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阴阳怪气的扔下话,哼着声出了屋子。
    躺床上未醒的婧儿,脖子包裹着圈白布,平添几分柔弱感。
    好在身为男人的涂雷,未曾离开过婧儿半步,亲力亲为的照料着她。
    刘姥姥布满皱纹的双手握着婧儿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悲愤地说:“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连你都下得去手?”
    “你走吧,没人喜欢听你说这些。”
    涂雷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大有动手赶刘姥姥出去的意思。
    被人伤的是他的女人,又不是这老婆子的谁谁,活得厌烦了来这儿哭丧?
    恶心!
    “雷小子,查出是谁伤了婧儿了吗?”
    刘姥姥惦记着婧儿的伤情,体谅涂雷的心情,并不跟他计较礼貌的问题。
    看婧儿好好的一个孩子,平白让人在脖子上,哗啦出一道口子,焉能不心痛?
    她有背着村里人去问过刘氏,刘氏这不会下蛋的母鸡没事常打鸣,遇了事儿更屁都不放一个。
    任凭刘姥姥怎么说,刘氏打死都没改口,说自己路过看见婧儿的时候,婧儿就已经受了伤。
    末了,她还威胁刘姥姥,要是把她供出去的话,那就不是一个人受伤的事,而是一条人命!
    没辙之下,他们要想知道事发当时的真相,就只能等婧儿醒来,才能清楚。
    “不用你管!这年头,管得了自家的事,管不着别人家的事。你都半只脚埋进土里了,还管那么多干嘛?我警告你,再不走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涂雷扬起手,分明是要对刘姥姥动粗的架势。
    活了大半辈子,刘姥姥还从没见过如此不讲道理又目无尊长的年轻人!
    亏了是婧儿的夫君……?
    “刘姥姥,我记得你来大石村还没两年,怎地跟刘母鸡那么熟?”
    “熟么?”
    “既然你这么喜欢婧儿,就当帮她个忙,为她的小姑子拉保媒呗。这样,我们全家人都会拿您当恩人,让您常来看看婧儿。”
    “可笑!”
    她的一番好心意,怎还要被人捏着反威迫?
    胡氏的脑回路,也是绝了!
    目送刘姥姥出了自家院子之后,涂音自屋后转出来,挽着胡氏的胳膊撒娇。
    “妈,刘姥姥不吃这一套,咱还能有啥好法子嘛?”
    “急什么?女孩儿家家的,要矜持!眼下,你嫂子的事才最要紧!你没见刘姥姥很在意你嫂子的死活么,也许你的事得指着你嫂子活过来帮着解决呢。”
    “我说呢,您能准许哥哥为嫂子的事忙上忙下,请医问药,原还是您多疼我些。”
    涂音娇滴滴地靠在母亲的肩膀,会笑的眼睛里,重燃光彩。
    她,生来就注定会嫁得不平凡!
    因为,她有一位智慧过人且疼她的母亲。
    “爹,您看妈那偏心样儿,是不是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涂电在里屋踱步,一面踮起脚尖瞧院子里母慈女孝的画面,一面跟闷声不吭的父亲抱怨。
    为什么,他提出的要求得不到应有的重视?
    要不是母亲从中作梗,他跟嫂子那事儿早就水到渠成,和美非常!
    涂草边修理手里的木凳子,边应道:“给你娶门亲事儿?”
    “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看熟了没感觉!”
    “外头再买一个?”
    涂电跟只兔子似的,蹦跳到父亲的跟前蹲下,笑得贱兮兮。
    像嫂子这样的女人,就很好!
    他害羞的说:“爹,我能自己选个吗?”
    “能,但不能像你嫂子。婧儿虽好,也不能坏了你哥俩的亲情。”
    “屁话,哥又不懂这些。况且,哥懂了又能如何?他人一根筋,没脑子的……哎?”
    涂草听着小儿子说的混账话,气不打一处来,教来教去,这自恃聪明的孩子咋还不想这点男女事儿?
    他朝涂电的脑袋给了一榔头,没舍得用力,很轻。
    再不长记性,这脑子要来也没用,敲碎算了!
