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走了!徐大人倒是胆子大,那姜兴颇有几分凶性,我那监工刚醒过来的时候,他差点儿没要了人家的命!”
    姜兴离开之后,徐瑾瑜也并未冷脸对待宛阳郡太守,甚至听了他的话,还贴心道:
    “竟是如此吗?那姜将军确实有些过分。”
    “谁说不是呢?而且,那他副模样,我都要以为他想要杀人灭口了!”
    宛阳郡太守说着,突然一顿。
    徐瑾瑜仿佛没有发现一般,笑吟吟道:
    “此前,听太守大人说过,这些硫磺咱们大盛吃不下,还有乌国,不知这硫磺怎么送过去……”
    徐瑾瑜说着,看了一眼赵庆阳,慢吞吞道:
    “我让庆阳兄来是便打听过了,那位郑将军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那是,不怕告诉徐大人你,东西要是进了凉州城,就别想再往外送了!倒是晋州……”
    宛阳郡太守犹豫了一下,想着这位徐大人现在已经彻底表明了态度,便是讲深一些也无妨。
    “晋州有姜将军在,这硫磺要送出去,还是有些门路的。”
    宛阳郡太守说到这里,徐瑾瑜微微讶异了一下,饭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太守大人与姜将军相互扶持,可是一桩佳话。说起来,我记得当时在矿场之中,太守大人这边的矿工可是远远多于姜将军的兵将,姜将军还能毫无芥蒂帮助太守大人,此等情谊着实令人动容啊。”
    徐瑾瑜有些感慨的说着,而宛阳郡太守听了这话,却是心头一震。
    自己手下那么多人开采硫磺,姜兴真的就不嫉妒吗?
    只不过,宛阳郡太守还是有三分城府的,这想法也只是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圈,随后便打着哈哈将这个话题带过了。
    “对了,说了要来送徐大人一份重礼,方才说正事倒是给忘了。”
    随后,宛阳郡太守三击掌,立刻有人送来了一只大箱子,随后宛阳郡太守亲自打开——
    但见里面赫然是一个被绑着手脚,塞着嘴巴,不着寸缕的绝色女娘。
    徐瑾瑜见状,眉头微微一皱:
    “太守大人这是何意?”
    宛阳郡太守笑着用视线在那女娘身上游移,口中却道:
    “我观徐大人孤身出行,恐有不便,此女生的绝色,让她来伺候徐大人,最好不过了。
    徐大人放心,她还干干净净的,您只管享用才是,为了谢您今日赏光,我可是搜罗了许久这才找到的。”
    徐瑾瑜秉持君子之风,并未多看一眼,只是淡淡道:
    “太守大人费心了,只是吾不喜欢陌生人近身,倒是让您白忙活一场了。”
    宛阳郡太守见状,有些诧异:
    “徐大人,男欢女爱,可是世间极乐事儿,这女娘姿容绝世,我都舍不得享用……”
    宛阳郡太守说着,竟是有些委屈。
    徐瑾瑜却坚定的表示:
    “太守大人心意我都明白,但我……许是还未到那个时候。”
    宛阳郡太守听了这话,惊得眼睛差点儿没瞪出来,徐瑾瑜无奈道:
    “我自幼体弱,又常多思,是以……”
    徐瑾瑜没有说完,宛阳郡太守便知道自己搞砸了事儿,连忙让人带其下去。
    随后,徐瑾瑜这才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水。
    宛阳郡太守在一旁看着,也不由感叹道:
    可惜了这么一个玉人,方才那女娘都看直了眼,奈何……不顶用啊!
    宛阳郡太守长吁短叹,徐瑾瑜只当没有听到,随后又与徐瑾瑜说了好一会儿话,二人这才纷纷尽兴别去。
    只不过,徐瑾瑜没有收下美人,宛阳郡太守少不得要再送着硫磺安抚他了。
    等回到了驿站,赵庆阳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瑜弟,你不会是真的不……咳咳吧?”
    比起其他的事儿,他还是比较关心瑜弟的身体健康。
    徐瑾瑜:“……”
    徐瑾瑜忍不住斜了赵庆阳一眼,没好气道:
    “我如何,庆阳兄这些日子与我同榻而眠还不知道?咱们现在身边,可不方便有外人过来!”
