的暴脾气从石缝里挤了出去,脚下虚浮,没站稳滑坐到地上,喘着粗气,神智都有些迷糊了。
    赵玥意识到她出了岔子,顾不得男女大防,连忙问:“四皇婶这是怎么了?”
    崔文熙忍耐着心急火燎,喉咙里发出断续的轻哼,“我好像……中了媚药。”
    此话一出,赵玥一脸懵逼。
    他后知后觉想到方才挤在石缝里的情形,脸一下子就烧红了,又羞又窘。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慌忙解释道:“起初我见你神情有异,觉得不大对劲,这才跟了过来。哪曾想四皇叔也过来了,我怕引起他误解,便躲进了假山里,谁知道,谁知道……”
    崔文熙再一次把永宁的祖宗十八代诅咒了一遍,差点被气哭了,摆烂道:“这下好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赵玥:“……”
    也在这时,凤仪亭那边忽然传来女郎的哭闹声,打断了他们混乱的思绪。
    两人惊诧不已,同时朝那边看了去。
    这道哭闹声是庆王弄出来的。
    起先他原本在厢房里跟兄弟们唠嗑,哪晓得他出来上茅房时无意间听到家奴窃窃私语,说狸奴那厮不安分,在听说庆王夫妻闹和离后便偷偷去长乐馆打探了。
    赵承延当时就怒了。
    那狸奴是柳笙的小名儿,他是永宁养的面首,男生女相,放浪形骸,哄女人很有一番本事。
    赵承延自然瞧不起这等出卖皮相的贱婢,可崔氏是活生生的尤物,像狸奴那种没节操的浪人,若是暗地里觊觎她,也在情理之中。
    赵承延当即不做多想,立马前往长乐馆查看。
    方才他大老远就瞧见崔氏主仆在假山那边,结果寻来却没有踪迹,心中更是又气又恼,板起棺材脸去捉人。
    哪晓得路过凤仪亭时,听到那边的竹林里似有响动,赵承延不禁胡思乱想,还以为崔氏真被柳笙勾搭上了,便撸起袖子去查探。
    结果惊煞了一对野鸳鸯!
    被他捉奸在场的男女衣不蔽体,那女郎他不认识,但那郎君他却是认得的,不是狸奴柳笙是谁?!
    赵承延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永宁养的面首竟然背着她偷情,并且还被他庆王捉奸在场。
    这事委实荒唐。
    动静闹得太大,以至于假山这边的崔文熙二人也听到了,她怕被人误解,连忙叫赵玥赶紧走。
    赵玥也知道这事儿若传出去了委实说不清,立马离开现场,结果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了,因为在路上碰到卫公公前来寻人。
    主仆匆匆过来处理,只要有第三人在场,就不会生出无端揣测。
    没过多时芳凌也带着婢女婆子过来,见到赵玥主仆,颇有些诧异。
    赵玥全无方才的手足无措,说道:“方才我路过此地,见到四皇婶情形不对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婢女婆子们赶忙上前搀扶崔文熙,芳凌回道:“世安苑那边出了岔子,肃王妃和端王妃也跟娘子一样误饮了合欢酒,这会儿正闹着!”
    赵玥皱眉道:“不成体统!”
    怕崔文熙失了体面,他当即命婆子把她送到附近的院子歇着。
    待她们离去后,主仆听到凤仪亭那边闹得不可开交,匆匆过去查看,却见永宁肺都被气炸了。
    那柳笙原本是她养的玩意儿,结果反给她戴了绿帽,同府里的婢女滚在了一起,实在令她忍无可忍。
    永宁气恼之下挥着鞭子抽打二人泄愤,婢女哭着求饶,上演了一出狗血大戏。
    赵玥不忍直视,出言劝道:“姑母且先把这事搁一边,我方才听说几位皇婶误饮了脏东西,你赶紧去瞧瞧。”
    经他提醒,永宁“哎哟”一声,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又对家奴道,“先把这两贱婢捆起来扔到柴房里去!”
    听说崔文熙在假山附近的院子里,一行人又匆匆过去看她。
    现在她的情形糟糕透顶,神智已经不受控制了,浑身燥热难耐。
    为了缓解她的情况,婆子用冷水给她泡澡。
    冰凉刺激到滚烫的肌肤上,令她迷乱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
    芳凌手忙脚乱用湿帕子给她敷脸降温,她忍着不适,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嗲,“你且记住了,莫要把我扔给庆王。”
    芳凌连连点头,知道她怕被庆王乘人之危,赶忙道:“娘子且放心,奴婢会想办法把你留在永宁府,不让庆王近身。”
    不一会儿永宁等人过来,她匆匆进更衣室看崔文熙的情况。
    芳凌见她来了,如见救星,连忙问道:“不知长公主可有解药方子?”
    永宁默了默,看向崔文熙道:“有,外头的老四管用。”
    这话把崔文熙气着了,趴在浴桶边缘气恼道:“永宁你要气死我不成?!”
    永宁见她动了怒,赶紧安抚道:“你莫要动怒,我现在也不晓得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合欢酒调换出来饮用的,不过这酒劲就那么一下子,熬过去就好了。”
    崔文熙喘着粗气,简直无法想象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又气又恼道:“我的祖宗!我今儿的体面全被你给丢尽了,等会儿莫要让庆王把我带走了。”
    永宁点头,“依你,依你,都依你!”
    崔文熙怕她不靠谱,又叮嘱了几句才作罢。
    外头的赵承延见她从更衣室出来,问道:“元娘现下如何了?”
    永宁心不在焉道:“目前并无大碍,多泡会儿冷水就好了。”
    赵承延无法直视,指了指她,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阿姐愈发荒唐了,你这府里乌烟瘴气,若传了出去,脸要往哪里搁?”
    永宁烦躁道:“老四莫要说了。”
    此刻世安苑那边的肃王妃和端王妃也被折腾得够呛,这回中招的是女眷,且又是上不得台面的合欢酒,委实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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