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穹音有些轻哑、惆怅的话声,一旁的女侍一半笑开了花,一半则彻底傻了眼。
    原来她们的主公也不是真禁欲得那样彻底,况且她们的主母早与主公圆过房了呢!
    但令她们傻眼的是,只有主公一个男人的主母,竟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们的主公每回趁她不注意盯着她瞧时,那副极力隐忍着想直接将她生吞活剥而做出的克制与努力
    “更何况?”
    “更何况我老哭着在他怀里昏厥”
    听到这里,不仅女侍们傻了,连巧姐都傻了,因为她们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有些传奇般事迹,比男子们都坚忍卓绝的姜穹音竟会哭泣!
    她们那傻主公到底在搞什么哪!
    当初圆房时,他是怎么粗鲁的对待她,以致让她至今心底依然带着有阴影啊“主母您哭了?”
    “虽非我所愿,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控制”听到巧姊一向淡然的嗓音竟出现了变化,姜穹音别过脸去轻叹了一口气,眼底的轻愁更甚了,但不知为何,一想及曾被蒙赫图拥抱着的自己,想及他如何让她彻底没有了自己,她的身子忍不住轻轻发热,双颊更不由自主染上一抹淡淡的红。
    “您除夜之外的其他夜也哭了?”望着姜穹音脸上那抹随着话题出现,且动人至极的嫣红,巧姊突然意识到她“哭”的原因,似乎与她们所认知的有些不同,因此连忙追根究底的问下去。
    “嗯。”轻轻点了点头,姜穹音的神情有些懊恼,但双颊的嫣红却更迷人了“在那种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整个思绪都不知飘哪儿去了,哪还有空理会自己哭没哭。”
    “咳敢问主母,您说的‘那种时候’,是哪种时候?”
    “就整个身子瞬间炸开,脑子一片空白,一股惊天的愉悦疯狂在四肢百骸流窜,连话都说不出,可他口里还非来来回回问‘被我凌辱到极致了没’的时候。”
    听到“凌辱到极致”五字时,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回想姜穹音描述“那种时候”的内容,分明是女子被宠溺到极致才会存在的高潮状态啊!
    她们的主公会不会太别扭了点啊?明明就把这什么都不懂得主母宠上天了,干嘛非说凌辱啊?
    不过,她们的主公竟会在乎主母高潮了没呢,还回回问呢,简直太铁汉柔情了啊。
    一想及自己的主公竟这样懂事,侍女们都想要转圈撒花了。
    “您,嗯‘极致’了吗?”
    “要不我哭什么呢?”
    上苍,她们的主母原来是个高潮时会控制不住哭泣的惹人怜爱女子,难怪她们的主公有机会疼爱她时,会彻底收不住手啊咦,等等,她们这群旁观者乍听主母哭时都吓呆了,那她们那身为当事者的傻主公,岂不是整个崩溃了?
    啊,知道了,她们那傻上天的主公一定以为主母哭时因为痛苦,一心认定是自己伤害了她,所以才会宁可日日去寒冰湖里泡水,也再不敢碰她一下。
    “主公,咳每回最后都放肆在您体内了吗?连初夜也是?”当一切真相都明朗后,巧姊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因为据她所知,身为族长候选人,经验也足够丰富的蒙赫图,若不是潜意识认定了怀中女子就是主母候选人,是绝不可能不做任何防护措施而随意放肆的。
    “要不我昏什么呢?”
    望着姜穹音益发懊恼小脸上出现的点点羞涩,那完全只属于女子因谈起自己钟情的男子而散发的动人神情,巧姐的目光缓缓朦胧了。
    这对小儿女,根本由一开始就是两情相悦嘛,害她操了那么久的心
    虽蒙赫图没有多说,但在姜穹音到来那日,望着他凝视着她的眼神,巧姊便隐隐明白,这名成为巨兽族主母的特殊女子,不仅是她莞国的郡主,更是当初他在莞国搭救自己时,那令他听及“郡主”、“凌辱”二词便暴怒,并让他用那般苍凉语气说出“如何挽救”那句话的正主!
