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方法都不如我现在想到的有趣。”

    后来发生了什么,克鲁的大脑好像断片了。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那是酒醉之后仅仅存在于脑海中的幻象。

    (此处有不影响文章剧情的删节)

    克鲁不知道自己晕了过去,还是一直醒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屋子里出去,又如何一路走出了海城学校。他的脸上好脏,他的身体好脏。

    他很痛,不仅仅是身体被凿穿的那一块,还有他的心脏。

    他恢复了半人半章鱼的模样,一路往海边走去。他跳进了水里,把身体泡在一波一波涌上来的浪花中。

    可他还是好痛。身体里面痛,身体外面也痛。

    海鳄两兄弟在他身上留下了各种青紫的痕迹,而还有一些鲜血淋漓的东西盖在他长长的袍子里。别人看不到,克鲁却在每一分每一秒中忍受煎熬。

    不由自主地,克鲁往大海深处走。

    他将触手浸没在海水里,然后再沉到腰际,再漫上胸口,最后整个人都钻进了海水中,顺着海水慢慢地游。

    或许这就是他试图毒害婕德带来的惩罚,又或许是干扰血祭必须承担的后果。可是如果连他也要受到惩罚,那萨鲁呢,那艾琳娜呢,那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的戴尔和杰洛斯呢?谁又来给他们惩罚?

    克鲁想不通。

    在海里他哭不出来,或者说他哭了也感觉不到。海水能帮助他的伤口愈合,还能为他受到的□□打上掩护。

    此刻他需要这些,这是他除了死亡之外,唯一能找到的安慰。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上了岸,上到了北边的断崖岛。

    天都快亮了,蓝蓝的天际仿佛盖着一层抹不开的雾。

    有几个水母家的姑娘在海边嬉戏,不知道是到得太早,还是玩了彻夜,那欢快的笑声顺着海风飘荡,快乐得仿佛与克鲁隔着一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克鲁继续往前走着。

    他没有变回人腿,他再也不想变回人腿。他甚至想把上半身也变回章鱼的原形,那他就不会被人看到人脸的面容。

    可是每次变回原形他就会胀大好多倍,他会把衣服撑坏的。他的校袍就是这样被撑破的,当时他被萨鲁狠狠地数落了一顿,于是他缝缝补补,从四年级就穿到了现在。

    他不是故意的,他觉得很抱歉。

    所以——“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我不会再犯了。”

    他的人生就是由这几个简单的词汇构成,可他得到了什么回报。

    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想着。

    直到他茫然地来到海怪家的门前,而高文正巧出来把仍然在门前小池子玩耍的莱马洛克抱回去。

    高文喜欢早起了带莱马洛克到海边转转,稍微活动活动,再进屋吃早餐。是莱马洛克先看到了克鲁,远远地便冲着克鲁喊。

    高文眯起眼睛打量,确定对方真的是克鲁后,把莱马洛克交给仆从,自己则快步迎上。

    高文惊呆了,此刻的克鲁狼狈至极。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污泥,神情也仿若失了魂魄。

    克鲁也愣了,他没想过去找高文的,他这一年来就没怎么上过断崖岛,他以为自己对高文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何况,他也不想让高文看到现在的他,因为只消高文问一句“怎么了”,克鲁就会忍不住眼泪,更加狼狈地哭泣起来。

    克鲁一开始哭得很安静,只有眼泪不停地流,他的触手握住地蜷缩又展开。他不住地用手背抹着眼睛。可是眼泪那么多,好像永远也止不住。

    高文手足无措地杵了一会,然后小心地抱住了他。

    克鲁浑身打了个颤,却突然在高文的肩头放开了声音。

    他把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哭了出来,把所有的思念、愤恨、不甘心和不情愿都哭了出来。

    他好累,每一天都好似精疲力竭。他倒在高文的肩膀上,而他却觉着自己踩上了一团棉花。他不停地往下陷,不知道终点到底在哪。

    而一无所知的高文则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不住地在他耳边低语,“没事没事……我在这里,别怕,没人欺负你了。”

    不,克鲁在心里呐喊着,不是没有人欺负,而是已经欺负完了。

    克鲁的世界在这一天,彻底地崩毁了。

    也就是在那天,克鲁知道,他再也留不住心中最后一丝美好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此版本为不影响剧情的删节版,若要触发隐藏关卡,可在cp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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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49)结疤的伤口

    在高文解开克鲁衣服的时候,他大致猜到了在克鲁身上发生了什么。克鲁的抗拒,哭泣,愤怒,歇斯底里,让高文不知所措又悲愤交加。

    可是克鲁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一个劲地在哭。那哭声像是一种压抑的咆哮,深深地堵在喉管,让整个胸腔都发胀发痛。

    高文不允许莱马洛克进来,也不允许仆从进来,他把克鲁带进了浴室,几乎是半强硬下,才逼着克鲁变回了人腿。

    他看到了大腿内侧已经凝固的血痕,还有一些让他不忍直视、不敢妄加猜测的伤口。

    这一些都是在章鱼形态下看不到的,而克鲁把他藏在兽态之中,宁可自己也失去记忆。

    高文不停地问克鲁,到底是谁这么做,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发生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克鲁从始至终沉默着,他把头压在浴缸的一边,过了很久,才像真的失忆那般,轻轻地道,“……你说什么?”

    克鲁的沉默如锈钝了的刀片,在高文的心头拉扯。

    高文把门窗关好,小心地帮他治疗着连他都不愿意承认的伤口。

    他为他清洗,上药,抹掉身上的血迹和不苟的污渍,再用长袍把他包裹好。

    这是高文第一次看到克鲁全身chi///luo的模样,可是那一刻他感受不到半分情yu。他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那连自己都颤抖的恨意在血管中横冲直撞。

    这是他的辅助,是他的人,是他未来的配偶,是他应该交付和攫取的第一次。可是现在所有的美好都被别人夺走了,而偏偏克鲁对夺走这一切的真凶,闭口不谈。

    克鲁逆来顺受地接纳着高文的帮助,在哭得筋疲力尽之后,他顺势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或许对于其他家族来说这是可以磨平的创伤,但对于保守的海怪家来说,发生了rou体关系,便意味着要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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