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变故

    竹筐底部带着尖锐的棱角,不偏不倚砸在那人额角上,空气里立时漫上几分血腥,砰地一声闷响。

    临绾千只觉肩头力道一松,奋力挣脱那只手的钳制,转身便跑,却不曾想林中还藏着一个人,跃两步便追到自己身后,临绾千只觉脖颈上一股钝痛传来,眼前阵阵发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栽去。

    恍惚间自己被扛了起来,往林中跃去,眼前渗漏下来的阳光越来越少,一直到林中深处,临绾千只觉身子一个翻转,便被扔到了地上,背上闷闷的痛感瞬间传遍的四肢百骸,神思却挣扎着清明了几分,伏在地上咳了两声。

    她被摔得呼吸不畅,眼前景物也忽明忽暗,阵阵发眩,手肘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却又被人一掌推了回去,脑袋砸在弯起的胳膊上,昏昏沉沉间听一个声音道:“赶快处理了,免得被那位赶上,生出什么事端。”

    另一个额头草草包了,仍往外渗血,口气咬牙切齿,瞪着她的眼睛里却冒出贪婪的光,蹲下身靠近她,带血的手指钳住她的下巴,邪笑两声:“此处隐蔽,谁能知道,反正也快死了,倒不如先让咱们两个爽一爽。”

    “你疯了!”“老子这一下还要白挨不成!”那人猛地转头,盯了对方一眼,眼底皆是不屑和愈浓的淫|色|,“你不敢,外头守着去!”

    临绾千脸上沾血,反胃感频频上涌,恍惚间听到这话,神思顿时清醒了大半,身上却被摔得使不出任何力气,左肩处仍传来阵阵剧痛。

    钳住自己下巴的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冒出精光:“当真是个美人,今天就让大爷我好好享受享受!”说着就要去扯她的衣襟,手上力气极大,外裳被毫不费力的撕开,刺啦一声响。

    临绾千呼吸猛地一滞,下唇因被咬的太过用力,渗出颗颗血珠。

    压制着她的人因疼痛和兴奋双目充血,忙不迭去解自己的腰带,身下的人竟突然猛地坐起身,拼尽全身力气一拳锤向了自己胸口。

    那人眼睛转瞬瞪得溜圆,面上生气和淫|笑遽然褪去,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的手。

    虎口处露出一段银色流苏,与其相连的尖刃准确无误的刺在心脏里,纤瘦的手指间隙中汩汩涌出鲜红的血。

    临绾千忍住眩晕,猛然拔出发钗,一把将他推下身,在他喊出声前狠狠捂住了他的嘴,手中锋利钗尖还闪着血光,戳破了他的脸。

    林外传来不耐烦的一声唤:“好了没有!之前逛|窑|子怎么没见你这样厉害!”

    那人口中不断涌出血沫,挣扎半晌终于不动了,临绾千手指冰凉,剧烈的喘息着,险些坐倒在地上,慌忙拢紧了衣襟,扶住树干站起身,忍住急促的心跳,无声向一旁挪着步子。

    树林中穿过一阵凉风,身后蓦然炸开一声厉喝:“往哪跑?!站住!”

    临绾千脚下一绊,才险险稳住,竟一脚挣断了地上草藤,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顺着身后陡坡滚了下去。

    草木断裂的噼啪声在耳畔响起,不断刺激着她脑子里压制了十数年的记忆,好似回到了庚娘带自己逃跑时跌下高坡的那个冬天。

    陡坡下是一排排尖利的木桩,是之前容晏带领众人修葺水堤时所用,若自己就这么滚下去,决计会被穿成刺猬。

    不,她不能死!

    临绾千双手乱抓,指甲被砾石磨破,终于捞住了垂在坡上的一段藤。

    幸而她身量轻,还没到会把藤蔓坠断的地步,整个人悬在半坡,贴在了那里。

    临绾千精疲力尽,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让她整个人都痉挛起来,手心也被藤蔓上的倒刺磨破了,密密麻麻的直疼到心里去。

    太阳不遗余力的照下来,她伏在陡坡的地上微微喘着气,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动静。

    林中人应还在找她,却不知为何,坡上响起了打斗之声。

    临绾千疼痛之外不由诧异,又不敢轻易动弹被人发觉,只得凝神细听。

    刀剑乒乓声不断回响,夹杂着枝叶被扰的噼啪窸窣声,偶尔惊起几只林中鸟,扑的飞上天去。临绾千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汗在太阳的照射下一点点蒸腾,又黏又辣又疼,索性将头靠着自己胳膊上,闭上了眼。

    若说自己开罪了人,唯一排的上号儿的就是那个伏家小姐,可听闻伏府已然因暗中营私而落罪,不可能还把手伸这么长,如此,这个口口声声要自己命的两个家伙是打哪儿来的?

    临绾千极力思索,找自己麻烦的两个人的衣着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最后定格在腰间。

    他们系着的腰封上绣着的暗纹,好像…和十几年前追捕自己的那群人是一样的!

    临绾千灵台上刮过一阵飓风,神思猛然清醒了,刷的睁开眼。

    就在这个当口,头顶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似是有人从上面跌落,临绾千抬起头,不觉惊呼出声,只见那个方才还叫嚣着要捉住自己的人,此刻却变成了一具尸体,朝自己砸将下来,眼见就要带累的自己一同摔下去,她腿上立时拼力一蹬,整个人向侧闪避,堪堪躲过,头顶拽着的青藤却喀拉一声,尽数断裂。

    临绾千瞳孔遽然一缩,整个身子已然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去,闭眼间手腕却忽然一顿,身子卡在了坡上,她不敢置信,须臾却听到头顶自责而关切的一声:“王姬如何了?”

    临绾千心跳好似缓了半拍,半晌费力抬首睁开眼,双眉间神色一怔:“是你们?”

    .  .  .

    临绾千被两人马不停蹄的送回了驿馆。

    她这一趟落得浑身的伤,肩上骨头几乎被那个来捉自己的人捏错位,夏日又穿的薄,在斜坡上滚下去四肢后背皆擦伤不轻,又兼之血汗泥尘裹了一身,发髻散乱,浑身狼狈不堪,把那两个人吓得不轻,一路背着飞奔回去,邵太医刚从隔离坊回来,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悚然一惊:“这是怎么了?”

    临绾千歪在榻上,抬了抬眼皮,吃力道:“劳烦大人去给我拿些药膏来,我去收拾收拾。”邵太医忙不迭的去了。

    两个人急的团团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伺候的人,其中一个拍桌便吼:“侍女呢?侍女在哪里?”另一个捉住他胳膊,使了个眼色,他才努力压制住了情绪。

    临绾千这才想起,来临丘时容晏确然让阿菱也跟了来,可她向来不习惯被人伺候,因此平日并不经常带在身边,现下应是在邵太医那边帮着熬药。

    临绾千看了看满身的擦伤,甚觉的有些头痛,道:“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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