    身为莞国人,巧姊自然知晓巨兽族与莞国间曾经的纠葛,更知道她的主公确实如同他自己所言,盛怒下“凌辱”了姜穹音,所以望着他那头赎罪白发,望着他铺天盖地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宠溺,她也只能在叹息声中心疼着他,更心疼着她那为莞国付出一切,却从未当过一天自己的郡主。
    但与姜穹音相处过后,巧姊慢慢知晓他们曾同窗三年,而那三年里,向来不喜中土人的蒙赫图,其实一直默默关照着姜穹音,她也知道了“闪电”的来由,并在聆听的同时,还对他知之甚深,只是由于姜穹音向来不懂情、不懂爱,对心底缓缓滋生的情愫根本毫无察觉。
    而今,在了解一切后,她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情感表达完全缺乏天赋的蒙赫图,与对情之所向彻底浑然不觉的姜穹音,在那样的情境下相遇后,虽看似一个是凌辱者,一个是被凌辱者,但他们的拥抱根本毫无凌辱之实,反倒是两颗早已默默吸引着的心灵,对对方心与身的双重渴求
    “巧姊,我的怎么做,他才会愿意抱我?”在将困扰自己已久的心情都吐实后,姜穹音抬起眼眸轻望着巧姊。
    “主母,您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在主公耳畔轻唤三声他的名便行了。”
    “这样就行了?”姜穹音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若是您,这样就行了。”
    在巧姐带着笑意的淡淡话语声中,寝室外不远处的花园也传来了一声呼喝。
    “主公到。”
    “主母请稍后,荣我等前去迎接主公。”
    对姜穹音欠了欠身,巧姐带了几名女侍迎了出去,当发现蒙赫图望向姜穹音平素停放坐骑,如今却空无一物而目光微微一黯时,知晓他又胡思乱想,误会姜穹音不想与他同行的巧姐不动声色地说道:“主公,主母今日的服装不适合骑马。”
    “嗯。”听到这话后,蒙赫图立即回身唤道:“把那辆马车开过来。”
    “是。”
    “主公,主母在屋里等您了。”
    “嗯。”又听了一声,蒙赫图大步进入姜穹音屋内,然后在望见她第一眼后,便再也动弹不得。
    “参见主公、主母。”
    身旁的下人们一见两人都到了,立即恭敬问安,可蒙赫图跟姜穹音都没有回答,因为他们都忘了回答。
    蒙赫图一直知道姜穹音美,但他却从不知她能美得如此娇柔,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她美得他什么都忘了,只能痴傻的望着她轻扇着的长睫毛,望着她眼波轻轻流转时的柔媚双眸,望着她水润饱满的红唇,望着她那一身只会出现在他梦中的婀娜、丰盈与纤细
    姜穹音从不觉得蒙赫图难看,从来都不曾,但她缺从不知穿上巨兽族传统服饰的他,竟是如此挺拔豪迈,如此阳刚俊美。
    他的衣衫,与她的恰恰相对,黑中带着红,宽边开襟长衫,半露出他结实且肌理分明的壮硕胸膛,那样狂野而且性感,他仅用一根红系带系在脑后的银白发,及飘散在他耳畔的飞扬发丝,让他本就刚俊的脸庞五官更显俊挺,绿眸更显深邃。
    斜扣的黑长披风,黑色的硬皮长靴,让他的身形看来是那样高挺,双脚是那样修长,而他右耳上的三个银环,与她左耳上的三柳银坠,在灯火映照下出现的银光,更是不断彼此闪烁交错。
    在明明站着许多人却只剩呼吸声的屋里,他们就那样傻傻的望着对方,忘了时间,忘了地点,除了彼此,什么都忘了
    此情此景,蕙质兰心的巧姐自然不忘来个最致命的一击“主公,方才由于小的们粗心,将水洒在了地上,以致地上有些湿滑,为怕弄脏主母衣裳,能否请您抱着主母上车?”
    “嗯。”终于由梦中醒来的蒙赫图闻言,粗应一声后,缓缓朝姜穹音走去,轻轻拦腰一抱,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左手臂上,眼眸由头至尾没离开过她的眼眸。
    “原来你把它藏在这儿”而这时,看着自己原本垂在胸口的银链,然后发现,他的银链上同样坠着一颗黑坠,如今,两颗带着磁性的黑坠,就在他们胸口间轻轻吸合在一起。
    “恩。”望着姜穹音轻轻伸出小手,将那吸合在一起的两颗黑坠轻轻捧在手心中时,蒙赫图的嗓音是那样低沉。
    “我不想它们分开。”抬起眼眸,姜穹音望着那双醉人的绿眸,轻轻呢喃着。
    “嗯”在彻底喑哑的嗓音中,蒙赫图就那样抱着姜穹音向马车走去,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待马蹄声慢慢远去后,原本静无人声的屋子里整个炸开了。
    “上苍,我们居然还没被他俩眼中的恋火烧成灰烬,真是奇迹啊”“见过暧昧的,还真没见过暧昧得连我们都跟着脸红心跳的哪!”
    而就在所有人红着脸,不断兴奋地发表心得时,巧姐突然眯起眼。
    “聊什么呢?还不快把主母房里的火盆子都烧上!”
    “巧姐,这宴不是得连开三天?”听巧姐这么说,女侍们有些纳闷的问着。
    “瞧主公那摆明了兽性全开的野样,没当场吞了主母已是他能力所及的最极限了,你还想他撑上三天?”一转身,巧姐丢下话便向屋内走去,而眼底全是笑意。
    “哎呀,巧姐真不愧是巧姐哪,心眼就是跟银盘儿一样亮,话不多,但字字句句都狠踩在点子上啊走,姐妹们,烧火盆子去啰。”
    因姜穹音的一句“我不想它们分开”抱着她上了马车后的蒙赫图,在将她放坐至他腿际上后,手便没有由她纤腰离开过
    他想要她,真的好想、好想。
    但不可以,绝不可以,因为他,只会伤害她
    所以不想再伤害她的他,虽努力忍住一切想望,可纵使如此,他却依然忍不住自己那悄悄注视那张让他痴迷绝美小脸的眼眸,忍不住自己轻轻摩挲着她发梢的脸庞,以及那让她身上比过往跟迷人的女子馨香将他彻底围绕的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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