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雪霖了么,秦先生怎还装糊涂?”
    裴衍当没听见,撇开纱衫,嘬住她秀气的肩头,手也没闲着,“帮”了一会儿展开掌心,认真地问道:“这是什么?”
    那是什么?那是雪霖的口粮。
    秦妧被他一本正经实则厚颜无耻的样子气到,绕过手臂,朝他后腰上的伤口戳了一下,疼的裴衍“嘶”了声。
    施以了报复,秦妧吹灭油灯,摸黑穿好齐胸裙,没着外衫,光着肩头躺在了雪霖身边,枕着手臂合上了眼帘。
    裴衍躺在了秦妧身后,于月色下盯着如峦如壑的婀娜线条,将手抚在了她平坦的肚子上,划过肚脐,一寸寸画着圈。
    秦妧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成熟的身体早已对某人了无招架力,想到他的伤口基本已经结痂,忍着排山倒海的赧然小声道:“你轻一点,别扰醒雪霖。”
    哪里会想到“珍馐”会主动邀请,裴衍闷笑一声,哑而悦耳,“我说要了吗?”
    他还得了便宜卖乖!秦妧掰开他的手朝雪霖靠过去,却在下一瞬,被裴衍抱到了身上。
    “放开我。”秦妧压低声音,小幅度地挣扎起来,“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抱着她坐起身,裴衍捧起她的小腿,逼她跪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这个动作会使绷紧手臂的全部肌肉,只有臂力超群的人才能办到。虽说秦妧不怀疑裴衍的实力,但他伤势还未痊愈,哪能这般肆意而为!
    “放我下来。”
    秦妧一面抱住裴衍的脖子稳住身形,一面急切地想要晃动着小腿,试图脱离桎梏,最后脱离是脱离了,却跨坐在了裴衍的身上。
    裴衍低头,衔起鲜艳的裙带,慢慢向外拉去。
    楚腰削背的女子,长发凌乱如瀑,在月影下媚而妖冶,加之胖兔儿莹润,以无法单单用“美”来形容,使得一向克制的裴衍扬起了俊面。
    刚接受了他那久违的强势,秦妧不解地捧起他的脸,“怎么了?”
    裴衍轻轻将她抱起,放在一团布裙上,摸黑拿起炕几上的锦帕,擦拭起鼻端。
    意识到他偾张到流出了鼻血,秦妧噗嗤笑出声,带了点嘲笑的意味儿。
    漆黑的夜会放大人的胆量,为人披上一层无形的甲胄,秦妧无畏地扬起优美的脖子,反手撑在炕面上,抖了抖黑缎的发,像只闲散的狐,散发着妖气,“秦先生不抗造,还是改日吧。”
    改日,那可不行。
    裴衍撇了染血的锦帕,猛地转身,轻轻扯住秦妧的长发,让她更为后仰,使得月光跳动在她的每寸皮肤上。
    秦妧不是清素淡雅的长相,而是偏于秾艳的倾城朱颜,此刻这般姿态,足以用惊魂摄魄来形容。
    可没等裴衍开始进一步的动作,前一刻还沉沉睡着的雪霖忽然哼唧一声,糯叽叽地呜咽起来。
    小孩子在夜里会缺乏安全感,尤其是察觉到无人陪伴时。
    秦妧推开快要绷不住的男子,转身披上毯子,将儿子抱起,轻柔细语地哄了起来。
    裴衍靠在窗边,扯了扯衣襟,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待雪霖再次睡着,一把拉过秦妧抱坐在膝,附身吻住了她。
    吱吱声不绝于耳。
    秦妧坐立着,素手轻搭男子的肩头,如注定要开在蔓藤上的紫萝,与裴衍不分彼此。
    寅时三刻,秦妧没有多余的精力再顾其他,躺在雪霖身边近乎昏睡了过去。
    裴衍碰了一下胸口渗出的血,忍着疼披上布衣,打帘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端着个木盆。
    次日秦妧醒来时,浑身清爽,扭头看向还在睡着的男子,抬手解开他寝衣的系带,查看起胸口的伤痕。
    昨晚最荒唐之时,她似乎触碰到了鲜血,却被他搅扰得思绪破碎,失了意识。
    见伤口比之昨日加重了颜色,秦妧拿起金疮药,又为他涂了一次,之后为雪霖换了尿布,喂了“吃食”,才去往灶房帮刘嫂打下手。
    天气越来越闷热,夜里又出了那么多汗,今早却清清爽爽的,应是裴衍为她擦过身子。想到此,她拍拍发热的脸颊,卷起袖口,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不敢再去回想。
    裴衍醒来时,发现怀里多了一个还在沉睡的小胖墩,想是秦妧塞进来的,怕孩子睡相不老实滚下炕去。
    解开孩子的尿布看了一眼,他放下心来,抱起小胖墩看向敞开的窗外。
    秦妧端着饭菜进来时,见儿子正趴在丈夫的胸膛上吃着自己的小肉手,心里一软,坐在炕边捏起儿子的脚丫,话是对裴衍说的,“你的伤口崩开了。”
    “没事。”
    “颜色明显加深了,还说没事?”
    裴衍“嗯”一声,岔开了话题,“刘嫂做了什么饭菜?”
