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穿的是大了很多号的浴衣,所以被拎着脚倒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全都走光了。主要是视线也被遮住了,他看不见东西开始挣扎起来,许航在确认他已经彻底醒了之后把他放了下来。

    许航不知道这小孩十二年来都在干什么,生活常识为零,不会说话,看上去也听不懂别人说话。那些扭曲的人体试验对这个孩子造成了什么影响许航并不清楚,但是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和那些试验脱不开关系。

    吃完早餐之后,许航帮他穿上了衣服,第一件有点大,第二件差不多刚好,这孩子穿什么都好看,现在他更加确定,许亦凛真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孩。

    窗外的景色不断的流动,许航专心的开着车,孤儿院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从酒店到那边需要穿过半个市区,小孩不说话,一路上许航都只是无聊的看着前方专心开车。

    到了地方之后有人在门口等着,这所孤儿院已经有点年头了,看起来很老旧,负责接待的是孤儿院的院长,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女性。许航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了她小孩是他在路上捡到的,可能大脑会有点问题,生活无法自理,不喜欢说话,对方表示可以接受。

    小孩一路抓着他的衣角,对周围的事物完全没有反应,孤儿院的孩子看见有新来的都围在旁边看热闹,许航低下头看了抓着他衣角的孩子一眼,可能他连孤儿院是什么都不知道,对周围出现的同龄人也没有任何感觉,仿佛许航的衣角就是他对这整个世界唯一的认知。

    参观了一下住宿吃饭以及孩子们娱乐的场所,许航差不多了解了情况。院长是个很心慈的老人家,大半辈子的家业全都用来办了孤儿院,许航再一次把小孩关在了门外,事情谈好了之后基本上已经没许航什么事了,他随时可以走。

    开门的时候他看见小孩依然站在门口看着他,从孩子身边侧身走过时,许航感觉到自己的衣角又被抓住了,但这一次他没有放任小孩抓着他衣角,他把小孩的手拿开,然后交给了院长。

    小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但是看到许航转身走远之后,他马上反应过来挣脱院长的手冲向许航。许航回过头的时候刚好看见许亦凛一脸泪水的跑向自己,风把他额前的软发全都吹开,两块脸颊红红的,手脚笨拙的就像一只企鹅,这个场景明明是能够引人发笑的,但是孩子那双眼睛里蔓延出来的泪水却让他无法牵引起任何一块笑肌,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非常刺目。

    许亦凛抓住了他的手臂,仰着脸看着许航哭,什么也不说,就像在乞求,寒冷的风中就连抽泣的声音也变得破碎不堪。

    许航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会这么硬,他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没有吐出来,卡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他把手搭在许亦凛冰凉的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掰开。

    院长制止住许亦凛再次冲过来的动作,许航的身影就这样在那双仿佛泉眼般的大眼睛里越来越远。

    离开孤儿院之后许航的心情有点沉重。要不要留下他,这个充满争议的考虑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只是在心里留下的感觉却格外的深刻。许航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有关系亲密的人,而不久前他因为种种考虑放弃了一个机会,明明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但是偏偏有种失去什么的感觉。

    叼了根烟在嘴里,许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双亲在他六岁的时候车祸去世了,十岁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后来他就被母亲的远房亲戚勉强带着,对方并没有对他投注什么感情。

    寄人篱下的感觉并不好受,从小就一直在看亲戚脸色,许航一成年就进了部队,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他都还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这种事情也就当时的感觉比较深,过会劲消了就没什么了。反正小孩在孤儿院总是要好过跟着他,他感染了病毒,养着一个小孩就等于养了一个移动血袋。许航对自己吸血这件事情一直都很耿耿于怀,不把小孩放在身边是因为他怕自己总有一天会伤害到他,到时候把人给吸成干尸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航没有回旅馆,他去外面买了包烟,然后坐在公园的凳子上。没有任务的时候许航的生活是很无聊的,他没什么兴趣爱好,就是喝喝小酒抽点小烟,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每天都被训练排的满满的,充实而紧张,还能和战友一起打打浑,每年还会有军演,这些都让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新鲜而活泼的。但是现在他最多去运动场跑圈,跑累了就坐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抬头,看天气。

    森恩最多再过两天就会来中国,他那里有一个意大利的暗杀任务,许航在特种部队里也要做越境任务,训练和国际接轨是必要的,除了枪械和理论知识,他们还要学习不少语言。中队长以前说过,就算不能每样精通,但至少那里骂人的街话必须的说溜,许航的意大利语和英语说得还不错,所以森恩给许航选择任务实际上也是经过衡量的,懂意大利语的话无疑行动会更方便,虽然绝大多数许航都只需要潜伏,然后悄无声息的将人解决。

    这次任务是一个财团继承权的问题,兄弟之间的纠纷,只要能想办法搞死大哥就行了,找机会同归于尽也没关系,反正许航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虽然死不了,但是老子他妈的该痛的时候还是很痛!许航看着烟草燃烧时产生的烟雾这样想着。在公园坐到了晚上,回到酒店之后也没吃饭,就闷着头喝了瓶二锅头,头晕眼花的吐完之后就趴在地板上睡觉,连床都懒得上。

    许航天昏地暗的睡了一觉死的,醒来的时候眼睛前面都是黑的,他是被身体里对血液的需求给逼醒的,走路时头重脚轻,轻飘飘的到冰箱里拿了一罐血一口气喝掉,身体瞬间恢复了精力,但宿醉带来的头疼却丝毫没有被抵消。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许航躺在床上接起了电话,他现在就连站着都觉得累,接通之后,那边传来的是院长的声音。

    “许先生,我想您现在可能需要过来一下,许亦凛的状态不是很好。”

    本来还焉的像根霜打了的菜似的,一听到许亦凛这个名字就活了过来,许航从床上弹了起来,就像在军队里那样,坐姿笔直笔直的。

    “他怎么了吗??”

    “可能是某处伤口感染了,现在在发高烧,而且他不吃不喝,一直在哭,精神很差,我们多次尝试联系您,但是您的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状态。”

    ……他在哭什么?

    许航在和院长沟通完之后挂断了电话,在房间里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他点了一支又一支烟,猩红的烟头忽明忽暗,在没有光亮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为什么哭?明明许航和他之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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