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不学无术的如何?”

    茗玥彻底黑了脸,听边上一个小姑娘十分小声且嘲讽的道:“这孙生总是如此,看着几个富贵子弟就非要挑衅一番不可,非要显得自己高人一等。”

    茗玥心中恼怒,可下一刻便见云罄上前,“可否将笔给我?”

    那孙生让他的气势震慑的怔愣,不自觉的将笔递上去。云罄拿起笔来,铺上纸,朝那孙生笑道:“这句诗便送你。”

    他一首负于身后,一手提笔,手腕运力,款款落下十四个狂草大字:“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那十四大字颇有游龙之势,实在当得起一个“狂”字,偏偏那书生的字就放在他的旁边,瞬间便显得不能入目了。

    又偏偏云罄写的还是那么一句话,那孙生见了,一下子脸都白了。又听一旁的人议论纷纷,有说云罄字好的,还有讽刺他的,又涨红了脸。

    云罄写完将笔一扔,一挥袖便走。茗玥也紧跟上去。

    刚刚那一幕她只觉得十分解气。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云罄写草书竟这样好。她前世只见过云罄写的檄文,正经的像是拓印出来的小楷,已是让她赞叹不已,竟不想他写草书更具风骨。

    她倾慕之情简直要满溢出来,跟在他身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简直要咧到耳后根了。

    她有意跟着他就这么走了,却听身后有人说:“公子可否屈尊替我写一幅对联?”

    她回过头去,却见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她听她这么说就呵呵笑道:“云郎可不是百无一用只能卖字的书生。”

    当今秦楚境内,女子以姓氏之后加一“郎”字唤自己心仪的男子,先前从未唤过不过是不合时宜,这两个字早就不知在心里转了千回万遍。

    只是如今她见云罄也有了那么几分情意,便有意这样唤他,还转头去看他的脸色,见他面色无异,稍稍松了口气。

    街上的百姓也多半以为他俩是一对,也不觉得这“云郎”二字有什么不妥。

    她一口回绝了这位妇人,倒不是针对什么,只是还对那书生的事愤愤不平。本是新年好好玩乐一番,过不了几日云罄就要离去。她本打算随了云罄一同去北秦也罢了,可云罄必然不会愿意。

    这几日便要分别,玩乐这几天还让人扰了兴致,心中自然不忿。

    谁知她这么一回绝,那让人牵着的小姑娘便瘪了瘪嘴,似要哭出来。

    那妇人倒是知道分寸,也未曾多说什么,只蹲下身来安慰孩子,还道:“是我莽撞了。”

    茗玥自以为大度的不计较,刚要和云罄离开,就见云罄上前两步弯下身子问那小姑娘:“是你想要哥哥写吗?”

    那小姑娘抽着鼻子,点了点头。她也童言无忌的说着:“我见大哥哥长得好看,字也写得好看,想着日后再见怕是不能了,就想让娘亲买下哥哥的字来。”

    茗玥一听便炸毛了,这小丫头片子分明是觊觎上她的云郎了。

    “小丫头,胡说什么!”

    那小丫头吓得往他娘亲身后缩了缩,却依旧十分大义:“明明是一道的人,怎么我大哥哥就这么可亲,旁人的心眼就比针眼还小?”

    那小丫头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就四处挠爪子,茗玥也不能真跟她计较什么,只能让她气得直笑。

    云罄果真如她说得十分可亲的摸摸她的发顶,道:“她与我一道,自然是差不了的。”

    那小姑娘听了眼珠子一转当即就给茗玥赔不是,还讨笑道:“大哥哥,你说我如此乖巧,你要不要奖励我?”

    茗玥看着那小丫头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真真正正的一个人精,兼之脸皮又厚,能屈能伸,当下就十分叹服,想着日后是个人才。

    云罄让她逗笑了,说:“可是我如今没有纸墨,该如何给你题字?”

    那小姑娘却又有好法子,“孙生那里不是有?我买下来给大哥哥就是了!”

    她接着就抬头对他娘亲说:“娘亲,我们买下来吧。”

    那妇人因为不说二话,掏出一锭银子给他孙生换了纸墨。茗玥看着“啧啧”两声,她早就看出那母子二人不是寻常人家,竟不知这么大方且视钱财为粪土。

    第38章 萋萋(二)

    云罄也不推却,那小姑娘又说:“就写: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一听便知不是新年的对联。云罄却什么也不问,挥笔就写了。

    那小丫头一脸满足的谢了便走了。

    茗玥听那丫头在母亲的怀里捧着这一幅字,十分得意的说:“娘,我将这衣服好字拿回去给叔祖,让他贴在梨园里,他必会开心!”

    茗玥轻嗤一声,“她倒是孝顺!”若自己小时候得了他的字画,还舍得送别人?必是要好好裱起来挂在床头的。

    她看云罄还十分慈爱的看那丫头离开的方向,顿时心有不平,“你也待那丫头好!他说让你写你便写了!”

    云罄无奈叹了口气,“你幼时可比她难缠,我可有说什么?”

    茗玥想着自己小时种种,十分不服气道:“我小时候可没她这么多心眼儿!”

    云罄又摇了摇头笑叹:“小丫头还是可爱的。”

    茗玥看他的神色,忽地就说不下去了。她好像发觉云罄对小姑娘——尤其是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格外有好感。或许正因如此,小时候他才不推拒自己的亲近,说不定如今对自己生了情意,也有那方面的缘故。

    她心里十分复杂,又着实想不透前世云罄怎么会爱她至深。

    二人也买回了纸,回到寺里让云罄写了对联。

    云罄写完待墨迹干了,却还没见到青阳绪,不由问道:“青阳呢?”

    眉裳道:“青阳将军收了一封信件,在房里看了整个下午了。”

    云罄担心是他青阳老将军或是皇帝来的信,十分担忧的去敲他的门,等他开了门却见他眼眶红红,不禁愣了:“可有什么事发生?”

    茗玥越过他高大的身子看向屋子里,看见案上一张雪白的宣纸,边上放着笔墨,看样子是要写回信还没来得及。

    再仔细看看还有一个精致的绣着鸳鸯的帕子,她接着就明了了,不由笑道:“青阳将军如此爱妻,若日后戍守边疆两三年不回可能耐得住?”

    她这么一说,云罄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然笑笑:“你收了信又在房中待了许久,我怕是出了什么事来看看,原来是如此啊。”

    青阳绪夫妻恩爱他是知晓的,却也料不到厮杀战场断了胳膊也不吭一声的铁汉,会因收到一封信便红了眼眶,看样子还将那封信看了许久,不仅如此,看完了还好好的折起来放好,甚至提笔不知该落何字。

    他还颇有歉意:“是我叨扰了。”甚至好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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