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我竟还有些想要追赶富人富态的味道哦!瞧我身上这些多余的肉,燕丹就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总逼着我吃掉本该是进他肚子的食物,那我就不至于比他还胖。幸而我身材还算匀称,及时刹住后没有再往上堆肉。
    母亲给我取这名字,想必是希望我能飞跃腾达,攀上高枝,彻底的摆脱苦难命运的枷锁。可她哪里知道长大后的我的这副尊容,别说攀高了,就连做下人也时常被人挑三拣四的。母亲要早知如此,也就不必糟蹋这幽雅的名字了。
    与我相比,燕丹的模样没有一丝缺陷,脸上五官完美得如同雕塑一般,俊美得超凡脱俗,每每看得我羡慕嫉妒恨。
    不知何时,夜黑沉沉地压了下来,四周静寂得只听得见马儿的踢跑声,在这霎有节奏的声响中我们相依着睡去。
    次日醒来,我们惊奇地发现马车外面的马儿不见了,连同赶马的车夫也失去了踪影。
    我和燕丹面面相视,哭笑不得,猜是马夫把马儿偷了,我们只得背上行李慢慢地在这幽静的小路上走。
    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道路旁出现了一间茶旁,也不管老板是不是只卖茶的,我们进去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问他要饭吃。老板受不住折磨,最后在燕丹的银票的趋势下拿出了他和他孙女的午餐。
    这茶旁里有几个茶客,其中一个是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的壮汉。
    我二人狼吞虎咽之际,茶旁里进来了一男一女,不问三四就吵闹着追打,燕丹看不下去,出去说了几句公道话,不幸引来了那男子的不爽,害得我只好出马为他摆平。
    忽然,矛盾的高峰,那男人向那女人使了一个眼神,二人就同时倏地跑出了茶旁。
    搞不清楚状况,回到桌上,我们陡然发现包袱不见了,连带邻桌上的醉汉也不知去向。
    知道被窃了,我们苦恼得瞪眼,想要去追,放眼望去,却是早已不见了那几人的踪影。
    我们的行李就只剩一支箫和一张琴了,少得可怜,其实这两样东西也是价值不菲。幸而那偷盗之人不识奇物,这才漏掉了让我们有点可拿的行李,日子实在撑不下去时,变卖来也可以度日。
    背好琴,拿好箫,我正要走,却见卖茶老伯的孙女提了一小包东西过来,“姐姐,这还有几个馒头,你留着路上吃,从这到京城也还有十几里的路程,走快点的话你们天黑之前定能赶到。”
    “京城?我们青扬皇朝的京城?”我的脑袋一阵轰隆,从燕家跑出来,我们就是要避开卢伟雄的爪牙,离京城越远越好,卢伟雄在皇宫里当太监,这儿可算作是他的地盘,如今逃了这么多天,逃来逃去竟逃到人家的手掌心里来了。
    “是呀!姐姐,你不知道吗?”小姑娘看起来很天真的模样。
    “哦!谢谢你。”接过那袋纸包的馒头,我晕晕乎乎地走去赶上燕丹,把这事告诉了他。
    “那你说怎么办?”燕丹悲催得停住脚步,他见识过卢伟雄的手段,要真被他发现行踪,到时只怕难逃一死。
    我茫然地看着燕丹,摇摇头。诺大的事,关乎生命,稍不慎就得到阎王爷那报到,我岂敢随便拿主意?我知道燕丹着急,可是他的生命让我来作抉择,我也很为难。
    如果我出了主意,那燕丹今后的安危我就得全全负责了,如此重任我的肩膀还太窄,我扛不起也不敢扛,所以我只有沉默。
    地上的枯草被我们漫无目的地地贱踏着走了很久很久,随着我俩心情的凝重,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死寂。
    沉默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抬眸一观,周围竟然没有人家。
    突然,燕丹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我的脸,“子西,你说,我们敢去京城吗?”这会为了生命,我们都忘记追踪钱的事了。
    望着燕丹满含希翼的眸子,我很想帮他,可我还是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
    燕丹急得一把抓住我的双臂,“你什么意思嘛?到底是能去,还是不能去?”
    “可以去,也可以不去。”说出这话,我自己都想喷饭。
    燕丹一甩手,“你这不是废话吗?真是问了也白问。”
    “阿丹,你爹娘不在身边,你应该学会自己拿主意了。”我总算说了句有质量的话。
    “我知道,可是现在我爹娘不也是拿姓卢的太监没办法吗?”
    “这倒是,那我们还是去京城吧!”我不忍心他再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着方向,于是大胆地说了出来,但这话自我嘴中吐出后,我心下也害怕。
    “怎么说呢?”燕丹不解地望着我,据多年的了解,他知道我一定有原因。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卢伟雄在京城,但我想他不可能想象得到我们竟敢来京城落脚,他既然想象不到,那我们就去做。”推想下来,我也有一些把握。
    燕丹双目转了转,道:“他要是想象到了呢?”
    “那我们只有赌一赌了,其实,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在这里没人认识我们,如果我们自己不说,那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是从燕府出来的,既然没人认得我们,也没人知道我们的底细,那我们还怕啥呢?你该知道,在燕府也很少有人知道你叫燕丹。”
    燕丹回味几遍我说的话,点点头道:“照这样说,那我们岂不安全得很?”
    “暂时是这样,这都是拜你爹娘所赐。”我这时不得不承认燕书九的高明了。
    “和我们一起出来的马夫他知道吗?”燕丹想了想,还是有些疑虑。
    我沉吟一阵,道:“以你爹的先见之明,恐怕他知道的也不多。”
    我的推断不无道理,在燕府了解燕丹最多的大概只有我。我是他们家专门买来伺候燕丹的,每天基本上寸步不离,也基本上难腾出空去玩。
    不过,不是我想寸步不离,而是他太孤独了根本不想我离寸步,因为我在当他跟屁虫的同时,我也是他唯一的玩伴,除了我以外,他再没有可说话的伴,很多时候他甚至不敢得罪我,生怕我一生气就不理他了,作为少爷,他确实活得够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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