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贺兰映枫现身出来“魅王妃好本事,这次又没瞒过。”
    其实他相当意外于紫凝的功夫之深,每次他只要稍稍靠近紫凝,她就能立刻察觉,这份敏锐,还真不是一般人可比。
    贺兰映枫?紫凝略有些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跟着她来的?这么说,刚才的事,他都看到了?
    “当然是跟着你和二弟来的,”贺兰映枫果然一语道破,神情冰冷“魅王妃,你为何留二弟在府上,难道你看不出,他会受伤中毒,都是在演戏?”
    贺兰映熙行事一向小心,训练出来的暗卫更是以一挡十,他怎么可能大意到在街上被人行刺,受伤中毒。
    紫凝看了他一会,忽地冷笑“你们还真不愧是手足兄弟,他的心思,你一下就看得透。”
    这么说,你也是明白的了?贺兰映枫眼神一寒“那王妃为何不给我机会杀了他?”
    “杀了他?”紫凝冷哼一声“你真以为只要杀了贺兰映熙,你就能回回蒲墨国,做名正言顺的太子?”
    “为何不能?”贺兰映枫一扬下巴,很是骄傲“如果不是他暗中把控朝廷,父皇又怎会送我来西池国做质子!”
    “所以,”紫凝冷笑一声“即使贺兰映熙死了,朝廷中那些人也不会即刻听你的话,何况这里是西池国,贺兰映熙若是死在这里,你有未想过后果?”
    贺兰映枫一怔,瞬间想明白个中利害关系,唇角一抿“是我疏忽了,王妃莫怪。”
    “你是归国心切,我明白,”紫凝微一点头,眼神很诡异“不过你放心,我留贺兰映熙在府上,自有目的,我何尝不知道他另有所图,但他又怎会知道,早已中了我的算计。”
    贺兰映熙还以为,他每次都以银针试药、试饭菜,就不会中毒,却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种药物,是用银针试不出来的。他会使计,紫凝就将计就计,谁是最后的赢家,现在说还为之过早。
    “原来如此,”贺兰映枫瞬间明白过来,赞叹道“我原也知道,王妃绝不会那么轻易就上贺兰映熙的当,原来早有预谋。”
    “总之你安心等待,机会很快就会到来,”紫凝颇有深意地一笑“贺兰映枫,要想成大事,必须忍人所不能忍,屈人所不能屈,你现在这种境地,其实并算不上什么。”
    贺兰映枫沉默一会,缓缓点头“是,魅王妃冷静睿智,高瞻远瞩,佩服佩服。”
    紫凝冷然摇头“你不必如此,我既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帮到底,所谓用人不疑,你大可放心。”
    “我从未怀疑过魅王妃,”贺兰映枫露齿一笑,忽然就有些暧昧不明“若我有一朝日归国为君,而魅王妃又不得魅王善待,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紫凝唇角一勾,回头就走。
    贺兰映枫却是一脸正气,冲着她的背影再强调一遍“我句句真言,王妃要相信我的一片真心,而且,我不会放弃的!”
    “你先能回到蒲墨国,当上国君再说,”紫凝头也不回地冷笑“贺兰映熙找你找得紧,这几天躲好点儿,别被他逮到。”
    “我知道王妃关心我,”贺兰映枫一副安然受之样“我会小心的,你放心!”
    夕月气道“男人怎么都这样,真讨厌!”谁看到小姐都要说些让人恶心的话,活得不耐烦了吗?偏偏小姐现在的脾性又变了那么多,不复从前那样,即使被言语轻薄,也会立刻还回去,让她看着真不爽。
    知道她是在替自己抱不平,紫凝故意逗她“无华也这样?”
