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说:“你自己考虑吧,考虑好要不要验证后,直接来我家知会一声就好了,我们就先回家了。”
    说完,丢下衰颓在地上的麻子,楚年主动拉住江自流的手,拉着他往家走。
    张黑牛还站在麻子旁边,没动,只跟楚年说了一声不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麻子看着张黑牛。
    张黑牛也看着麻子。
    四目相对,相继无言。
    主要是,张黑牛没有想到楚年以身犯险来了这么一招钓鱼执法后,居然什么也没做就把人放了!
    未免也太过善良了些......
    可是麻子会承楚年的情吗?会就此收手,真的不再使坏了吗?
    张黑牛不太放心。
    “起来吧,我要亲眼跟着你回家才放心。”张黑牛对麻子说。
    麻子傻眼了。
    楚年都没说什么了,这张黑牛还杵在这管这么宽干什么?
    张黑牛抡起拳头,老实憨厚的方脸上摆出凶恶的表情:“楚年心善,我可不心善,我可记着你了呢,要是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想对楚年干浑事,我第一个揍死你!”
    麻子:“......”
    这到底有你什么事啊!!
    ——
    楚年拉着江自流往前走,一直走了好几丈远,把地上的麻子甩到老后面了,速度才慢下来。
    楚年实在是有些激动。
    虽然刚刚一直在钓麻子这条鱼,好准备对付楚莲,但他的心思其实早就飘到江自流身上了。
    楚年的身上还披着江自流的外衫。
    这是楚年在镇上给江自流买的新衣服,虽然也是成衣,但料子比楚年自己身上的好,月白色的棉料,攥在手里可比麻布柔软多了。
    拢在浸满清苦药味的外衫里,楚年好像都要被江自流的气息填满了。
    这使得楚年虽然激动地迫切想要跟江自流确认什么,却很难一下子清晰地说出来。
    哎,面对心上人,可比面对偷窥狂难多了......
    就这样,楚年和江自流并排而走,竟是各自沉默着回到了家。
    进了家门,楚年思路捋的差不多了,正想抓江自流对上去时,江自流先他一步开了口。
    江自流说:“阿年,有一件事,我先前并没有如实告诉你。”
    江自流说这话时,眉心轻锁,眼眸坚定,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样。
    这可把楚年看得一嘀咕,问:“哪件事?”
    “...就是,上次楚莲来家里的事。”江自流抿了抿唇,把那天楚莲过来家里的情形全部说给了楚年听。
    全部,也就是包括了楚莲说的所有的话,包括替嫁,包括他做出的一系列不太自重的行径。
    楚年听完都懵了。
    什么?楚莲居然还在垂涎江自流?当初恶毒地要原身去替嫁的不正是他?
    楚年问:“竟有此事?那你为什么当天没告诉我,现在才告诉我?”
    说都说了,为什么当天没说的原因也没理由瞒着了,江自流如实道:“我担心你会误会。”
    毕竟江自流确实跟楚莲有过婚约,楚年也确实是替嫁。
    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自流从前听话,不管是楚莲,还是王莲,罗莲,他都不会有异议,只会顺从的听从江家的安排。
    可现在不同了,过去那个对江家还抱有感情的听话的江自流早就死了,现在的江自流是重获新生后的江自流,他这条命是楚年救回来的,他的心也全归楚年所有。
    江自流注视着楚年,神色无比认真,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我不想你误会。”
    楚年刚刚消化完楚莲的事,这会儿对着江自流黑漆漆的漂亮眼眸,听着他如此郑重其事,心头不禁一跳。
    楚年道:“既然不想我误会,怎么现在又全都说出来了呢?”
    江自流:“比起被你误会,还是安全更重要...我没有想到楚莲会做出这种事,居然会找人跟踪偷窥你......这件事其实都怪我,没有早些告诉你。”
    楚年忍不住笑了。
    没有笑出声,只是唇角一个劲地往上翘起。
    嗨呀......
    实在是,亏他还在路上一个劲地捋思路,想着要怎么样试探江自流的心思才比较好,现在看来,哪用得找他费这个功夫呀,江自流自己就送上来了。
    忍住笑意,楚年眨了眨眼睛,说:“哪能怪你,楚莲喜欢你又不是你的错,真要怪的话,只能怪我确实是替嫁,是作为代替品嫁给你的,仓促又荒唐,搞得人家正主现在有点不服呢......”
