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吴放歌从周大姐那里听说路小婉要过生日了,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可路小婉对他有恩,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可是这次心思一下没藏住,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话让兵们听了去。
    “是啊。”吴放歌略带掩饰地说“人家在野战医院照顾过我,也算是救过我的命呢,总得表示表示才好。”
    “就是,得送个好点的礼物。”另个兵插嘴道。
    “可是买点什么好呢?”吴放歌有点犹豫,拿不定主意,毕竟时代不同,给女孩子送礼的讲究也不一样啊。钱他到不是很缺,且不说近几个月积攒的津贴费,光这次从于副处长哪里领来的3oo块钱,除去买菜和分给大家的,还剩下一百多,就算是金龙饭店,也敢进去走一遭了。只是买点什么合适呢?
    “要不买个乳罩吧。”一个兵坏笑着说“我看路护士的**很大,走起路来总是一跳一跳的,要是哪天突然跳出来就糟了。”
    “乳罩!还内裤咧!”吴放歌眉毛一立,对另外几个兵说:“给我揍他。”于是另外几个兵一拥而上,嘻嘻哈哈地就把那个多嘴的兵按在床上收拾。
    吴放歌看着兵们打闹,脑子里却又忽然回到了当出在野战医院的那个梦境里,温柔可人的卫艳逐渐化成了路小婉的影子。
    第二天吴放歌就请假上街给路小婉买生日礼物,可这一买又陷入了另一个尴尬,他那点钱算是比少的多,比多的少,所以贵重的买不起,便宜的自觉又拿不出手,所以挑挑选选了一上午,才买了一对做工和分量都不错的银手镯。然后又到礼品店请一个黑皮肤小妹妹给包装一下,那小妹妹一开始还不愿意,最后好容易说动了,还收了他两块钱的包装费。
    原来打算晚上去拜会一下,把礼物一送就算完事,可周大姐又跑来通知,说路小婉在金龙酒店定了酒了。吴放歌听后先是一愣:路小婉虽说是干部,可怎么会这么奢华呢?后来又转念一想,早就有路小婉要转业的传闻,这恐怕就是最后一次和战友相聚了,端起酒杯,相逢一笑泯恩仇,恐怕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只是自己这边有点麻烦,为了给路小婉买礼物,今天已经请过假了,难不成为明天再请一次?虽说后勤部门继续松,可自己也得保持一个度才行啊。不过转念一想,路小婉搞这么大场面,请的自然不是自己一个人,自己只要随大溜就行了。果然,于副处长也得到了邀请,吴放歌不但顺理成章的去了,而且还名正言顺地搭了他的车。
    路小婉这次在金龙饭店订了好几桌,为此有人带了几分恶毒的开玩笑:反正她也嫁不出去了,所以先把嫁妆花了再说。可不管怎么说,路小婉这次邀请人也算是比较全面,远近亲疏的且不论,就连往日无论恩怨如何的也都请到了,显得非常宽容大度,而大家伙也都听说她即将转业,能来的也都来了,不管怎么说,聚过了这次之后,恐怕就再也凑不齐这些人了。
    周大姐带着几个年轻的小护士堵在门口,若是来的同为女性就一律放行,若来的是男士,就拦住非要给了礼物才准进,结果女的也有没空手来的,而男人里却还真有不少的甩手掌柜,在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掏现金包红包,才过了这一关。
    现场非常的热闹,大家还齐唱生日歌,平素那些不愉快的事也无人提起,路小婉十分的高兴,又是今天的主角,所以也喝了不少,红嘟嘟的脸,笑着,十分可爱,对谁都笑脸相迎,惟独对吴放歌一扭脖子就过去了,不过吴放歌并不在意,相反还有几分得意。有些女孩子就是这样的,越是在乎谁,就越要装出一副对谁不屑一顾的样子。路小婉显然是个单纯的女孩儿,还不太会做戏。
    吃过了饭,大家自由活动,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要好的邀约了,有兴致的又在昆明市逛了逛街,玩了玩,才各自慢悠悠的回去。吴放歌由于监管了水暖仓库和图书室,因此不敢在外面耽搁太久,吃晚饭就回疗养院了。
    大概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周大姐气喘吁吁地大包小包挂满了,一头撞进图书室,招呼吴放歌:“放歌,快来接一下,累死了。”
    吴放歌一见,赶紧上前帮忙,手下的两个兵也跟着,一看还真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蔬菜生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周大姐看出了吴放歌的疑惑,笑着解释说:“今晚啊,我和小婉,其实主要是小婉,想借你这个地方用用。 ”
    吴放歌还是不太明白,但依旧大方地说:“用没问题啊。”
    周大姐是个精细的人,继续解释说:“小婉今晚想用你这个地方过生日,你这儿宽敞。”
    “生日?”吴放歌有点蒙:“中午不是才过了吗?”
