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
    罗冲没怎么犹豫,立即做出决定:过去看看!
    耗费了那么些口舌,感觉都成功一大半了,最后一撸子都不敢争取一下,那怎么能行。
    便对它道:“我们自己过去,不需要你的传送。”
    尽管直觉上认为它不可能精明到能够哄骗了自己的那种程度,该有的小心还是得有,自己二人慢慢的飞过去,若有异状还能来得及做出反应。反之,若被它一下子传送过去,谁晓得会落到怎样的处境之中。
    它并没有表示反对,默默无语地等待着罗冲二人的抵达。
    冲着那深邃幽暗的虚空,小两口开始了匀速飘行,罗冲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纪诗云则把更多的空间能量调集过来,尽量保持着后撤之路的畅通。
    称得上整个宇宙的一大伤口,这片虚空委实不小,与一个小型位面差不多了,飞了二十分钟,罗冲这才看到,正前方的漆黑之中出现了蒙蒙光亮,显然有一大团极其浓郁的能量弥漫在那里。
    好似宇宙中的一团星云,散发着雾蒙蒙的淡蓝色光晕。
    这时候,罗冲也就不再客气,超级视觉强行渗透进去,又看到,‘星云’最核心位置悬浮着两个东西,一大一小。
    体积较大的,像是某种生物的大脑,没有头骨,脑组织直接暴露在外的那种感觉,与一座山丘差不多大小。
    ‘大脑’的不远处,另外悬浮着一片闪耀蓝光的晶石,不规则形状,只有成年男子的手掌那么大。
    对于这片晶石,罗冲的第一直觉便是:它不是原本的整体,而像是脱落下来的一块碎片。
    不需要解释,也能猜到,刚才与自己连番对话的家伙应该是那个‘大脑’,而它所说的与其僵持了无数年的死对头,就是那块薄薄的晶石碎片。
    实际上,能够产生光亮的也就是那块晶石碎片,它的湛蓝色光华透过那一团雾气蒙蒙的星云能量,扩散成了淡蓝色而已。
    “若没有猜错的话,这块晶石碎片,就是宇宙缔造者陨落后遗留下来的某种物质……”
    罗冲心中如此猜测。
    距离那一团星云还有百万里,罗冲二人便停了下来,给它心灵传音:“现在,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星云之中,大脑型的物体缓缓转动了一下,虽没有眼睛,却像在注视着罗冲二人,它回道:“看到这块晶石碎片了吗,它便是缔造者用来创造宇宙的混沌原石,也叫造化天晶。就是这东西在混沌中产生爆炸,创造了你们这个宇宙。”
    当然了,这番话属于罗冲翻译理解过来的,它的精神波动不可能把人类语言说得这么利索。
    “造化天晶在混沌中引爆,他是以这种方式创造宇宙的……”
    罗冲脑子里联想着那个惊心动魄的伟大画面,不禁问道:“可它为什么没有完全分解,还剩了这么一小块残片?”
    “因为,就在缔造者投入全部心力引爆天晶的那一刻,遭受到我家主人的偷袭,导致创造力量并没有完全释放,也就是……”
    别看它脑子很大,智慧层面还是个脑残,后面的话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导致了这个宇宙的先天不良。”罗冲替它说出来了。
    “对,就是先天不良!”
    它回道:“创造的力量没有完全释放,造化天晶残余下来了这么一小片,还有其他一些负面效果……”
    “我懂了!”
    罗冲这就明白了,不只是造化天晶残余了一小片,创造宇宙的三大规则力量也没能完全释放,才会重新凝结成规则结晶,转变为许愿石、永固石和轮回石这三块规则神石,最终落到了自己手上。
    “这块残片……”
    它又说了:“它上面蕴含了一丁点缔造者的思维意识,还想把最后这点能量彻底的释放出去,我一直都在阻止它,便需要吞食这个宇宙的空间能量。”
    “噢,这么回事儿。”
    罗冲点点头,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道:你们主仆两个也是够缺德的,主人偷袭了宇宙缔造者也就算了,丫的你还这么不依不饶,连人家这么一丁点余热都不让发挥了?
    时时刻刻都在吞食这个宇宙的血肉,拖慢着它的成长,反过来还在玩命压制人家这最后一点自我完善的力量,说起来,这家伙也真是挺可恨的。
    不过,站在它的立场上,也是在忠心耿耿地执行着原主人的意志和命令,它就是这种死脑筋的家伙,倒也没办法指责它太多。
    罗冲稍稍一想,以尽可能委婉的语气对它说:“僵持了那么久,你都没办法消灭它,足以说明,最终结果也就这样了,你俩谁都奈何不了谁。对你来说,还是去寻找你的主人最为重要,这块天晶残片嘛,它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再阻拦下去也没了任何意义。”
    “你说的有道理。”
    那个‘大脑’倒也不是那么的认死理儿,没怎么迟疑便回道:“可是我一旦松懈,它就会瞬间释放出所有能量,会把我彻底震散,并最终消散。”
    敢情,那块残片还是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就好像,它的脚底下踩着一枚地雷,一抬脚便会:嘭!