    “呃……也是。”
    赵庆阳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念叨:
    “若是如此,瑜弟何必自污,若是这话被传出去,瑜弟你的姻缘可就难了!”
    “不从根源解决问题,这种事儿岂能断绝?至于姻缘……不能强求。”
    徐瑾瑜表情有一瞬的恍惚,但随后又变得平静。
    赵庆阳冷静下来,这才道:
    “方才刘平说,他已经看着画被送出去了,这一回绝对没有人动,瑜弟大可放心!”
    徐瑾瑜点了点头:
    “马太守这会儿可无瑕考虑这些呢。”
    虽然监工活着,可是那些矿工都已经损失殆尽,再想要找能投入大批量使用的矿工又要消耗不少的时间。
    而姜兴却只损失了十来个兵将,甚至……那些兵将真的损失与否其也不知道。
    宛阳郡太守可不是也抓心挠肝的惦记着这事儿?
    赵庆阳对于这事儿有些似懂非懂,他只是点了点头,又道:
    “瑜弟今日也太沉得住气了,有好几次姜兴动粗倒是吓得我差点儿都坐不住了!”
    “今日一行,本就是马太守想要和姜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来迫使我愿意无偿帮助他们。”
    这应该是姜兴原本高高在上的打算,只不过,打一照面,他便被徐瑾瑜直接按了下去。
    之后,就算他想要用暴起之态来压制徐瑾瑜,可也自始至终都无法拔高到制高点。
    等到最后,更是被徐瑾瑜直接拍了下来,只能老老实实,好好商谈。
    赵庆阳听完了徐瑾瑜的解释后,不由有些傻眼:
    “你们这些文臣的心眼子真比筛子还多!”
    徐瑾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姜兴想要算计我,我又未尝不想算计他们?现在敌众我寡,与其入局,不如观战。”
    “矿工出逃,其有日子要避避风头了,而那些手里的硫磺矿石也要尽早出手,否则迟早留成祸。
    而如今我大盛硫磺价格依旧居高不下,只怕是乌国吃下了大头。硫磺去往乌国必要过姜兴之手,马太守心里当真没有惦记过?
    就算是以前没有惦记,今天一过,也该惦记了。”
    徐瑾瑜意味深长的说着,而赵庆阳听到这里,会想起徐瑾瑜宴上的话,不由打了一个磕巴:
    “瑜弟在宴上说那些话是……”
    徐瑾瑜点了点头:
    “我观马太守和姜兴之间,也不是全无嫌隙,故而出言试探一二。嗯,如无意外,今夜应有客临门。”
    赵庆阳这会儿除了吸气,已经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过了许久,他才道:
    “瑜弟,我寻思咱们也没有分开过,你是怎么知道马太守和姜兴面和心不和的?”
    徐瑾瑜看了赵庆阳一眼,笑着道:
    “庆阳兄可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赴宴时,来的是何人?”
    “平重郡长吏啊。和姜兴乃是同姓,应当有些瓜葛。”
    “对,可马太守乃是太守之身,姜兴随意指拨一个长吏过来,这般轻蔑之意,你说马太守会如何想?
    他自以为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可实际上,又未尝不是在打马太守的脸?”
    “姜兴外滑内奸,马太守看似胆小,可却是个唯利是图的,他二人因为硫磺矿绑在一起,内里却分赃不均,姜兴会惦记,马太守也会,现在便是一个好时机啊。”
    徐瑾瑜一番话毕,赵庆阳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瑜弟,我真庆幸当初没有与你为敌!”
    否则,他睡觉前都得支楞一个眼皮能入睡了!
    徐瑾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庆阳兄,莫要多想了,与我准备准备,迎接姜兴。”
    赵庆阳应了一声。
    月上枝头,夜色浓重,赵庆阳打了一个哈欠:
    “瑾瑜,你说他还会不会来?”
    “会。”
    徐瑾瑜头也不抬的落了一子,不过两人玩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围棋,而是五子棋。
    这样输了的话,赵庆阳还可以用自己不是学艺不精,而是一时疏忽来掩饰。
    这种简单的棋法,二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没过多久,赵庆阳便又连输三盘,气的他不由道:
    “瑜弟!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棋局之中,让棋才是最失礼的。”
    赵庆阳不由瘪了瘪嘴,而就在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三声敲门声,两短一长,很有规矩。
    赵庆阳立刻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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