    “不是替代品。”江自流眉峰都要拧成一座漂亮的黛色青峰了,他上前一步,头一次在不是需要楚年搀扶的情况下跟他离的如此之近:“楚莲不是正主,阿年也不是替代,真要说的话,阿年是上天的馈赠。”
    江自流语速急切,语气却郑重,近乎虔诚,弥漫出一股极强的珍视意味。
    如此认真,倒是把故意逗弄江自流的楚年给激了一跳。
    仿佛有细密的电流窜过脊背,楚年心间涌上一股甜蜜,一时间里无端发慌,鼻尖都有些冒汗了。
    眼神飘忽了一下,楚年沉醉在江自流的双眸里,尽量稳住自己,继续开玩笑说:“你这话说的...还馈赠呢,说的我好像是什么东西似的,我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是人,是我的心上人。”江自流接住了楚年的话。
    楚年呼吸一窒,心脏狂跳,再也没法稳住了。
    江自流是告白了吗?
    这是江自流在告白吗?
    楚年:我都还没开始试探呢!江自流居然先一步告白了!?
    伴随着快要冲破耳膜的心跳声,巨大的欢喜冲上心头,楚年背在身后的两只手紧紧搅着江自流的外衫,难得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满脑子里都是“两情相悦”这是个大字,险些就要被它们给淹没了。
    江自流自然是很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的,江自流凝视着楚年,像要把楚年镌刻在自己的眼眸里一样,心跳如鼓,声如击玉,发誓许诺一般说道:“阿年是我的心上人,是我唯一夫郎。”
    不是谁人的替代品。
    是此生不二的唯一。
    楚年手心里都萌生了一层汗,清透明亮的眼眸深暗下去许多,化成一团浓稠的糖浆琥珀一样,仰头瞅着江自流,说:“做什么强调唯一,难不成还想有第二个?”
    说完楚年自己先笑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心海狂沸,难以冷静,纯属是在乱说了。
    可江自流却认真,也当了真。
    江自流脸色极红,病态的苍白被血色取代,连薄唇都变得殷红。
    他摇了摇头,一抿唇,声线微然哑下去些:“...并非强调,只是...我可以不是你唯一的夫君,你却只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夫郎,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楚年:“......”
    楚年都要无语啦。
    谁能想到,纯情的人告起白来,打的居然是直球!?
    也就是表面看起来十足镇定罢了,实则楚年的内心早已溃不成军,就快要被江自流的直球打到天边去了!
    天边全是软绵绵的粉红色云彩,把他整个包在其中,带着他三百六十度旋转,转的他眼前全是星星,脑子晕晕乎乎,都快要晃成浆糊啦。
    够了够了,不能再逗了。
    再逗就不是逗江自流,而是在逗自己了。
    楚年实在是有点顶不住了。
    尽量让身体里狂奔不止的沸腾血液冷静下来,楚年红着脸,正视江自流深邃的眼眸,清了清嗓子,说:“...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可以不是我唯一的夫君......”
    纯情如江自流都打直球了,楚年还客气什么?什么试探不试探的,捋什么思路不思路的,全都抛散到九霄云外去了。楚年说:“你也是我唯一的夫君!”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梅洛的雷雷,谢谢azurem,上官菇凉,吴雪雪雪雪,拒绝虐的追梦者的浇水!
    第89章 纪念日 勾住了江自流的手。
    “你也是我唯一的夫君!”
    楚年声音并不算大, 可传到江自流耳朵里分外掷地有声,听到这句话,江自流就像身体里被楚年点燃了一把火, 火焰窜进五脏六腑, 沿着七经八脉一路飙到头顶。喜悦如猛火电光,烧尽自身。
    红透了,两个人都红透了,尤其是江自流,白里透红,仿佛一块活色生香的暖玉。
    楚年眼睛亮盈盈的, 一边欣赏美色, 一边想以后这份美...不止,以后这个人都属于自己了。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幸运又幸福,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刚好这个人也喜欢自己。
    一笑后, 楚年抬起手指,戳了戳江自流的脸:“温馨提示,现在可以呼吸。”
    江自流如梦初醒。
    楚年笑着说:“我就说得感谢楚莲, 要不是他, 哪来的今天。”
    这钓鱼执法钓的好啊。
    除了钓上来麻子那条小鱼, 还意外钓上了江自流这条大的。
    又说到楚莲。
    刚刚互表过心意,江自流不担心楚年误会了, 但依然担忧安全问题。
    江自流问:“你说要把楚莲找过来证明给麻子看, 是有什么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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