    周大姐说:“周五那叫应酬,晚上才叫生日。”
    吴放歌这下算是全明白了,就说:“没问题呀,今晚这里头全归你们用,我再早点关门,让你们能热热闹闹,外头又清清静静的。”
    周大姐笑道:“那再好不过了,不过还有个条件啊,那就是放歌你必须参加。”
    吴放歌连摆手说:“算了算了,也不用因为我管着这地方就请上我,一会儿他们俩就早点回去休息,我呢,就去仓库那边,把这地方全腾给你们。”
    周大姐说:“那可不行,你不来这里就我们两个女的,也不热闹啊,你得来,另外晚饭你不用去伙食团吃了,我们晚点开饭,你忍一忍。”
    听周大姐这么一说,图书室那两个兵知道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虽然心里不太高兴,但也没觉得太不妥,谁让自己资历浅,人缘也没人家吴老兵好呢?不过平日里在图书室要忙到**点钟,今天晚饭后就不必来了,到也多了不少空闲时间,也没亏。
    周大姐见事情敲定,就和吴放歌一起把买回来的东西分类,凡是穿的用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堆在了吴放歌的床上,然后在水龙头旁侍弄那些蔬菜肉类,好在这时吴放歌上次给警通连加菜的一些器皿工具还没有还,此时也正好用上。
    吴放歌当然不能看着周大姐一人忙和,好在今天天气有些阴冷,所以来图书室活动的人也不多,他把事情全交给那两个兵处理,自己过来帮周大姐的忙。
    做家务,吴放歌也是一把好手,自小父母都忙,没时间照顾他,倒也给他练出了一副好身手。
    周大姐看着他熟练地择菜洗肉,忽然叹了一声说:“哪个女孩子以后要是嫁了你,可就有福想了。”
    吴放歌笑道:“周大姐你别笑话我了,我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周大姐说:“你这个小伙子不错,待人忠厚,又聪明,人也帅,又立过军功,挺不错的人呐。”
    吴放歌说:“周姐你别再夸了,再夸我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周姐瘪嘴说:“事实就是嘛,你别老谦虚啊,过份的谦虚就是骄傲。”
    收拾着,吃饭的时间到了,图书室的两个兵临走前关了图书室的门,吃饭去了。
    眼见收拾的差不多了,吴放歌就问:“周姐,小路姐怎么还不来啊。”
    周大姐笑道:“她呀,最好吃现成,等咱们这儿香味儿一出来,她自然就来了。
    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人敲门,周大姐又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吴放歌一边往下抹袖子,一边说:“我去开门。”
    说着走到门口一开门,门外却不是路小婉,而是齐天。
    齐天平日与吴放歌素无来往,特别是吴放歌接管了水暖仓库之后,说两人结下了梁子也不过分,可今天齐天陪着一副笑脸,左手提着两条瘦鱼,右手一串牛蛙,还没等吴放歌问就说:“听阿俊他们说小路护士今晚在你这儿过生日,中午我又没能走得开,所以弄点这个来给你们加个菜。文”说着,把鱼和牛蛙提起来,迎到吴放歌面前。
    吴放歌只得接了,又探头往屋里看着问:“小路护士还没来?我还没跟她说生日快乐呢。”
    这时周大姐也从里头出来,见来人是齐天,而人家提着东西上门,当然也不好连门都不让进,就客气道:“原来是小齐啊,进来坐坐吧。”然后又笑着对吴放歌说:“你看,我有点喧宾夺主了。”
    吴放歌笑着让开门,齐天顺势就进来了,又把鱼和牛蛙从吴放歌手里接了回去说:“我先把这些收拾了。”说完就直奔水龙头刨鱼杀蛙。
    周大姐和吴放歌相互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地耸了一下肩膀。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不光光是笑脸,还提着东西来,抢着干活,就更不好说撵人家走的话了,更何况吴放歌还有自己的想法。
    想要不被别人算计着,就得了解别人,能够有时间接触一下并不是什么坏事。虽说是受了于副处长的命令,但是通过对水暖仓库的整理清查,给齐天带来了麻烦却是事实。齐天当然是惹不起于副处长,也不敢惹,但是对于自己,却不可能那么容易地就俯称臣。更何况俗话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己和齐天平素并无往来,现在他突然冒出来,保不齐就有什么鬼主意,与其让他暗地里躲着算计,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进门的好。
    吴放歌正要关门,却看见路小婉远远的抱个纸箱子走了过来,忙迎出去接着。路小婉也真不客气,随手就让吴放歌把纸箱子接了过去,并直愣愣地问:“都准备好了没?”