    他是会关心饭菜的人吗?秦妧颇为幽怨地睨一眼,想责他夜里太恣睢,却赧于开口,心里计划着晾他几日。
    前半晌,秦妧避开刘嫂和魏野,独自去往溪边,盆里装的都是夜里换下的衣物。
    这些杂事本是一并交给刘嫂的,可秦妧不想让外人清洗带了“污渍”的衣裳和贴身小衣,加之裴衍受伤,自己又闲来无事,也就偶尔来到溪边清洗。
    天气炎热,没一会儿就出了薄薄一层汗,正打算换个阴凉处时,背后忽然传来大壮的声音。
    “秦娘子别动,溪边有蛇!”
    秦妧不敢动弹,斜睨两眼左右,确实发现一条小蛇。
    小蛇吐着信子,离她很近,似乎是条水蛇。
    正当秦妧犹豫要不要慢慢退开时,余光中闪现一道身影,抓起小蛇扔进了水里。
    小蛇蜿蜒游离,却在那人手背上留下两个牙印。
    大壮被咬了。
    秦妧猛地站起,“你受伤了!”
    大壮兀自吸起伤口,将血水吐在草地上,又蹲下来漱了漱口,虚弱道:“娘子没事就好,劳烦帮我......帮我找个解毒的郎中......”
    说完就哐当倒在了河边。
    秦妧不了解中蛇毒的症状,也不知郎中住在哪里,只能匆匆跑回自家,将事情告诉给了裴衍。
    裴衍身边有医术精湛的隐卫,应该也能帮上忙吧。
    听完妻子的话,裴衍放下书卷,坐着不动,表现得实在有些冷血。
    秦妧拉不动他,自己走到院中,刚要唤那隐卫现身,却见刘嫂走了出来。
    “刘嫂,程大壮被蛇咬伤了,村里可有能解毒的郎中?”
    “有,就在附近,我去叫!”刘嫂一拍腿,快步跑出院子。
    秦妧回到岸边,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男子,在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时,蓦地回头,可来者不是刘嫂和郎中,而是一身白色布衣飘逸出尘的裴衍。
    只见他步履不疾不徐,压根不像是来帮忙的。
    秦妧沉气,不想跟他计较,这会儿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裴衍将怀里的奶娃娃塞给秦妧,走到大壮身边,单膝蹲了下来,支起两指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颈脉,又撑开他的眼皮查看,随后不知按在了哪个穴位上,疼得大壮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那叫声穿透层层枝桠,惊飞枝头麻雀,也吸引了雪霖的注意。
    小家伙瞪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让大壮清醒后,裴衍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鄙人刚巧会以九针逼毒,兄台可要一试?”
    大壮按着发疼的穴位,仰面对上裴衍的视线,竟有种瞧见高岭雪莲的不确定感,可自己明明之前很鄙视他啊,怎么忽然就自惭形秽了呢?
    刚巧刘嫂带着郎中也赶到了。
    老郎中走上前,为大壮检查完,笑着解释道:“不是毒蛇,没事的。”
    大壮耷拉着肩膀闷闷不乐。
    得了郎中的准话,秦妧放下心来,但于情于理,也该表达一下感激,却被裴衍拦了下来。
    温雅的男子面上和煦,替自己妻子道了声“谢”,还递出了一个钱袋。
    大壮没接,负气地踢了踢溪边的石头子,与秦妧打过招呼后,扭头就走。
    傍晚,秦妧督促裴衍上药时,随口问道:“程大壮被咬后,你一开始漠不关心的,怎地后来又出去查看了?”
    裴衍压根没把大壮那种怀着小心思的傻大个儿放在眼里,但还是给了秦妧提醒,“心术不正的人,以后见到他要绕行。”
    听出他话里有话,秦妧一边剜出金疮药,一边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不然呢,你看他哪点像中毒?”朝着秦妧后面狠狠拍了下,裴衍漠着脸道,“这么容易被骗,为夫可得看紧点。”
    秦妧想要报复回去,却在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时,察觉出异常,立即抬手捂住他的额头,“你发热了。”
    裴衍握住她的细腕,“伤口引起的,没事。”
    发热可不是小事,秦妧掐了掐他的脸,“下次不可以再无节制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转身走出里屋,去熬退热药了。
    裴衍靠在叠起的被子上,静静看着在炕上自觉翻身的雪霖,将他抱起,放在左腿上。
    等秦妧端着药碗进来,裴衍放下儿子,没急着喝药,伸手搂住妻子的腰,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被放在炕上的雪霖咿咿呀呀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在抱怨爹爹的喜“妻”厌“子”。
    作者有话说:
    雪霖:咿咿呀呀,哼啊哼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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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情义。◎
    次日一早, 秦妧睡眼惺忪地醒来,下意识去探裴衍的体温,一触之际仿若触碰到了炙烫的玉石, 登时彻底清醒,轻轻拍拂他的脸颊, “时寒, 醒醒。”
    见裴衍睁开眼后意识有些混沌, 秦妧穿好衣裙, 唤来了懂得医术的那名隐卫。
    隐卫为裴衍把脉后, 解释道:“先生内伤久不愈,加之心病难解,导致阴阳失衡、脏腑积热, 还需静养些时日,不宜再受刺激。属下要为先生施针,还请夫人按着方子熬些退热药。”
    写下方子后, 隐卫递给秦妧, 让她去厢房的药箱里按量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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