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来,纷纷道:“是,听世子夫人吩咐。”

    “慢着,段姨娘人呢?”她才最应该跪在这里。

    乔利农呐呐的说:“你二弟被抓,段姨娘就晕了,我让她在房里养神。”

    乔翠喜觉得自己的白眼快要翻到后脑杓了,这什么跟什么,宗德小时候没那么糟,真都是给段姨娘教坏的,现在大家在善后,她倒在屋里躺着,到底算什么?

    “林嬷嬷,去把段姨娘叫过来,我就在这里等,要装晕装病都行,但一炷香的时间内不到,我一个办法都不会帮她想。”

    此话一出,段氏眼神露出笑意,熊姨娘跟汤姨娘也是忍笑——儿子被抓,心痛是真的,怕罚装病也是真的,偏偏老爷宠爱她,配合着她演戏,此刻见大小姐捅了出来,只觉得十分痛快。

    三个女人在忍笑,乔翠喜还在窝火,乔利农自觉有愧,因此所有人都没注意松常院门口多了一个人——陆蔚英。

    他回府时,听得祖母说起乔家似乎有事,他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陪妻子回过岳家,不想起还好,一想起这种大事都没准备,突然觉得丢脸。

    他老觉得乔翠喜是商人之女,配不上自己,但人家该做的可都做了,陆家却连归宁之礼都没准备,祖母肯定知道,嫡母也肯定知道,但陆家两个女主人都装没事,自然没人会来提醒他。

    既然她已经回乔家,他便让伍娘子去库房取了人参灵芝等珍贵补药,带上柳绿几个大丫头,这便上门。

    乔家正在乱,下人只顾着引他前来,却忘了让人先通报,所以他都到了院子门口,却是没有主人家看到他。

    而他也很意外的发现,在府中几乎隐形的女人在娘家居然是这样说话的?

    她虽然礼仪不好,却不惹事,每天早上去祖母那里尽孝,自己吃饭,对下人也和气,他原本以为会有的“妾身替您炖了燕窝,世子趁热吃”、“妾身给您绣了个香囊,世子这便换上吧”这种麻烦事情都不存在。

    由于没怎么相处,对她印象还停留在新妇敬茶那日的没大没小,可“一炷香的时间内不到,我一个办法都不会帮她想”这几句话,莫名痛快。

    很……很不一样……

    以前见过的名门贵女,不是唯唯诺诺装娴淑,就是哼来哼去装派头,总之都令人倒胃口,这个乔翠喜张扬却不令人讨厌,真的是……

    胸口的地方,顿时有种奇怪的情绪蔓延开来。

    不一会,一个黄衫妇人飞奔着过来了,脚程快得令人诧异,一路喊着,“大小姐,大小姐您回来了,您救救二少爷,他只是一时酒醉,一时糊涂。”

    说话间,人已经穿过垂花门,直奔到院中,扑在乔翠喜脚边。

    乔翠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段姨娘从昨天躺到现在,可睡饱了?”

    段姨娘呐呐的,不敢点头说自己睡饱,但也不敢摇头说没睡饱,又是伤心,又是尴尬。

    “爹爹你看,以前娘就说过,段姨娘不会教儿子,你偏偏让段姨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就同意让她亲自扶养,现在呢?宗德养成这副德行,宗礼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想什么当官呢,不惹事我们全家就要吃素谢佛了,还好逍遥楼不是官家产业,不然只怕要赔到连祖宗牌位都没地方放。”

    柳绿笑了出来,被陆蔚英瞪了一眼,也不怕,笑说:“没想到少夫人是这种性子。”

    她大了陆蔚英十岁,打小服侍,虽是丫头,但也很亲近,知道世子跟世子夫人分房,内心虽然觉得不好,偏也无法劝,此刻见世子夫人个性直接,说话干脆,觉得世子会喜欢,心里倒是十分高兴。

    “宗和宗德都已经十五岁,差不多该开始说亲,我们乔家无嫡,自是由弟弟中选出一个寄到母亲名下,成为正室嫡子,只是要选谁,始终没个定论,照说子嗣之事轮不到我一个出嫁的女儿说话,可今日既然因弟弟不争气把我叫了回来,我自然能说上一说。”

    段姨娘一急,“大姑娘,这事……可留着以后说。”如果现在说起,宗德肯定没希望了。

    “爹爹,我才说她不懂规矩,她马上示范了什么叫做不懂规矩,我在跟爹说子嗣之事,也是她一个下人可以插嘴的?这样您还放心?今日之事,有一不可有二,我已经成亲,断不能每次都来为弟弟收拾烂摊子。”

    段氏见丈夫似乎还有点犹豫,便假意道:“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跟爹说话。”

    乔利农喜欢段姨娘,连带着宠爱宗德,想要立他为嫡,但她烦死了在段家的嫡母,烦死了段姨娘,真的烦死了,被这两母女拿她的亲生母亲秦姨娘威胁了一辈子,她才不想让乔宗德成为自己的嫡子,她宁愿坟前杂草丛生,也不想给这种人祭拜。

    乔翠喜自然懂母亲的意思,这件事情她已经想了很久,但没遇到好时机,宗德闹事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咬死了都对不起自己,“其实要摆平事情很简单,建物金一万两,诸般事物一万两,姐儿们来不及带出的金银细软约五千两,合计两万五千两,给他二十五万两,别讨价还价,一次给足,另外包个一千两给审事大人,只要碰上这案子都加倍打点,一来他收如此重金,二来知道我们赔了十倍,就算对方再不肯,审事大人有的是办法让对方肯。”

    乔利农皱眉,“我们家自然有,只不过——”

    “只不过以后捐官大概就只能捐三个,没办法给四个弟弟一人一个,那也简单,宗德不给捐就行了,反正二十五万两,看他想做完牢出来捐个官,还是不蹲苦牢一辈子白身,都行,总不能惹事还当没事,女儿丑话说在前头,爹爹若是要偏心拿私房钱补,宗德哪日杀人越货,可别让女儿来救——这二十五万,是给宗德买教训,他放火,就是拿自己的捐官钱去平,以后想做什么之前,至少会想一想。”

    段姨娘还是想说些什么,但想起刚刚被训斥,又不敢,只能眼巴巴望着乔老爷。

    乔老爷想了想,下定决心,“凌管家,去找帐房,照大小姐的意思去办。”

    段姨娘一下瘫坐在地上,想到儿子可以回来,略觉安心,但想起没了捐官银,又觉得心痛,一时茫然。

    “既然已经说到这分上,女儿再把嫡子之事顺便说一说——宗德在外头敢自称乔家嫡子、侯府正经小舅子,敢毁楼放火,不都是仗着段姨娘?段姨娘如此会教孩子,不管立宗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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