    “搞了半天,是让我过来帮它排雷的。”
    罗冲怎么不晓得,排雷这种事极其危险,一个不好,大家都会一起完蛋。
    “它的原始体积有多大?”罗冲问道。
    “是这个的五六倍吧。”
    大脑回道:“好像是的,我都记不清了。”
    罗冲眉头一挑,琢磨着这件事儿就有些严重了,这块天晶碎片里所蕴含的威能远超自己的想象啊。
    若真是五六倍的话,那就是说,六分之五便可以创造出一个宇宙,即便它有一点先天不良,也是如此宏大的一个宇宙啊。
    那么,六分之一的威能,炸死自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更何况,残片的威能释放也会给这个宇宙带来不可预测的改变,即便整体说来是有好处的,但宇宙之内也会有一大批无辜生灵泯灭在这一场变革之中。
    罗冲也就随之想明白了,宇宙规则为什么心甘情愿以空间能量一直喂养着这个‘大脑’,也是需要依靠它来控制住这块天晶残片,着实是因为,它的威能释放不亚于一次轮回大劫,很可能会推翻现有,重建一切。
    宇宙规则需要我做什么,到了现在,总算是完全的弄明白了。
    两件事:首先要排雷,再把‘大脑’这个祸患解除掉。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何才可以安全排雷,老子根本不懂啊!
    罗冲盯着那块天晶残片,却感知不到它内蕴其中的可怕能量,便问大脑:“是不是你一松开它,就会爆炸?”
    “是!”
    它的回答干脆而确定。
    “我该怎么做,你有什么建议吗?”罗冲再问。
    “没有。”
    它回道:“不想它爆开,你只能像我这样时时刻刻压制住它。”
    开什么玩笑?
    罗冲撇撇嘴:我可不想把这样一枚炸弹揣在怀里。
    但必须承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脑’它对于这个宇宙还是有一点功劳的,若没有它持续了无数年的压制,天晶残片早就轰一下爆开了,宇宙内的一切又会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今天将不是自己的今天,而是别人的今天了。
    这句话有点绕嘴,但大体意思就是,历史的改变,决定了现在的我会不会诞生于这个世间。
    那么,应该采取何种办法,才可以安全排雷呢?
    稍一琢磨,罗冲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还没有说出来,纪诗云倒是传音提醒了:“你的小宇宙是不是可以……”
    “嗯,想到一块去了。”
    罗冲点点头:“但有些冒险,不敢保证会不会把混沌珠直接摧毁掉。”
    这个想法是:混沌珠小宇宙内只有几万个星球,罗冲完全有能力把它们临时转移到空间够大的另一件法宝之内,把自己的小宇宙完全空出来,然后,再把这枚天晶残片瞬间收进混沌珠,让它在自己的小宇宙内释放能量,无论怎样,都不会伤及无辜了。
    这么做仅有一个问题,万一,小宇宙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混沌珠就会彻底崩碎,罗冲失去的可就不是一件先天至宝那么简单了,三大规则的力量也会随之消散,赔了个血本无归。
    混沌珠小宇宙能不能承受得住六分之一的造化天晶,这个问题,罗冲心里可是一点谱都没有,怎敢轻易冒险。
    自己不知道,就应该找人请教,可是,请教谁才好呢?
    老妈罗欣颐?
    但这件事,罗冲一开始就抱着不想让她知道的心思,总怀疑这其中就含有至高母神的安排成分在内。
    殊不知,罗欣颐自有办法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也随时都能与脑海深处的母神意念进行沟通。
    同一时刻,罗欣颐也在问:“这个小宇宙,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当然不行!”
    母神意念立即回道:“太过小看了造化天晶的强大威能,创造宇宙的力量,又岂是区区一件先天至宝可以承受的,只能说,你的蠢儿子无知胆大。”
    “就不是你儿子吗?”
    罗欣颐心中嘀咕了一句,便要忍不住提醒罗冲了。
    母神意念却阻止道:“急什么,他又不是真的那么毛躁,他自己不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吗。我想看看,若没有我的提醒,他会如何处理。”
    罗欣颐稍一琢磨也就默许了,毕竟这要把小宇宙内的几万颗星球全都移走才能进行,在此之前,自己有的是机会提醒或阻止他,倒也是不急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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