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袁桀才缓缓道出事实,何曜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何总经理,我劝你还是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去跟任小姐老实说出自己的心意吧!”袁桀才很无奈,好人做到这个地步,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了。
    何曜廷只是站在原地,不知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抛下一句“抱歉”转身快步走向自己停在路旁的轿车。
    唐俞凡小跑步的跟上他。“jason,你干嘛?我们还得去三联食品耶!”
    但何曜廷动作迅速的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后,他发动引擎,摇下车窗对唐俞凡说:“俞凡,抱歉,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非做不可。”
    说完,他就踩下油门,以极快的速度驶离,留下一脸不敢置信的唐俞凡。
    “jason,你竟敢抛下我,你疯了吗?”
    唐俞凡望着车子排放出的灰烟缓缓地清散在空气中,她气坏了,何曜廷竟然把她抛弃在东区的大马路上,抱着手中排得满满的行事历,难不成要她自己去见这些公司跟厂商?
    站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幕的袁桀才擦擦自己嘴角的血丝,叹了口气,没得到美人青睐,还挨了这一拳,他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也太倒霉了吧!
    “我说弟弟,你这次爱上的女人还真是危险,竟然带给你血光之灾!对方该不会是上次你带来我们店里买小礼服的那位小姐吧?”一直站在袁桀才旁边的女子有些幸灾乐祸的问,因为刚刚的情况实在太像电视剧剧情了,而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弟弟身上,有点不可思议。
    袁桀才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要是她真像何曜廷说的已另结新欢也就罢了,偏偏他只是来东区跟自己的姐姐吃顿午餐,就被何曜廷误会成花心大混蛋,要是最后这对冤家没在一起,他一定要去庙里收惊安太岁,顺便求个好运势,不然这种衰事怎会平白无故发生在他身上昵?
    何曜廷不自觉的加快开车的速度,朝着任家的诊所急驶而去。
    他不晓得见到任薇媛以后该说什么,只知道他现在非见到她不可。
    在庆功宴上,要不是他先误会任薇媛跟袁桀才是一对,也不会说出自己快跟唐俞凡结婚的谎言,任薇媛也不会因此而伤心离开。
    他了解她,任薇媛最后笑着对他说话的情绪是装出来的,她一定对他快结婚的事感到很受伤,才会急着离开宴会。
    虽然还没想到该跟任薇媛说什么,但至少该跟她解释结婚的事是假的。
    但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就是不希望任薇媛介入他复杂的生活,也许用这个方法把她推得远远的,对两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车子已经开到了诊所前,何曜廷坐在驾驶座上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想了想,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总之,他觉得现在非见到任薇媛不可。
    走进诊所附属药局,柜台前不见任薇媛的踪影,只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似乎正忙得焦头烂额,与一堆不断从机器吐出来的纸张奋战。
    “先生,不好意思喔,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取药,你可以等一下再来吗?”
    小丹抬头看了一下何曜廷,虽然心里暗自惊叹来人的帅气,但现在自己已经忙得晕头转向,没空理会眼前的帅哥了。
    “你们药师不在吗?”
    “喔,你问任薇媛药师吗?不好意思,她不在喔!我们特约药师迟到了,所以药待会几才有办法配,你要等一下才能来拿喔!”
    可恶,别再打扰她了啦!替任薇媛代班的特约药师已经迟到快一个小时了,她一个人跟一大堆事务奋战,已经快濒临崩溃边缘,如果眼前的帅哥再多问她一句,她可能就要飙脏话了。
    “为什么任薇媛不在?她今天没班吗?”
    小丹正想抬头对何曜廷大骂“闭嘴”但看见何曜廷可舕uo撑谋砬楹臀圃谒茉饣薨狄醭恋钠。脑嗷八布淇ㄔ诤砹桓彝鲁隼础?br />
    唉唷,当初她以为在诊所工作比较不会遇到坏人,没想到现在流氓都进化成帅哥款的,而且还跑到诊所大呼小叫。
    呜呜,好可怕,她想换工作了啦!
    “媛、媛姐她已经很多天没来上班了啊,听说她感冒了,病得很严重,从礼拜天开始就连续请假好几天了,害药局里这几天都快忙不过来了!”
    小丹害怕的全盘托出,深怕坠刚的帅哥流氓会一个不爽,砸烂药局里的设备器材。
    礼拜天?那不就是庆功宴隔天吗?
    想起任薇媛急忙离开庆功宴的情景,那天晚上还下着倾盆大雨,她只穿那件单薄的小礼服就跑出去,也不准袁桀才送她回家,难道她是因为淋雨回家才感冒的?
    那个笨蛋任薇媛,该不会连计程车都没叫,就这样徒步走回家吧
    而且,到底是感冒得多严重,需要请假这么多天?
    一想至此,何曜廷握紧拳头,转身大步离开药局,又快速的走到车旁,打开车门进去,随即开车驶离。
    “媛姐的桃花还真多耶,一下子是大律师,一下子是什么姓何的,现在连帅哥流氓都有。唉,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我啊!”小丹幽幽的抱怨,看着手边一堆处理不完的事务,她好想嚎啕大哭。
    她的头好痛、好晕,喉咙像火烧似的炽热,鼻塞严重得让她快窒息了。
    任薇媛拿过一张卫生纸,擤了擤鼻涕,躺在床上无力的咳了几声,心想,要是再让她这样过一天,可能任家的人隔天早上就会发现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躺在床上,而且很有可能旁边墙壁上会留下用鼻水写着“何曜廷”三字的痕迹,好让大家知道是因为哪个凶手才害得她这么痛苦。
    要不是何曜廷那个混蛋害她失心疯地在下着大雨的街上乱跑,她也不会感冒得这么严重。
    虽然只烧了一天就退烧了,但是伴随着感冒而来的这些症状一个也没少,即使大哥告诉她很快就会痊愈,但难过得快死掉的任薇媛实在很难相信她大哥这一流医师的保证,除非这是感冒病毒回光返照,否则要她在隔天立刻痊愈,可能需要奇迹才办得到。
    诊所和药局这几天少了她应该乱成一团了,虽然对大哥跟小丹很抱歉,但是赚到这几天假,可以好好沉淀心情,她轻松了许多。
    “叩、叩!”
