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自信的丈夫,决定为了治疗自己和妹妹的心灵创伤,而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很煽情的剧目呢。"

    我感觉到他话里的讽刺,没有回答。亚力克站起来,走到我身前。隔着眼镜,我看到他正眯着眼睛看着我,我避开他的视线。

    他发出笑声。那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并非真正想笑而笑出的声音。

    "怎么?现在突然不敢和我的视线相对了?因为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老婆了吧。这样的话,最开始的事情又怎么说?"

    我吸了一口气。

    "既然你一定要提起--我本来是希望最后能平静的把事情完结的。亚力克",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的身体似乎一僵,我继续下去。"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是两个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游戏,从最开始。而且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耸肩,"似乎是你先诱惑我的……"

    "我不是再说那个!--"

    亚力克似乎在烦躁着什么,他将眼镜摘下,于是,我再次和那犹如万花筒般不断变化的眸色相遇。就算不了解情感转移者的人亦知道,眼睛的颜色不停变化,是他们情绪相当激动的征兆。

    "我是说最初--在机场上相遇的时候,你隔着眼镜就能和我的视线遇到,还有知道,当我第一次摘下眼镜,你也没有露出惊讶,畏惧,或者好奇的表情--好奇也许有些,但是普通的好奇,不是象其他人那样,知道我的身份后,就会散发出的那种性的欲望!"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如果他是在指责我第一眼就看穿了他--看穿?到现在我开始怀疑,我甚至是否曾经了解过他--那么那只能归结我的视力极端优秀。事实上即使是大白天,我也能在天空中分辨出最明亮的那些星星。至于说一开始对他没有产生性欲,毕竟,在此之前我一直是并且也确信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

    也许是我的反应让他相当失望,他坐回座位,将手埋在头发中,头低垂到接近桌面。我看着他,不知为何想到那天晚上,当他拒绝我伸出的手时。我想那无论对他,或者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说,你还是在报复。"

    亚力克突然开口,声音相当苦涩,我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时,我发现他的眼睛成为怕人的红色。

    "你是在报复那天晚上的事情?因为我终于还是没能完全放弃--无聊的自尊也好,对自我的最后一点坚持也好。你是在报复我没有把最后一丝自我也打碎在你的眼前?"

    亚力克站起身来,不需要他发挥情感转移的能力,我也知道他现在处于极端激动的状态。他看着我,咬着嘴唇,我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事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过了一会,他闭了下眼睛,似乎终于下了决心。眼睛的颜色迅速变淡,而支撑他的力量似乎突然离开,他跌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如果我说抱歉呢?如果我说我已经后悔了呢?这两个星期每天我都期待你能出现,希望你能踏出最后的一步,逼迫着我到没有选择--不用选择的地步。然而你没有来。你是,完全已经把我的事情放弃了,或者干脆就是忘记了呢?"

    他说着,声音很慢,但我发现自己无法插进。他放下遮住脸的手,站了起来,脚步似乎有些不稳地走到我身边,伸出手。

    "昨天我看到你的妻子,看到她眼睛的一瞬间,我知道你说的是错的。她并没有背弃你,她仍然爱着你。如果那时候我就能下定决心,那她就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亚力克的语气中,有着什么让我不寒而栗的感觉。他那彩虹般的瞳孔,现在正折射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疯狂色彩。

    "亚力克,你……"

    亚力克看着我,那种绝望的神情,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怖。

    "现在我全部都放弃,自尊也好,职业也好,身体也好,全都放弃--你赢了,你最后还是赢了,现在你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

    亚力克抱着我,慢慢跪倒在地上。

    "不要离开我……"他说。

    "不要抛弃我。"

    16。

    我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情,是给我的母亲打电话。

    "耗鹊那榭鋈魏瘟耍俊笔撬的第一句话?br> 若是之前,我可能会啧啧回去,听起来倒很象个关心女儿的母亲嘛,可是我在纽约的一个半月却也没有听见她询问珊娜的消息。但现在我没有做那种事情的心思。

    "她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医生手里,那医生也想把我控制起来,你最好让你的丈夫调动力量把珊娜救出来。"我这么告诉她。这是最接近现实的情况,然而我的母亲却以为我是在和她开玩笑。

    无法沟通。我们仍然是无法沟通。

    我挂上电话,叹了口气。也许母亲并没有过错,是以为一下子所有事情就可以变的美好的我,想法过于不切实际。

    首先要做的是找工作,虽然休息了接近一年,可是之前的朋友和人脉还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曾经精神崩溃的中年男人,不过那又怎样?当然做那些明星橄榄队的教练是没有可能的,但世界上并非明星的橄榄队也有许多。

    我开始按着通讯簿开始打电话,并非每人都那么热情,但也远非我之前想象的冷淡。打了若干电话,敲定了明天与后天的三次面谈后,我决定犒劳自己一杯酒。苏珊刚准备去上班,我们在房门口吻别,回头时我看见迈克,我的儿子,站在大厅的走道看着我。

    我转开视线。我是说迈克长得和我的大哥并没有那么象,但每次我见到他,却无法不想起大哥。但是这并不能构成我不和他交流的理由。无论如何,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所以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最近怎么样?"欢快的语气自己听着都虚假,迈克看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不知什么,转身就跑开了。我耸了耸肩,并没有泄气,万事开头难嘛。

    之后的一星期,我忙于各处的面视。许多工作只是暂时性的,但也有一些俱乐部对我的档案发生兴趣。到了周末,我已经敲定了两家的教练和另一家的领队。因为都是业余队,所以时间可以错开。

    当然,就算再有这么三份工作,我拿的薪水也还是比不上苏珊的一半。但这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在这么多年后,我终于开始对一件事情有兴趣了。不是那种淡然的兴趣,而是真心想把它做好的兴趣。也许去纽约毕竟还是值得的,虽然对我的妹妹并没有帮助,但是对我而言,将童年那些噩梦般的经历说出,使我能不再在一次次的睡梦中重温他们了。

    星期六是迈克所在的球队比赛的日子,我架车去的路上才想到,自己大约已有6年没有去看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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