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设在御花园的宴席,我讨厌御花园,讨厌御花园里的凉亭,讨厌御花园绕亭而去的流水,甚至连流水中杵着的那块丑陋的石头我也讨厌!

    我对御花园的恨之切,让我整场宴席下来都是皱着眉的。

    “惠王身体不适?”那个一直看着我的安亲王突然问我。

    身体倒还好,就是这御花园实在是让人眼烦。这话我能当着这些人说吗?当然不能!

    “无碍。”我尽量克制着自己。

    “如果身体不适就不要硬抗了,”皇上也开口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下我还能推辞吗?自然得乐呵呵地答应了。

    大概是酒喝得太多了,出了皇宫没走几步我就把喝下去的酒水都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皇宫,最后竟然连几口酒水都还了回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回到我的惠王府,往我住的那处院子走过去,路上竟然也有一处池塘!池塘里也建了亭子和假山!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妥,但是我还是很生气,当即就让人把亭子和假山全都推倒了,还让人尽快把池塘也给填上。

    那些下人自然不敢违抗我的命令,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动手了。我觉得自己肯定像极了稍微得势就为所欲为的蠢蛋!但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并不在意!

    唉,不知道自己先前和水池、假山、凉亭都结下了什么梁子。不过一般人怎么会和这三样东西结下梁子呢?一般人应该都喜欢给自己的宅子里建这三样东西才对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自己很暴戾,那就是我极其厌恶翠绿色的衣衫。惠王府的丫鬟都穿着翠绿色的服饰,我一气之下让管事全给换成粉的了。

    皇上对着王府大概还有几分感情,我刚让人把池塘填上,他就亲自来了惠王府。虽然说是要和我商量“正事”,但总是有意无意地问我池塘的事。

    这皇上还真有点小气,填都填了,难不成还让我现挖一个还他?再说了,整个惠王府都给我了,他也不在乎这一方小小的池塘吧?

    而且,皇上说的“正事”不是什么朝廷要事,而是家长里短!我这没家没室的,哪有什么家长里短和他说?要不是看他是皇上,我肯定是下逐客令的啊!

    “你可还记得你重伤之前的事?”皇上终于问了点有用的话了。不过,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依然没有记起。”我老老实实地说。

    “那你想知道吗?”他问。

    我想啊!我平白无故地到鬼门关溜了一圈,你说我想不想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

    “想。”我又老老实实地说。

    “你可还记得安亲王?那日你在宴席上见过的。”他问。

    安亲王?有印象,我敬了他不少酒,结果把自己灌醉了。

    “记得。”我回。

    “瞥去君臣关系不谈,我与你只是堂兄弟。”皇上对我说,我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奇怪。

    “是,臣知道。”我回。皇上,您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那个安亲王才是你的亲兄弟,他比你我年长两岁。”皇上又说。

    对此我并不惊讶,我的堂兄弟是王爷,后来还做了皇帝。我的亲兄弟也应该是个王爷、世子之类的人物才对。只是没想到那个安亲王竟然就是我的亲兄弟,着实让人震惊。

    “安亲王要娶亲了,出于礼数,你得去看看他。”皇上说。

    这点礼数我能懂,但是,为什么是由皇上来转告我这件事?虽然我是皇亲贵族,但我的架子应该还没有大到这种地步吧?这皇上让我很惶恐啊!

    “臣知道。”我说。

    皇上来一趟好像就是为了告知我这件事,说完就准备起驾回宫了。我叫住了他。

    “皇上,臣有一事不知。”我说。

    “但说无妨。”他回。

    “为什么我会在惠王府养伤,而不是在安亲王府?”我问。

    皇上竟然有些为难了,难道我说错话了?是你让我但说无妨的呀!

    “不论怎么说,我都应该和安亲王更亲近些才对。”我又说,“为什么现在安亲王的婚事,却要陛下您来转告我呢?这不合情理。”

    “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这事说来话长。”皇上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太奇怪了,我自知自己不是一个行事冲动的人,应该不至于得罪自己的亲哥哥以致于自己要寄人篱下。我也知道自己应该不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不至于和石头池塘这类的物件儿斗气。这之前肯定发生过很多事!

    虽然我可能真的和自己的亲哥哥有些嫌隙,但毕竟是兄弟,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再说了,我可没有违抗皇命的能耐。

    知道安亲王要娶亲之后,我就让人备下了厚礼,亲自带人去安亲王府祝贺了。

    到了安亲王府之后,那个安亲王对我很不错,还让我留下住几天。我也是个王爷,我王府上下也好几百口人呢,哪能说留就留?再说了,即便我和你是亲兄弟,我现在也不认得你啊。说不定我们先前还有仇怨呢,你万一害我怎么办?

    我执意要走,他也就没有强留了。只是嘱咐我大婚的时候一定要去喝喜酒。我应下了,这都是应当的。

    离开安亲王府的时候,我在安亲王府的门口撞见了一队不知要去做什么的士兵。

    不知道是不是我中邪了,我看到那些士兵的佩刀的时候,肚子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伤口竟然又开始疼了起来。而且疼得我腿肚子直发软。

    回到惠王府我就病倒了,那道伤疤疼了好几天,疼得我连水都不怎么喝得下去。好不容易伤口不疼了,旧疾又复发了,身上一阵一阵地冒寒气,浑身骨节疼得要命,床都起不了。结果,我错过了自己亲哥哥的大喜之日。

    我原以为那个安亲王会大怒,然后和我彻底决裂,永远不认我这个弟弟。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带着刚过门的嫂子来见我了。

    我这带着一块疤的脸本就不怎么好看,现在顽疾缠身,脸色更是吓人,我并不是很想见客。但如果我不见也太不识抬举了,新婚燕尔的夫妻来看我,我再闭门不见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们两人都不怕我这副样子冲撞了他们的喜气,我还怕什么?难道怕他们给我冲喜了?

    我见着安亲王娶得那位姑娘了,长得很俊,看着也很机灵。听旁人说,姑娘家本身也是一方富贾,这姑娘还曾经多次救安亲王于危难之间。即便地位是有些悬殊,这二人之间的故事也算得上一段佳话了。

    这话听着着实不怎么靠谱,这陆卓英本就是安亲王的儿子,现在又承袭了爵位,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多次陷入危难的人。这姑娘又怎么能多次救他于危难之间的呢?再说了,即便陆卓英真的曾多次陷入危难,能够有机会救他的人也应该是随从之类的人,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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