    任薇媛躺在床上面对的方向就是窗户,看见窗外凭空生出一只手敲打着玻璃窗,她疑惑的眯起眼。
    她现在是感冒烧过头出现幻觉了吗?还是像老一辈人说的,感冒时神智不清的状态下,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啊?
    虽然任薇媛知道现在应该表现出恐惧的情绪,但是因为感冒已经很不舒服的她,只希望那些“有的没的”别来打扰她。
    随后出现在玻璃窗外的是一张男人的脸,任薇媛盯着那张脸许久,发现很眼熟,仔细观察一下,好像是何曜廷耶!
    哇,看来她真的出现幻觉了。不然就是这次感冒奇迹似的把她带回十年前,何曜廷在她学校附近打架后,晚上爬到她家二楼,敲打她房间窗子的情景。
    如果感冒的过程就像在坐时光机的话,那这趟旅程还真是令人感到不舒服。
    “任薇媛,你是要我在屋顶上蹲多久?”
    嗯?她可以跟回忆中的人说话吗?会不会不小心改变一些事,引起蝴蝶效应啊?
    “任薇媛,你是发烧烧坏脑子吗?还是又把我当鬼了?”
    何曜廷不耐烦的又敲敲玻璃窗,看着任薇媛痴呆望着自己的模样,实在很想进去用力把她摇醒。
    任薇媛疑惑了一下,爬下床,走到窗户前,偏头盯着何曜廷的脸许久,才缓缓的问:“你现在是二十八岁的何曜廷,还是十八岁的何曜廷啊?”
    何耀廷立刻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已经神智不清到这种地步,怎么还没送去医院?
    不过近距离看到任薇媛,才发现她一张小脸红通通的,还不断地用卫生纸擦拭鼻水,痛苦的模样让何曜廷觉得很揪心。
    “你穿着西装耶那一定是二十八岁的何曜廷了!我讨厌二十八岁的何曜廷,你来干嘛?我不想看到你。”任薇媛孩子气的嘟嘴。
    “任薇媛,你让我进去,我再跟你解释。”
    任薇媛下意识的点点头,正准备伸手开窗,又突然想到什么,收回手,皱起眉手擦腰,瞪着何曜廷“我干嘛要帮你开窗户?你都要跟别人结婚了,少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想再看到你!”
    何曜廷叹了口气,觉得很无力,他试图保持理性的语气“我就是要说这件事,你先让我进去再说。”
    “要说什么不能在外面说?你是想来跟我炫耀你们婚礼会办得多盛大吗?哼,我才不会去咧!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现在很想睡觉,没空理你。”
    “嗯?”
    何曜廷无言的蹲在窗外,一身西装很不方便行动,他调整一下姿势。
    “任薇媛,结婚的事我是骗你的,详细的理由让我进去再跟你解释好吗?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不要一直站着。”
    任薇媛犹豫的思考着他所说的话,她现在虽然精神有点恍惚,但隐约明白眼前的何曜廷不是幻觉,而且还很反常的温柔跟她说话,她有点不敢相信。
    等等,难道何曜廷又要故技重施了吗?
    十年前,他在她阻止他打架的时候,对她冷漠得可怕,可是在好几天没跟她联络后,某天半夜又跑来找她,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模样,给了她一个吻,隔天就消失了。
    十年后,他从一回国就没给她好脸色过,对她比以前还要冷淡千倍万倍,搂着别的女人的腰跟她说要结婚。现在却跑来她家屋顶,跟她说结婚的事是假的,还那么关心她的身体。
    如果她让何曜廷进来,他是不是又要用他那犯规的笑容,拐骗她的吻,隔天再消失得不见踪影?
    她才不会这么傻,又轻易地相信他的话。
    “何曜廷,这几年我也有长智商好吗?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相信你,傻傻让你进来喔?我上次说你得了失忆症,看来是错怪你了,你应该是得失智症才对,下要以为女人都很好骗!”
    任薇媛得意的晃晃食指,露出了然于胸的甜笑。
    何曜廷快被半清醒半昏迷的任薇媛给弄疯了!这女人听他解释一下是会死吗?
    他不晓得自己的前科早就让他失去信用,才会被困在屋顶上。
    “好啦,我真的很想睡耶,你要是那么喜欢跟屋顶作伴,尽管跟它黏一整夜好了,我绝对不会阻止你,哈!”
    打了个大哈欠,任薇媛揉揉鼻子,摇摇晃晃的走回床边,一脸满足的钻进被窝里。
    “喂、喂,任薇媛!”
    何曜廷看到她又躺回床上,赶紧又敲敲窗子,但任薇媛毫无反应,很快就进入梦乡,沉沉睡去。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何曜廷放下敲窗的手,叹了口气。
    一颗雨珠滴落在他西装上,何曜廷感觉到肩膀传来湿意,他抬头看看天空,一颗颗从天而降的雨珠很快就布满了整片屋顶,他身上的衣服也迅速淋湿。
    他会不会太倒霉了?何曜廷无奈的皱眉心想。
    他改变蹲姿,干脆坐在屋顶上,静静看着房间内在睡梦中又拿过一张卫生纸擦拭鼻子的任薇媛,他只能祈祷这场雨赶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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