    涂电见父亲也不帮着自己,心里窝着无名火,浑浑噩噩的走进哥哥的房屋里,自己都没察觉到。
    直到他看着一动不动的躺床上的女人,洁白如雪,不同于他所见过的那些女人。
    他一步步凑上前去,心荡神驰的摸上女人的脸蛋,感受着肌肤与肌肤之间碰撞摩擦带来的触感,意乱情迷。
    “不要,不要过来……啊!”
    孤身一人的婧儿,无助的站在悬崖边上,前方是滚滚而来的岩浆,头顶是凶相毕露的淫魔,后面是万丈深渊。
    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想往左边逃,左边冒出个长满青青绿草头发的男人,咒骂她是个不守妇道的毒妇!
    右边,是个手拿武器的长舌夜叉,时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随时都会对她不测。
    “媳妇,我给你擦洗一下。”
    涂雷端着盆水,自外头走进来,还没踏进屋门就看见有个男人坐在床前。
    像是一场梦被惊醒了一般,涂电骤然回过神来,僵着身子,定定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在他快要美梦成真的时候出现?
    这感觉,比憋着一泡尿还要叫男人难以忍受!
    “……是你啊,来看你嫂子?她好多了,咦,怎出了这么多的汗?”
    涂雷侧对着弟弟,探手去摸婧儿的额头,没再烧着,就这额头上的汗儿密密麻麻。
    可能是情意上脑,涂电失控地说:“哥,让我来给嫂子擦洗吧?”
    “……?”
    “您别多想,我就是觉着……哥你太累了,想帮您分担分担。”
    涂雷感到弟弟对自己的尊重,心头暖乎乎的,别提多高兴。
    打小,他这弟弟就自视甚高,没几人能入弟弟的眼。
    就是他这做哥哥的,没少去捅蜂窝,爬树偷果子或者水塘摸鱼来讨好弟弟,都没得过弟弟的一声“您”!
    “哥,你要是想多了,以为我对嫂子存着非分之想,那可就枉费了我们多年的兄弟情!”
    面前是亲哥哥,旁边躺着嫂子,涂电的手还是哥哥眼见着自己从嫂子的脸上移开,有些不能言说的丑事已是呼之欲出,叫人难堪。
    这种心惊肉跳,等着被人凌迟处死的境地,糟糕透顶。
    “弟弟……?”
    ……
    第十三章 牛不喝水
    正所谓,做贼心虚。
    又何况乎,自己想偷的还是一向疼他信他爱他的兄长之妻?
    “哥,我……?”
    “太好了!你嫂子终于醒了,醒了!妈,婧儿醒了!妈……?”
    “……!”
    婧儿只觉耳边响过一阵轰鸣声,脑子尚浑噩,清丽的双眸才困惑的搜寻,便有一道极具侵略性的身影朝她俯下身来。
    她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的男人,竟是小叔子。
    “嫂子,你觉着哪儿不舒服?”
    “……滚!”
    “你额头还有些烫,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我去拿湿了水的毛巾来给你擦擦,会舒服点。”
    哪怕她吞咽口水,张嘴说话,脖子乃至脑袋都有种撕扯内里的剧痛。
    疼得她眼冒金星,心情差到了极点,什么都不想的抬手一挥,直接将涂电捧在手心里的湿毛巾打飞在地。
    她声嘶力竭地喊:“滚……!”
    “嫂子,你越是激动,我就越是……期待!”
    涂电一扫前边的窘境阴霾,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汹涌澎拜的情海内,忘乎所以。
    他看婧儿的嘴唇发白起皮,走去桌边倒来一杯水,就想要扶起婧儿喂水。
    “嫂子,这是我亲手给你熬的鸡丝粥,尝尝好不好吃。”
    涂音的出现,对于此刻的婧儿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
    鸡丝粥的香味先涂音一步,飘进屋里,闻着味就知道粥的味道很不错。
    上面铺着星星点点的葱花,叫人看着就胃口大开,馋得流口水。
    涂电看着姐姐的后背,走又不甘心,不走又自知难有下手的机会,站在那儿出神。
    “妈说了,某些个妄动邪念之徒,最好少惹麻烦!嫂子,妈说过会儿来找你说说话,你没意见吧?”
    “何谓麻烦?妈那么能干,能有解决不了的事?过往的事已随风而去,你少提!谁不知道呢,妈现在就想着你的事情,哪儿还顾得上家里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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