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却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看了眼天色,心里一惊,费琳怕是等久了,于是赶紧跑回去,路过假山时,发现落在那儿的乌鸡和菜都还在,顿时轻轻疏了口气。

    打开门时,客厅里像台风过境,一片凌乱,沈凌涛默默关上门,在玄关处换了室内拖鞋,走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费琳,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一手握住费琳的手,轻轻地开口,像是怕吓到什么。

    “妈,我回来了,你看,”他拎起手里的装着乌鸡的袋子,笑道:“我饶了远路去给你买了只乌鸡,我们今晚吃山药炖乌鸡汤怎么样?”

    “为什么关机?”费琳冷冷地问,神情渐渐狰狞,“连你也这样对我,为什么关机,啊,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沈凌涛知道费琳这是又犯病了,扔掉手里的东西,一把抱住费琳,雨点般的捶打顿时落在背上。

    “妈,没有,我不会走的,不会走的,只是手机没电了,不信你可以查我的手机。”

    “你没骗我?”费琳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扣住沈凌涛的手臂,神经质地问道,一双眼睛微微凸出,眼黑少眼白多,看着可怖。

    沈凌涛知道这个时候眼神一定不能闪躲,于是看着费琳的眼睛,说:“没有,妈,你看,这手机是不是开不了机?”

    沈凌涛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费琳扑上来抢走,一阵疯狂的扭按后,露出一个似喜似狂的笑容,然后眼神渐渐清明,沈凌涛一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费琳的变化,见费琳终于恢复正常,才再开口:“妈,你今天浇花了吗?”

    “啊,你看我这记性,”费琳站了起来,焦急道:“我这就去浇。”

    “妈,你慢慢浇,我去准备晚饭。”沈凌涛也跟着站了起来,正要往厨房走,却被费琳抓住衣摆。

    “你这里怎么会有血?”

    沈凌涛低头一看,原来是从野花身上沾到的血,本来外套胸前衣襟上沾了很多,沈凌涛干脆脱了暂时放在诊所,没想到里面的t恤也有,于是他装作惊讶地回道:“可能是经过鱼摊时有人杀鱼不小心溅到的。”

    话音刚落,费琳的眼泪就落了下来,“都怪我,都怪我留不住你爸,你本来好好的沈家大少爷,现在却要去菜市场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都怪我,呜呜……”

    “妈,不是你的错,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够了,沈继宇只会打我。”沈凌涛安慰道,不想哪句话刺激到费琳,她猛地扇了沈凌涛一个耳光,破口大骂:“谁让你不听话!”

    沈凌涛被打得头偏向一边,然后默默低下头,任由费琳戳着他的肩胛骨,对着他的手臂后背又掐又打。

    “我从小跟你说要听话要听话,你总说你听话,你要是听话继宇怎么会打你,啊?你本事大,竟然还敢气死奶奶,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赶出沈家!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听话!”

    沈凌涛自虐般地承受着费琳暴怒的巴掌,这是他应得的,他平静地想着,奶奶的确因他而死,没什么好辩解的……

    ……

    夜幕悄悄降临,沈凌涛轻轻地关上费琳的卧室门,扫了眼凌乱的客厅,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往阳台走去,关上推拉门后,拨通了费琳主治医师韩赫的电话。

    “喂,韩叔,是我。”

    小区的四处点着地灯,石子路上,三三两两地走过饭后消食的人。沈凌涛目光不经意地注视着一家三口,4、5岁的小男孩挂在中年男人的手臂上,一旁的母亲双臂张开护在男孩身旁,随时准备接住自己调皮的孩子。

    “你妈妈是不是又犯了?”手机听筒里传来韩医生焦急的声音,“这才一周不到。”

    沈凌涛低低地“嗯”了声。

    那头立即气急败坏起来,“我早说过你妈这个样子不应该放在家里,她这样不行,你明天就把她带过来,这回一定要听叔的!”

    “我妈会受不了的,那种地方她没法呆的,”沈凌涛曲肘撑在阳台栏杆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了太阳穴,苦笑道:“她没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也要离开她。”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电话那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和你妈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对待,你妈从小就脑子好,心气高,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看不开,唉……”

    “韩叔,你也别难过,我会对我妈好的,”沈凌涛反而安慰韩赫道:“我妈总有一天会好的,她一直希望我出人头地,只要我出名了有钱了,她开心了,就会慢慢解开心结的……叔,我、我觉得你之前开的药可能没什么效果了。”

    “我就是怕她以后离不开药,所以开得很谨慎,照她这个频率,唉,这样,我明天下午四点到你家,看看你妈,再想想怎么办,你妈这样,你要多跟她交流,经常带她出去转转。”

    “嗯,我会的,可是,妈她……不肯出门……”沈凌涛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在小区里散散步也好,这样一整天窝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好,我尽力试试。”

    挂了电话后,那温馨和乐的一家三口早已走远,沈凌涛转过身,双肘撑着栏杆背靠阳台,仰头望着夜空。

    城市的光亮恍如白昼,夜幕上一颗星子也看不到,只有一轮下弦月,孤零零地挂在树梢上,散发着惨淡的光芒。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阵又一阵的疲惫像潮水一样席卷着沈凌涛的身心,他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像是在发呆,远处的欢声笑语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听起来像隔着一层水膜。

    沈凌涛目光平静,身体越来越后仰,眼看着就要掉下阳台,突然,整个人朝前一站,刚才的死寂绝望仿佛是错觉,他又是那个笑如微风的俊美青年,轻轻地走进客厅,开始收拾东西。

    ☆、第4章 猫医生

    明明很累,沈凌涛昨晚却睡得很不踏实,一是烦恼太多,二是担心野花,本来今天周六,可以多休息一会儿,结果他六点钟就醒了过来,因此脸色苍白得可怕。

    跑完步,准备好早餐,费琳正好从卧室里出来,沈凌涛一边乘粥一边说道:“妈,我做了银鱼粥,还有荷包蛋。”

    “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起得这么早,我还想着给你熬些山药芡实粥,你最近不总是闹肚子吗,芡实养胃。”

    费琳小声抱怨道,眼角却弯起一道褶皱,看起来就像是所有看见子女早起给自己做早餐的母亲,明明很欢喜,却要嗔怪上两句,跟昨天的疯狂判若两人。

    “那我们明早就喝,妈你煮的一定很好喝。”沈凌涛笑嘻嘻道:“今天你就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我能得几分?”

    “贫嘴。”费琳脸颊上飞起两抹红云,低头轻缓地舀起一口粥,一点声响都没有,尽管已经不是什么沈太太,她始终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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