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转眼回来后,陆景幽已经独自回了厢房。
    陆嘉念托腮舒出一口气,虽然气他总是如此不给面子,但也觉得情有可原。
    方才在马车上,她相信陆景幽的直觉,决定不再同陆言清来往,结果事发突然,她亦违背本心了。
    不过具体缘由她不能说,只好悄悄靠近他身边,望着那道寂寂的身影,绞着手指道:
    “那个......他毕竟是母后相中的人,总要留些颜面,好聚好散嘛。“
    陆景幽正把玩着纸笔,蘸着浓墨的狼毫在指间顿住,冷静俊容闪过几丝幽深,面色不变地抬头道:
    “皇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见陆嘉念发愣,他又意味不明地转动狼毫,墨点在宣纸上凌乱泼洒,声音仍然冷得发闷,道:
    “这是皇姐的私事,我怎能插手?我留在漱玉宫,不能给皇姐添乱。“
    听罢,陆嘉念杏眸微张,险些以为是她听错了,盯着陆景幽左瞧右瞧。
    什么时候他这么懂事、这么有觉悟了?
    昨日的疯狂历历在目,今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难不成她终于把他教好了?
    在她的目光下,陆景幽毫无破绽地端坐着,找不出半点敷衍和违心。
    好似这话说的发自真心,把地位摆得端正。
    陆嘉念用不着再费唇舌,心底涌上一阵高兴,轻快地走到他身侧,嫣然一笑拍拍他的手背,欣慰道:
    “这就对啦!”
    陆景幽仍然一言不发,听到称赞只觉得刺耳。
    直到她转身离去,眼底才划过几分烦躁隐忍,俊容如夜色般阴沉,狠狠折断手中狼毫。
    “咔嚓”一声,木刺陷入皮肉,他却毫无反应,甚至加大了力道。
    冬日天黑得早,夜晚也格外寒凉,陆嘉念整日心神紧绷,此刻终于得空放松下来,得了兴致去瑶仙池泡汤泉。
    那是皇宫南侧特意引来的活水,以备父皇疗养之需。
    她身为嫡亲公主,亦有专属汤池,每年冬夜都刻意来此处,避开他人独自静心。
    陆嘉念命人备好后,差遣他们全部去殿外候着,自在享受着这一刻。
    热气氤氲,温暖泉水打湿了轻纱,浸润着干燥的肌理,汤池清澈干净,花瓣颇有意境地四处飘荡,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惬意舒适得神思松弛。
    她靠在池边阖上双眸,让清水洗涤这些日子的烦忧,放任脑海中思绪翻涌。
    倏忽间,她眼前浮现今日陆景幽的神色和话语,仔细一想愈发觉得怪异。
    若是他打心底眼里这样想,为何还要与陆言清争锋相对?
    还有那话,怎么总带着一股酸苦味儿?
    陆嘉念想不通,凌乱地甩甩头,抹干净脸颊上的水珠,告诉自己不必多虑。
    哪怕他是装出来的也好,只要没什么歪心思,她也懒得追根究底。
    思及此,她放平心神,又泡了半个时辰才尽兴,扬声喊柳叶进来服侍。
    然而,她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陆嘉念以为是时辰晚了,这丫头在殿外打盹,于是扶着池沿半撑起身子,冷得打了个哆嗦,抱着手臂嗔怪道:
    “懒丫头,快把东西送来,马上就能回去睡了!”
    不久,门外响起一阵轻微动静,陆嘉念又往上探了探身子,伸手准备接过浴巾,却听得一声:
    “皇姐,你要的是这个吗?”
    这......分明是陆景幽的声音!
    陆嘉念低头看了一眼湿透的轻纱小衣,身前曲线清晰可见,蒸得泛红的肌肤莹润泛着水光,发梢湿哒哒的水滴顺着颈间滑落进去。
    她连忙退后几步,再次没入水中,扒拉几下花瓣堪堪遮挡,无措道:
    “你、你站住!柳叶呢?”