    “”夕月顿时脸红到耳根,又不能跟主子翻脸,只好假装没听见了事。
    ——
    经过几次商谈之后,各国终于确定了六国赛的新规则:
    各国各出一题,不限范围,不限方式,出题的国家不能参与本国所出题目的比试,其他参加比试的五国,如果做到,就加一分,做不到不加分,若五国都做不到,则出题目的国家就要自己做到,表示此事为人力所能及。
    最终西六国谁得到的分最高,谁就是最后的胜出者,如果两个或以上的国家得分相同,则再通过武力比试,五局三胜,决出胜利者,其他五国永尊其为霸主,绝不反悔。武力比试则跟往年一样,每国三名男子,两名女子,各国参加所有比试项目的人员不得超过十人,否则就是违规,取消比赛资格。
    六国商议在两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初六这天,各带着自己的参赛者到京城第一庄参加比试,一决胜负。
    “这就是商议后的结果?”紫凝嘴角一挑“分明是换汤不换药!”为免再见到慕容冽,这两天她都没去驿馆别苑参加商议,所以是听君夜离回来后告诉她最后的结果。
    她这样说也无可厚非,虽说各国一定会绞尽脑汗,想一些很难很难的题目来为难其他国,但真正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武力高低还是决定成败的唯一因素,所谓殊途同归,就是这意思了。
    这其中的诀窍,一想便知:各国肯定都是出自己所擅长的题目,或许更搞笑的是,到了最后除了自己的题目之外,他们根本解不出其他国家的题来,到最后还是得通过武力决出胜者,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真是瞎折腾。
    “也不全是,”君夜离失笑,显见得对于紫凝的看法,他也是认同的“至少想要到达最后的决战,就必须先通过之前的关卡,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紫凝点头“说的也是,那皇上有何吩咐吗?是否要广发英雄贴?”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只是皇室中人来想,毕竟太受限,未必有什么好主意。
    君夜离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已禀报父皇,诏令应该很快就下。”
    紫凝抿了下唇角,没有言语。毕竟这是六国赛改制的第一年,大家都没有经验,就让他们去折腾吧,她不必急着开口,否则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她反倒说不清楚。
    规则定好之后,各国都急于回去想自己的题目,也就不再耽搁,纷纷告辞。
    君夜离派人将盘龙玉佩交还给慕容冽,并索要来一万两黄金的票据,平白得了这么大一笔银两,他亦没想过私吞,而是以大月国献给梅霜皇后的生辰贺礼为由,上交给了宣景帝。
    梅霜皇后和宣景帝虽也吃惊于慕容冽的大手笔,但他们不知内情,还真以为是大月国有意向西池国示好,自然高兴万分,将万两黄金收归国库,皆大欢喜。
    接下来,他发了一道诏令,诏告西池子民,谁有难题可难住其他五国,都可上报给朝廷,若最终被采纳,不管最后胜利与否,都会给予上报者丰厚的酬劳。一时之间,各能人异士、乡野村夫、莘莘学子一起出动,各种题目雪片般飞往京城,各官员日夜不停地甄选、商议,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想来其他各国也是如此吧?
    因题目还没有定下来,君夜离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便提议先选出三男二女五名武功武功高绝者,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一来,太子君夜辰的武功就不够瞧了,因事关重大,就算他再想借这机会显露自己,也只能通过其他题目,武功一道,他是没戏了。
    男子方面,君夜离肯定是要出战的,而上次的选拔,无华虽胜出,却也只是临时替他打场子,也可以重新参加比试。马上功夫方面,当然要从左晨兮他们三个当中挑选出一个,至于另一个名额吗,暂时还定不下来,需要再看情况。
    女子方面更不用说,紫凝是一个,就算只为太后的话,她也非出战不可,另一个就不好说了,本来司徒静言的武功比沐烟箩要好,可她被修罗谷的人毁容废了武功,虽然经紫凝诊治,容貌已恢复,可这武功么,哪是说回来就回来的,所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这天,君夜离即命众人直接到魅王府练兵场上进行比试,以决定另一个名额。一大早,所有人就都齐集于此,议论纷纷。
    司徒静言和沐烟箩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尽管她们都没有证据证明,是对方雇人害自己,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根本用不着多说。两人你瞪我,我瞪你,沐烟箩也顾不自己优雅的淑女形象,司徒静言更是不客气,两人这还没上场呢,就要打起来,引得众人为之侧目,好奇又好笑。
    不大会儿,君夜离和紫凝走了过来,扫视场内一圈,周围人立刻安静下去,个个神情肃穆,很紧张的样子。
    “有劳各位,”君夜离冷然开口“今日不讲那么多规矩,能站到最后者就是好手,点到为止,不准伤人性命,否则全家连坐!开始吧。”
    众人打个激灵,立刻应道“是,魅王殿下!”
    当下众人即有条不紊地上前去比试,马上功夫方面,最终是凌亦封骑术精湛,与马儿的配合最为默契,功夫又最高,最终胜出,自是欢喜莫名。
    随后无华下场,依着他超绝的武功,除非君夜离亲自出手,否则在场众人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很容易就决定下来。众人不服气之余,也不禁暗暗纳罕:这孩子也就十几岁上下,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武功和深厚的内力,莫非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不成?
