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相比他倒是镇定多了,这些年听过的来自关山越的话她都能背出来。
    时裴回到华盛顿当天夜里就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他正站在金碧辉煌的别墅里怒视着一席燕尾服的父亲,凯撒亲王已年过五旬却还是要和小三诺亚里结婚。
    从婚前就爱着诺亚里哪怕是自己母亲去世之日依旧和这个女人在床上厮混。
    “你对得起她吗!?”他气极看着楼梯上的两人一阵恶心,浑身颤抖的控诉着身为父亲的不管不顾。
    让她年纪轻轻产下三胞胎后凄惨离世,到死都没有等到丈夫的回心转意。
    诺亚里面色不改,挽着凯撒亲王的手藐视他,“尤里,你该懂事了。”
    “什么是懂事!你对得起我妈妈吗!”他怒踢了一脚罗马柱一侧的摆件,里面的水晶灯碎在地上听得周围仆人皆是身子一颤。
    “你和罗斯的婚事已定,我们向来都是这样稳固权利,我为第二顺位继承人继承国王之座。可诺亚里从来不是为了当王后才等我这么久。罗斯是丹麦的公主,你会喜欢她的。”
    “她才比我大六岁她能帮你什么!!你只是一个光有钱的老头子,你真的是疯了。”时裴快走几步试图将这个恶心的女人赶出自己母亲的住所。
    可凯撒亲王的皇家随从两下就将他控制住压在阶梯下跪着。时裴挣扎不开气极一瞬竟直接口吐鲜血吐了一地,金色大理石台阶上落着他呕出的血。
    曾几何时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坐在台阶上一起看着门外,只希望父亲能回来看一次他们。
    一天两天数年都未果。
    “这是我妈妈的住宅,你要和她结婚,也要看她配不配在这里穿上婚纱。”他低着头口腔充满的浓重的鲜血,背上压着的膝盖还是重重的遏制着他。
    诺亚里一听就靠在凯撒肩上,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凯撒和自己结婚,选址在这个别墅当然就是恶心他母亲。
    她转过头看着凯撒,样子委屈又恶心,“我就要在这里嫁给你。就要在这里。”
    “你敢!我弄死你们!”时裴愤然仰着头怒视着台阶之上的两人。
    “闭嘴!她这些年受的风言风语还不够多吗!只一个这样的要求我当然要满足!”凯撒怒视着自己的长子,身旁的诺亚里哼了一声委屈极了。
    “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你有那么多房子和教堂,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你从来都不愿意回来的家!为什么!”时裴声音染上哽咽,他无力的低头痛喊,听得几位随从都不经意的轻了控制他的力度。
    “诺亚里喜爱这个地方,时雅是建筑家,她留下的房子自然是好的。”凯撒拉着诺亚里欲走,还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儿子,“科伦已经是公爵,你要是爱随她的姓就无缘我的所有资产!”
    “毕竟我和诺亚里还会有孩子继承家业。”
    凯撒离开前示意随从将他送去医院,可明明这个地方配备了医疗人员,他只是不愿意给自己的儿子用而已。
    他的一句话将时裴打入深渊,只得无助的躺在担架上看着自己长大的地方即将更名换姓,母亲的遗物自己都无法保护要被小人染指。
    时裴只觉头痛欲裂一阵恶心中陷入了沉睡。
    再次苏醒时距离婚礼开始只有十个小时,他顾不上太多扯下针头就要离开。
    门外的女人适时的走进来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看着面色苍白的他,“尤里,我是你母亲的好友云瑶。一别二十年我终于等到了你。”
    时裴低着头脑海中思考着女人的身份,想至何处他才抬起头,记忆中母亲确实有一位好友,时常来华盛顿看望她,和她一起研究各种问题。
    只是两人都未曾见到她最后一面,连真正的死因都不清楚,王室对外界的公开理由一致是器官衰竭抢救无效并不能服众,毕竟时雅死的时候才诞完三胞胎不足一年。
    “我被送回中国后行踪都被他控制,没有他的同意哪怕是私人飞机都不能回美国和北欧。”他低下头系纽扣,声音沙哑而极了,大病初愈的时裴此时还发着高烧。
    他只是平静的陈述来自身份的敏感和父亲的控制。
    “嗯,我知道。所以我在等你。”云瑶走了过来递给他资料,“我在王室工作,借机找到了当年的主治医生的学生,不过主治医生早已被灭口,他的学生也参与了那次抢救。当时是麻醉师,根据他的描述,时雅确实是器官衰竭,可引起器官衰竭的原因是……”云瑶看了他一眼,坐在床边穿着白衬衫的男孩五官七分随了当时最美的王妃。
    “滥用和混用药物,她生下你之后就接受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药物治疗,十几年如一日,越治越病。生下三胞胎后沉身体情况极速之下。”云瑶擦了擦泪,“十几年饮食和药物双重下毒,怎么可能不器官衰竭。这家公司来自加州,实控人是诺亚里的弟弟。”
    “啪。”时裴手中的资料滑落在地,他无力的笑了笑随即看向云瑶,“十几年前的诺亚里就有如此手段残害我母亲,只怕她当上王妃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我们四个,给她的孩子一份保障。”
    “她不是个好人,你母亲太过于相信这个诺亚里了,她最开始只是你母亲的营养师而已。长期将有毒的食物共吃,一年两年长此以往你母亲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诺亚里这样顺利做事不被察觉怎么可能没有你父亲的插手。”云瑶也苦笑一声。
    营养师和医疗科技结合,悄无声息动手除掉时雅太简单了,简单到连王室也骗了过去。
    “几小时后就会有媒体来现场直播你父亲和她的世纪婚礼,外人被你父亲亲王的形象蒙住,自以为他思念亡妻多年才迎娶新欢,可里面的弯弯绕绕没人理解。”云瑶点上烟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你我要抗衡整个王室是不可能的,你父亲在华盛顿娶妻更是有一定的政治交换。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个时候解开蒙羞布。你身为长子必须代表出席,可愿与我联手还时雅一个公平和一个迟到数年的真相。”
    时裴踉跄几步靠在床头上,恍恍惚惚间他又看到了母亲满脸生斑不得父亲喜爱,一次次做医美去除却还是没有用的时候,有诺亚里在她做什么都没有用。
    “你要我怎么帮你……”他稳住心神看向云瑶的背影,颤抖的双手无论如何也翻不了那资料。
    时雅死亡的真相就是诺亚里和凯撒一同下了一盘二十年的棋。
    “我为王室做事多年,在新闻媒体里也有自己的人。凯撒亲王怕是忘了我毕业于北大的新闻专业。”云瑶冷笑几声走了过来拿出一个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婚礼开始后一切都会顺利进行三十七分钟,接下来是长达二十分钟的香槟酒塔环节。这个里面有我这些年整理出来的所有资料,只需要你拖住那两个一直在前台,我会从后台侵入进行播放。”
    时裴皱了眉,看向云瑶,“云姨,亲王的人不会放过你的。这种王室丑闻会要了你的命。”
    云瑶耸了耸肩转而云淡风轻,“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孩子。反正凯撒·路亚也没想过承认,那就用群众的情绪反扑,我只是要一个公开的真相,而非王室的欲盖弥彰。”
    他沉默许久点了点头,随即云瑶就带着东西离开,她站在门前双手放在门把上,低着头带着鼻音,“你父亲真的是从来没有爱过时雅,他是个人渣。”
    关门声响起,时裴只觉喉间涌上热血扶着墙就进了卫生间,凯撒是一个他光听到名字就恶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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