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道:“你这般行事,我还当是你以后不回来了!”他将那玉镇纸交与身侧小厮,让他好好收着。

    茗玥嗫嚅着:“大大小小是个别离……”她咬牙切齿,“不想要便还给我!”

    接着又与安少阙玩闹了一番,离开前不禁叹息:“你若也能去北疆便好了。”

    安少阙送她一片金柳叶子,道:“到北疆便给我传信,报个平安。”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茗玥收下那片柳叶久久不语,归与不归,又有谁知?

    她又去婉儿家看看,说起要去北疆的时候,婉儿有些担心,“那北疆战乱苦寒,公主为何要去那里受苦?”

    茗玥笑着跟她说北疆如何如何的好,并不是她想象的一般。婉儿又说跟她一起去伺候她,茗玥拒绝了让她好好找个人嫁了,别总是胡思乱想。

    婉儿父母还给她做了一顿践行饭,虽简单了些,她也认认真真的吃了。

    皇帝却不许楚衍一同去。锦妃不放心楚衍一人在落霞宫,茗玥便说只让眉裳和周雪念跟着就好了,只是去一趟清玄寺,不必劳师动众。

    锦妃思来想去,比起宫里,还是宫外更安全些。再说楚衍年纪还小,不能真将他一个人留下。

    茗玥反复嘱咐楚衍一定照顾好母妃,楚衍却哭了出来:“三姐姐,你别走好吗?”

    茗玥过去抱了他一下,只说:“你留在宫里听话,听父皇的话,也听母妃的话。”

    楚衍摇摇头,“我只想听三姐姐的话。”

    茗玥也有些心疼,只安慰着不多时便会回来。楚衍只哭着摇头,抱紧了她不松手,茗玥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直哭的累的睡了过去。

    纵有千般别意,终有离别之时。

    八月末茗玥便离了宫,她在马车里向外看着直通天际的大道,心里有些松,又有些紧,像是对眉裳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到了北疆,我便不回来了。”

    她收回视线来,低头笑了笑:“还没走呢,就想他们了。”

    眉裳沉默着,看她眼里有泪似乎要流下来,叹了口气,给她递了条帕子。

    茗玥一讶,抬头就推拒,还笑着:“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可笑着笑着,眼角的晶莹便化成珠子滚了下来。

    她猛抽过那条帕子来擦了去,不自觉的哽咽:“都是你,眉裳,等着回宫让你领罚……”说道“回宫”,泪流的更急了。

    眉裳叹息一声,没说什么,也觉得眼角发涩。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做代购攒了好多钱呢,猜猜在北疆会不会遇到云小罄啊?

    第18章 因缘(一)

    蓥城是少见的繁盛之地,格局几乎能与楚都相媲美。地方官知道公主大人驾到,早就收拾好上等的住处,盼着公主能多留两日。

    茗玥看那阁楼轻纱软帐,清雅别致,是个正经大家闺秀的住处。她转头对领她来的小厮笑道:“钱大人这阁楼自是不错,只一点:这儿离蓥城繁盛之地太远,闻不到半丝烟火气儿了。”

    她面色和善,褪下腕上的镯子,递给那小厮:“你去给我寻一处繁华之地,租一间客栈让我住吧!”

    那小厮哪里敢收?忙将她的吩咐报上去。

    钱大人立时便在蓥城最繁盛的地方给她盘下一处别院,诚惶诚恐:“臣是怕这些低俗之地扰了公主清闲。”

    茗玥看着那人油头粉面,暗嘲他溜须拍马的小人嘴脸,“这处也不是怎么好,只是比那阁楼强得多。”

    她转头笑着,看着院子里的雏菊开得正好,心里满意,用帕子捂着嘴笑:“那阁楼……怎么看,怎么像是大人藏娇的地方。”

    那钱大人登时吓的白了脸,忙跪下赔罪,语无伦次的解释,茗玥也没兴致逗弄他,便挥挥手:“罢了罢了,不过玩笑而已。”

    钱大人擦着额上的汗,抖着一身肥肉虚虚的喘。

    等他走了,眉裳就吩咐之前那小厮向钱大人讨些银子,说是公主不曾来过蓥城,想着微服到处玩一遭。

    茗玥听她吩咐“扑哧”便笑出了声,“眉姨,你可是越来越懂我的心思了。”

    眉裳将她常用的东西摆好,道:“公主日后一人在外,需要银子的地方必然少不了。”

    茗玥看她又有些伤心,便玩笑道:“日后在外我真是穷人一个了,该多要些银子才是!”

    蓥城是比不得楚都的恢宏,却胜在雅致。

    茗玥包了一处雅间,点了蓥城最出名的几样菜,又叫了壶酒的慢慢的品。

    秋日里飘飘落着细雨,街上小姐撑着把油纸伞,金色雏菊沾了点点的水珠,她立于花前,人比花娇。

    一青衣公子骑着黑马,马蹭了伞,惊了人,那小姐惊呼一声就要摔倒,转眼却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她抬头看那人俊朗的面孔,瞬间便红了脸。

    茗玥在阁楼上看着雨中二人低声细语,低声道:“那公子倒是清俊。”那人行动矫健,身姿挺拔如松,气质不俗。

    她却眼尖的看到那人脚下的雨水中,掺杂着几缕不起眼的鲜红。

    她转头吩咐眉裳,“将那公子请上来。”

    那青衣公子不一会便到了。

    茗玥看着他的面孔一愣,这人的眉眼……竟与云罄如此相似。

    她不自觉的发证,那人皱了眉,冷声问道:“小姐请我前来意欲何为?”

    不止眉眼,他眸子里那三分淡漠三分疏远三分温暖,都像极了云罄。茗玥笑了笑,指了指他手臂上的伤:“公子的伤口淋雨了,不包扎一下吗?”

    青衣公子朝自己手臂上一瞥,笑了笑,“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茗玥又是一阵怔忪,他笑起来眉眼弯弯,更多了几分那人的影子。

    那青衣公子不客气的在一旁座下,咬牙将袖子撕下一节,露出手臂上健硕的线条,和亘穿小臂的狰狞伤口。

    他看茗玥惊讶的样子,又笑了笑:“在下可是吓着姑娘了?”

    茗玥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虽样貌有几分相似,他这行事作为倒和云罄无半点相似的地方。她看他已经拿出金疮药来,便将一条布巾递给他,问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那人笑的漫不经心:“这南楚也是不安宁了,哪里都有几条尾巴跟着!”

    那金疮药洒在创口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不禁皱了下眉头。

    茗玥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忽地看到他腰间玉蝉,问道:“公子是北秦人?”

    那人猛地抬头,诧异地看着她,“你如何知道?”

    他那腰间玉蝉的样式,是北秦宫里才有的。只是她却从未见过他。

    她解释道:“公子腰间玉蝉我曾在北秦见过。”

    他解下那玉来,怔怔地看着,忽然道:“这玉蝉便送与姑娘,当作是谢礼吧!”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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