    吴放歌见那只想沉重,搬动的时候又有玻璃器皿相撞的声音,就猜到里面是酒水,但也不说破,只应着她的问题说:“都差不多了,只是锅灶不齐,不方便炒菜。”
    路小婉说:“那倒也不用,随随便便,烩一大锅就是了。”
    吴放歌觉得有必要把有些事情向她汇报一下,就说:“齐天也在,还拿了鱼和牛蛙来,是你叫他来的吗?”
    路小婉一愣,然后一皱眉头说:“咋搞的,这狗鼻子还真灵,现在走了没有?”
    吴放歌说:“没有,正在帮忙弄鱼。”
    路小婉说:“那你给我把他轰走!”
    吴放歌赔笑说:“我也想啊,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路小婉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其实齐天这人也是很有分寸的,侍弄完了鱼和牛蛙,就开口告辞,周大姐假意挽留了几声,路小婉却连头也没抬。吴放歌不想搞的太僵,就送他到门口,再次道谢。
    回来后,路小婉仍旧不说话,周大姐却说:“放歌,你跟那种人那么客气干嘛?人家私下里克把你恨的牙痒呢。”
    吴放歌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喜欢他,我刚开始搞这个图书室的时候,有时候去他那里领材料,受的刁难也是不少呢,不过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都过去了?”路小婉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又不说话,周大姐补充道:“哪里过得去,恐怕才刚开始哩,你把他仓库的位子顶啦,害他挨了处分,留队的机会恐怕也要黄,你说这事儿怎么可能过去。”
    吴放歌挠着脑袋说:“过去也得过去,不过去也得过去,我反正还几个月就要退伍了,他还能咋地?”
    这时路小婉不耐烦地说:“老提那个坏人干啥?今天可是我的好日子!”
    周大姐和吴放歌赶紧赔笑讨好,又连说了好几遍生日快乐,路小婉的脸上才有了点笑容。
    最后果然是做了烩菜,吃起来热热乎乎,坐起来简简单单,更有不少生菜洗净切好的放在一边,随烫随吃也算是个土火锅。路小婉又打开刚才拿回来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两瓶‘味美思’、一瓶大迎宾和一瓶橘汁。吴放歌见了忙说:“酒就算了吧,毕竟……”
    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小婉抵了回去,她柳眉倒立着说:“怕什么?有什么我顶着。”既然已经被决定了转业,自然也就没了顾忌。
    吴放歌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不过他看着路小婉一直没啥好脸色,实在是和印象中的她有些合不上拍,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路小婉当然不依,嗔怒道:“你笑什么笑,吃了笑和尚的屎啦。”
    吴放歌强忍着了,才解释说:“没想到小路姐原来是个这么厉害的人,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一个战友差点把你给吓哭了。”
    路小婉被提及旧事,脸一红说:“净瞎说!”
    周大姐在一旁笑着说:“那时候哪里能和现在比啊,你们那时候满脸满身的血,说起话来像打雷,那架势好像随时都能杀人,我们毕竟也是女人家,咋会不害怕嘛。”
    路小婉还不肯承认,嘴硬道:“鬼才怕他们呢,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
    吴放歌端起一杯酒说:“那我就借这杯酒先向小路姐和周姐赔个礼吧,我也代表不了别人,就我自己,对不起了,两位姐姐。”说着干了一杯。
    周大姐劝道:“别这么喝,听说红酒后劲儿大。”话说着,旁边路小婉也一口干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只见吴放歌和路小婉都盯着她看,便叹了一声说:“唉……逼上梁山呐。”说完也干了。
    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头,后面就止不住了,当锅里的菜被捞了两遍,咕嘟咕嘟的煮糊了汤,不得不加水的时候,路小婉带来的两瓶味美思和那瓶大迎宾就被喝了个底朝天,好在这些都是低度酒,三人谁也没见醉意。
    路小婉意犹未尽,便对周大姐说:“没喝过瘾呐,我宿舍里还有一瓶五加白,我去拿来喝啊。”说着就要站起来。
    吴放歌连拦住说:“我看差不多了,咱们喝橘子汁吧。”
    路小婉见吴放歌拦她,又要竖眉毛,还好周大姐见机的快,忙说:“你们都别去,我去吧,我吃的有点多,正好出去走动走动。”
    周大姐出去了,剩下吴放歌和路小婉两个大眼瞪小眼,半天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实在没话说了,路小婉突然站了起来,吴放歌以为她要去拿酒,忙说:“不用,周大姐不是去了吗?”