    然而陆景幽像是没听到般,依然开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浴巾和干净衣衫,边靠近边道:
    “夜里凉,她回去给皇姐取披风了。”
    他每往前一步,陆嘉念就下意识后退一步,还要时刻不让身前花瓣飘散开去,身躯止不住地一阵轻颤。
    分明他神色如常,仿佛当真只是听到呼唤顺便进来,可她恍然间忆起前世的面容。
    那时她刚入金銮殿,一身傲骨不肯服软,陆景幽便夜夜磋磨至天明。
    次数多了,叫水也麻烦,他干脆在金銮殿引入一处小汤泉,亲眼观赏她褪尽衣衫沐浴,再或温柔或粗暴地将她捞上来。
    陆嘉念凝视着他现在的目光,隐约觉得不对劲,赶忙摆手道:
    “停!别动!你先出去,等柳叶回来再说。”
    陆景幽脚步一顿,眸光波澜不惊,似乎在这种情境下并无杂念,眼底闪过几分纯澈和不解,平静道:
    “皇姐说过,让我做该做的事情,我想应当是为皇姐做事。”
    说着,他行至水池边,半俯下身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遥遥望着陆嘉念,眉眼间的笑意终于浮现,幽深得仿佛要让人陷进去,勾着手指道:
    “如今他们都不在,理应由我来侍奉皇姐,不是吗?”
    陆嘉念浑身僵硬地泡在温水中,忽的发觉眼前的陆景幽与之前不同,如同隔着一层迷雾,让她时常捉摸不透,说不出的暧昧怪异。
    可是乍一听,他这话也没问题。
    她将他当做弟弟,又嘱咐他在身边好好做事,现在他听到呼唤来送个东西,虽然不合男女规矩,但无可厚非。
    兴许是他改过自新,心里敬重她这个皇姐,才会说出“侍奉”这种话。
    倒是她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脑子里净是些不干净的东西,显得很是心虚。
    陆嘉念迅速收拾好思绪,轻咳一声摆出皇姐的架子,一本正经吩咐道:
    “咳咳,你把东西放这儿,出去吧。”
    陆景幽轻轻勾起唇角,应了一声照做。
    殿门关得严丝合缝,不像故意要做什么,陆嘉念仔细查探后才从池子里上来,躲在屏风后麻利擦拭身躯,抚着心口顺气。
    方才实在是奇怪,让她不得不怀疑。
    现在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陆景幽委身漱玉宫,想必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陆嘉念从未如此迅疾地更衣,但她换完里衣就再无他物,东翻西找也没看见外衫。
    “皇姐,现在衣带还会打成死结吗?”
    陆景幽恰到好处地再次进来,手中捧着她的外罩衫,走到她面前却不交给她,而是十分自然地展开衣衫,从身后一把将她围住。
    他不由分说地帮她更衣,修长灵巧的手指穿过每一个衣带,亦似有似无地摩挲过她的肌理,痒得她面颊发热,一时间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只听得一声嗤笑:
    “上回皇姐差点剪坏了,我可以教皇姐。”
    温热气息喷洒在颈间和耳根,陆嘉念在朦胧雾气中头脑发晕,任由他系着衣带,只当这是他心甘情愿的“伺候”。
    直到她等久了犯困,双腿有些绵软,身子左右晃荡。
    她刚想出声催促,骤然间颈间又热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相贴。
    陆嘉念猛然间回过神,余光瞥见陆景幽的唇竟然靠了上去。
    耳畔传来一声心满意足的轻笑,那片温热酥痒契合得更加紧了
    她一下子睡意全无,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挣扎着。
    但不知何时,陆景幽从正常系着衣带,变成双臂环住她的腰肢,毫不犹豫地使劲一收,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陆嘉念的呼吸急促起来,思绪飞快地转动,那股异样越来越强烈。
    她不明白陆景幽究竟在做什么,他又想得到什么,只能压下心底惊惧,板着脸道:
    “你放开我,否则......“
    “否则怎样?皇姐会不要我吗?”
    陆景幽笑得愈发欢愉,低沉引诱的声音与前世如出一辙,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紧,逼得二人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他心情愉悦地欣赏着怀中慌张的娇人儿,半点不见平日里的顺从乖巧,放肆地贴近她的耳垂,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那是陆嘉念最为不可触碰的地方,身子猝然敏感颤动,一声轻哼控制不住地从唇齿间溢出,眸光晶莹朦胧起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听着像是柳叶回来了,在门口喊道:
    “殿下,您好了吗?天色太晚了,再下去要着凉!”
    良久,陆嘉念都被陆景幽控制着,无法发出半点回应。
    柳叶等急了,生怕她出什么事儿,叹息道:
    “殿下,您不会睡着了吧?不回答奴婢就进来了哦......”
    陆嘉念瞪大双眸,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可陆景幽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甚至留恋地蹭了一下。
    她使劲挣扎着,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姿势被人看到,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然而身后之人纹丝不动,她没有办法,只能后腰发力出其不意地向后一撞。
    伴随着一声闷哼,她似乎撞到了什么硬物。
    作者有话说:
    先和大家说声抱歉,因为突然来例假,吃了止痛药码字的,太疼了人都傻了qaq,整天精力也不是很好,所以推迟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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