    不管怎么说,男子方面是定下来了,再看女子方面,比赛一开始,沐烟箩第一个站了出来,向四周一拱手“请各位指教!”
    在场女子本就不多,何况又是她第一个出来,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司徒静言。
    在他们看来,会与沐烟箩叫板的,非她莫属,但她现在被废了,肯定不是其对手,就等着受嘲笑吧。
    沐烟箩也看向司徒静言,满眼的得意之色“姐姐前段时间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现在也来了?那,姐姐要不要指点妹妹几招?”贱人,你要敢上来,我绝不留情,不打到哭爹喊娘才怪!
    众人也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司徒静言是否会应战,更有甚者开始替她鸣不平,更觉得沐烟箩此举,太过小人了。
    然紫凝却是神色不变,眼神冷酷而嘲讽:沐烟箩不知她的本事,才会如此狂妄,向司徒静言叫板,等下有她受的了。
    万众瞩目当中,司徒静言缓缓站了起来,走向场中,淡然笑道“既然妹妹指到我脸上了,我若不应战,岂非是瞧不起妹妹——魅王殿下,虽说不能伤人性命,可是刀剑无眼,一会动起手来,若有个什么小小损伤,无伤大雅吧?”
    沐烟箩简直要笑出声:凭你这废了的身子,也想伤到我?你这是在替自己留后路吧,怕我杀了你?好,等下我不会留情的,必要将你毁我容貌之仇,亲手报回来!
    君夜离似是明白她要做什么,略一颔首“偶有失手在所难免,不过打人不打脸,你们都要有分寸,绝不可伤人性命。”她俩的脸可都是经紫凝的手才治好,这要再毁一次,那就只能一辈子那样了。
    “是,魅王殿下。”司徒静言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回眸道“妹妹,那我们开始吧,请。”
    “请。”沐烟箩大为兴奋“唰啦”抽出剑来,气势很足,一声清叱“看剑!”说罢一剑刺了过去,手法轻盈,步子灵活,还算不错——不过在紫凝和君夜离这等高手看来,还是差太远了,想出人头地,再练十年,或许值得一看。
    司徒静言冷笑一声,双臂一振,轻盈跃起后退,落在五步开外,身法说不出的飘逸潇洒,哪里像是废了的人!
    交手只一招间,众人已看出什么,全都惊讶不已:司徒郡主怎么——
    “你——”沐烟箩也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我不是废了,是吗?”司徒静言咬牙冷笑,眼神怨毒“沐烟箩,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
    “你”“我根本没有废!”司徒静言得意莫名,狂声一笑“现在才是我展现真正实力的时候,沐烟箩,你觉悟吧!”说吧右臂一甩,长鞭回卷“啪”一声,狠狠抽在沐烟箩左边腰侧。
    “啊!”沐烟箩猝不及防,痛叫一声,只觉得身上剧痛的同时,更有一股大力涌来,将她推得向左抢出好几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好不震惊!
    “怎么样,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司徒静言将长鞭虚空甩得啪啪响,威力十足“你只要跪在地上,向我磕三个头,承认当初是你害我,以前的恩怨,咱们就一笔勾销,如何?”
    君夜离瞄向紫凝,心下了然“是你?”
    紫凝扬眉“是。”当然是她在替司徒静言治脸伤之时,顺便以灵丹妙药修复了她被损的筋脉,并以内力打通她任督二脉,让她的功力瞬间提升了三倍不止,否则她如何在今日大显神威!
    当然,此法虽有奇效,却毕竟是速成之法,万不可强行运宫,之后还需要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将功力练回来,否则早晚会受其所累,重新变成个残废之人。这一点她已告诉司徒静言,至于人家听不听,就不是她能负责之事了。
    “爱妃,你真是无所不能,”君夜离捏了捏她的手,笑得邪魅“不知道其他方面,如何?”