    路小婉没好气地说:“什么不用,我上厕所!”
    吴放歌斜眼看见地上的空瓶子,哑然失笑,“被你一提醒,我也觉得忽然想去一趟了。”
    路小婉也跟着一笑说:“不准和我抢。”说着,跨过一张小凳子,居然小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路小婉一脸轻松地回来了,对这吴放歌一努嘴说:“行了,你去吧。”于是吴放歌也去厕所参观了一番,再回来时,气氛似乎被炉火温暖下,融合了不少。
    吴放歌拿起筷子正要吃东西,被路小婉敲了一下说:“才上了厕所,洗手了没有?”
    吴放歌说:“当然洗了。”
    路小婉哼哼笑了两声说:“反正我没听见外头水响。不过也懒得管你。”
    吴放歌接茬说:“就是嘛,你又不是我老婆,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我是你姐!”路小婉加大了音量。
    吴放歌一缩脖子说:“行行,你是大姐头,我服了,行不?”
    路小婉又敲他的脑袋说:“大姐头,还大头鬼哩,整天里油嘴滑舌……”说着把袖子往上一抹,露出小半截嫩藕般的小臂来,手腕处一对银镯闪闪光,问道:“这是你买的吧。”
    吴放歌说:“是我买的……不过我没亲自交到你手里啊,周大姐在门口就抢去了,是她告诉你的吧。”
    路小婉放下袖子说:“她才没说呢,我猜到的。”
    吴放歌赞道:“你真厉害,我可半个字也没留。”
    路小婉说:“哼,整个疗养院,只有你才会这么讨女人欢心。”
    吴放歌露出一丝坏笑说:“这么说,我讨到你的欢心了?”
    路小婉扬扬拳头说:“你是讨打了。”
    吴放歌说:“说实在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是我的,若说讨欢心,我看整个疗养院的男人,不管是当兵的还是当官的,好像都不弱哦。’
    路小婉说:“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虚伪啊。那些男人的能叫讨欢心吗?那叫纠缠,骚扰……讨欢心……哼。”
    吴放歌正想说话,忽然听到传呼外头有女人哎呦一声,接着就喊道:“放歌,出来帮帮我,我崴脚啦。”
    路小婉闻声说:“是周大姐。”
    吴放歌忙应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跑,路小婉紧跟其后。
    打开了门,看见黑暗中周大姐的身影,正一拐一拐的往前挪,吴放歌赶紧迎上去扶,可周大姐脚下忽然失去了平衡,几乎是一头栽了过来,结果生生的让扶变成来抱。吴放歌个子不矮,偏偏周大姐又生的娇小,这一抱之下,落手处却是一团柔软,情知抓错了地方,正待收手,却被周大姐一把按住说:“快,快扶我进去。”
    路小婉也过来帮忙扶了,周大姐踮着脚,跳着进了图书室。
    原以为周大姐伤的不轻,可一进了图书室周大姐的脚忽然不瘸了,走路麻溜的,哪里像受过伤的样子?
    吴放歌诧异地问道:“周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唱的哪一出?”周大姐把一瓶五加白塞进他手里,然后说:“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刚才在屋里干什么坏事没?”
    路小婉说:“周姐,你胡说什么?我们就聊聊天儿。”
    周大姐又问吴放歌:“她说你们就聊聊天,你说呢?”
    “确实只是聊天。”吴放歌说着,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说:“等等……其实中途……我们还上了一次厕所。”
    周大姐原因为吴放歌要说出什么来,认真地听着,却又被吴放歌玩笑了一番,便恨道:“油腔滑调的,戏弄你周姐啊。”
    路小婉问:“你们别逗了,周姐快说,你干嘛装崴脚啊。”
    周大姐说:“我去拿了酒回来,远远地看见你们窗户下面有个人影,是有人在听你们的墙根儿,我正想悄悄的绕过去看看是谁,他也现了我,为了避免尴尬,我就装崴了脚,也是试探一下他,他要是无意从那里经过的,不会不管我,也不怕我认出来,结果我一哎哟,他扭过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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