    其他方面?紫凝眉头微皱,过了一会才品过滋味,尽管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他的甜言蜜语,随时发情,但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那种问题,还是第一遭,她好气又好笑,就着被他握着手的姿势,狠掐他手背。
    “嘶”君夜离疼得嘴角都歪了,眼里却是得意的笑:爱妃恼羞成怒了,哈哈,有效果啊再接再厉
    这边两人打情骂俏,场中沐烟箩已经被司徒静言打了不下十鞭,但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夹杂着沐大小姐忍痛不能的叫声,挡又挡不住,打又打不过,她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样,认不认输?”司徒静言现在居然很知道分寸,打得爽了,就停了下来,很慈悲地给沐烟箩一个认输的机会“你现在认输,还能少吃些苦头,否则——”
    “你、你才认输!”沐烟箩浑身都火辣辣地痛,更是完全没有了往日娴静、优雅的形象,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可能认输!“你、你休想——”事实上她已经在后悔,干嘛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第一个站出来,结果把自己弄到如此尴尬的境地,这要如何是好!
    司徒静言一脸惋惜样,摇了摇头“何必呢,妹妹,你不是我的对手,将来到了六国赛上,也一定会被打的很惨,还硬撑着做什么?趁早认输吧,怎么样?”
    沐烟箩气的脸色铁青:怎么她这意思,自己绝对赢不了,也当不了魅王妃了?“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再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司徒静言眼神一冷“啪”的一鞭抽过去“看招!”
    这一鞭比起之前来,声势凌厉得很,要真被打实了,沐烟箩可有苦头吃了!
    “静言,住手!”一声焦急的大喝传来,司徒阳烨拼命往这边跑“不准打,听到没有?!”
    本来他无颜见紫凝,所以虽然也来了魅王府,但没靠近,只在一旁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等着。谁知道妹妹竟然将沐烟箩打到如此份上,这要再出点什么事,庆国公府跟益阳王府之间就更加不死不休,那还了得!
    也幸得他的及时出现,让吓傻了的沐烟箩侥幸逃过这一下,司徒静言半空一转手“啪”一声大响,这一鞭抽在她脚边的地上,沙尘飞扬。
    “静言,你太过分了!”司徒阳烨后怕不已,白着脸狠瞪了妹妹一眼,转向君夜离,不过不太敢抬头“魅王殿下,这一局是否舍妹获胜?”
    君夜离冷冷看着他“那要问过沐烟箩,是不是认输。”方才司徒静言的条件他听的很清楚,沐烟箩就是因为受不得向她磕头的羞辱,才一直咬牙不认输的,还真是硬气。
    司徒阳烨无奈,回眸问道“沐姑娘,你看这——”认就认了吧,你打不过我妹妹的,何必呢。
    沐烟箩气的浑身哆嗦,又疼又羞,快要哭出来了“我、我——”
    “认了吧,”司徒阳烨赶紧小声提醒她“你认了就走,我不会让你给静言叩头的。”
    沐烟箩一愣,她素来知道司徒阳烨虽然也是益阳王府的人,却心地纯净,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心中多少都是有些感动的,也就相信了他,咬牙道“好,今天是我输,姐姐武功高强,妹妹佩服!”
    “好!”司徒静言得意地冷笑“那你——”
    “沐姑娘既然认输,这一场是我妹妹胜出!”司徒阳烨果然不由分说抓住妹妹的手,不准她多说,抢着道“沐姑娘受了伤,我替妹妹向你赔个不是,你快快回家疗伤去吧,恕不远送。”
    司徒静言急了“哥哥——”
    “沐姑娘请。”司徒阳烨使劲把妹妹挡在身后,向沐烟箩使眼色。
    尽管这样退场,也还是狼狈万分,但比起当众给司徒静言叩头,已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沐烟箩咬牙向紫凝和君夜离施了一礼,说声“臣女告退”就匆匆离去。
    “你别走!你——”司徒静言才追出一步,就被哥哥强行拉了回来,她这个气,吼道“哥哥你干什么,她还没有给我磕头,太便宜她了!”
    “行了!”司徒阳烨脸一沉,厉声道“静言,得饶人处且饶人,沐姑娘已经认输,你还想怎样?再胡闹,看我还管不管你!”
    司徒静言对这个哥哥总还是有些畏惧的,虽百般不服气,可沐烟箩走都走了,她也只能恨恨地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懒得理他。
    这场闹剧下来,最终的人选也基本定下,众人也不多做停留,各自散去。
    回到房中,君夜离道颇有些不屑“司徒静言心性狭窄,报复心强,绝对不好相与。”
    紫凝不置可否“沐烟箩也不是善男信女,她两个打得不亦乐乎,我们不是乐得清闲。”
    君夜离失笑“说的也是,不必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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