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酥软的白米糕,淋上清香的桂花蜜;鲜香酥脆的菜卷,蘸上甜中有咸的豆酱……

    有名的小吃铺子尽藏在巷中,城里小巷子颇多,两边是青砖墙,地面铺着高低不平的方石板,仅能容两人并行的宽度一下子便体现出锦城人多纤瘦的特点来。

    江牧云还没到过这样既能吃又能玩的地方,立刻脚下生根,不想走了。

    谢柏尧心想一连半月都在着急赶路,既然离目的地已不远,那在锦城休整两日也无不可。

    于是俩人一个耍赖,一个任其耍赖,便在锦城最热闹繁华的客栈里住下来。

    江牧云仗着身边跟着个大钱袋,而自己近来也赚得盆满钵满,立刻抖落了铁公鸡一身毛,招呼小二点了一大桌菜,也不管塞不塞得进肚皮,反正要都码在面前才舒坦。

    谢柏尧不置可否,转身出门去市集上买了两大块山楂糕回来,推到江牧云面前。

    江牧云:“……”

    客栈、茶肆、酒馆等等,但凡是能让人临时落脚、打尖、住宿的地方,都能汇集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因此总也有些人盘亘附近探听江湖事。

    谢柏尧和江牧云原本就有个共同的听墙角爱好,此番进了这人声鼎沸的地方,更是左一耳朵右一耳朵听得欢实。

    这边人高谈阔论,听来是对四海宇内的大势皆了如指掌,点评起梁宋之战头头是道,兵马元帅在他口中那便是一个草包,随便是个谁就能把那大帅给顶替下来。

    江牧云暗自对这牛皮吹破天的兄台竖起大拇指,又转而去听邻桌的家长里短。

    只听一人道:“这事说来着实丢人,那章家好歹算是我的远亲,出了这等事,我如今连门都不愿出了。”

    “听说是有个不男不女的男人扬言要给那神捕夫人下毒,末了却极是凄惨地自饮□□?”另外一人道,“那神捕……不会是好男风吧?”

    那人蓦地结巴起来,“这、这我也不晓得,反正丢人就是了。”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那种男人,我还当是书里杜撰出来的。”问话的人言语里透出几分难掩的遗憾,“没瞧见真人,可惜了。”

    “呸,那就是个人妖,可惜鬼。”

    听到此处,江牧云心头禁不住砰砰乱跳两下,她转回头看着谢柏尧,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我感觉他说的是花翎前辈。”

    谢柏尧神色间涌出些肃然,“据我所知,金神捕最后的落脚地就是锦城。”

    “……那人说花翎前辈饮下毒酒,”江牧云有些为难,“好歹相识一场,无论如何我都得去看一看。”

    “这是自然。”谢柏尧顿了顿,“既然碰上了,那不妨告诉你另一件事——当年宫闱内那事,起初的传言,与金神捕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的花前辈要来啦23333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神捕是一个活在别人话里话外的人物,一方面他在江湖事上行事仗义正直,一方面又对花翎寡义薄情。以致他在江牧云脑海中的印象云山雾绕,十分矛盾拧巴。

    而这个别扭的人,正是当年在江湖上四下搜寻过东皇令的人。

    用谢柏尧的话说,他曾是最接近东皇令的人,当初甚至有传言,说他已得到那块令牌。可流言最终不了了之,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的金神捕能说出一二。

    月黑风高,谢柏尧和江牧云扒在金宅的墙头上,做贼似的东张西望。

    江牧云轻声问:“老谢,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停在锦城的?”

    “女侠,你冤枉我了。”谢柏尧伸手拉紧她的袖子,只怕她一个不稳栽下去,“就算金神捕是个知情者,我也的确没想来问他——不为别的,这人脾气实在难以揣测,一句话不对盘,就可能把咱俩捆一块打出去。”

    “……那你觉得如今来扒别人院墙,就不会被打?”

    “可能不止被打,”谢柏尧忽然按住她的脖子,自己也缩下头,只露一双眼睛在墙头上贼兮兮看下去,“嘘——”

    趴的早不如趴的巧,谢柏尧和江牧云这一趴,正巧趴在金宅一间“特殊”的房间外。

    这屋子只留一扇容一人通过的窄门,四面实心的墙比一般住人的房间要高出尺左右,在接近屋顶的位置分别在东西南三面墙上开了两臂宽的气窗,不知作何用处。

    一个人正提着只白纸糊的灯笼徐徐行来,白灯笼摇摇晃晃,带着几分送终的丧气。这人从高处看下去,身量约六七尺左右,肩宽腰窄,满头华发在他这个年岁显得十分突兀,他步伐缓慢,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不像是走往一间四白落地的屋子,倒像是要一头栽进看不见底的深潭。

    谢柏尧凑在江牧云耳边,呵气似的低声道:“金神捕。”

    江牧云心里一紧,眯起眼来往下看去,暗想:“这金大叔漏夜前来,房里关的该不会是花翎前辈?”

    细窄的房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锁头,金神捕如履薄冰地走完那短短的一段路,立在门前却不动弹了。

    从江牧云和谢柏尧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瞥见金神捕的后脑勺,脑壳另一边的脸上却不知是何表情。

    大约不会是喜悦的。

    金神捕脚下生根似的一动不动,仿佛要等着它抽出新芽来。

    屋里忽然飘出一声喟叹,那根蓦地就断了,在江湖上能呼风唤雨的金神捕竟踉跄一步,没站稳。

    江牧云的一颗心倏地蹦到了嗓子眼,搭在墙头上的手无意识地捏成了拳头,全神贯注地盯着院墙里那扇门的动静。

    金神捕垂下头,终于踌躇着摸出钥匙。他踏上一步,好似下了狠心,可拿起那大铁锁对了半天,钥匙竟滑出去三四回,才终于□□锁眼里。

    夜黑得瘆人,锁头被打开时轻微的“哒”一声,听来格外刺耳。

    金神捕推开那扇破旧的小门,里头有几不可见的光透出来,却被不高的门槛阻挡着,把门内门外割裂成两种光景。

    高大的男人矮身钻进去,好似一刹那就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直到金神捕掩上门,墙头的两人才敢开口说话。

    江牧云低声道:“看金神捕这个失魂落魄的形容,房里九成九就是花翎前辈了。”

    谢柏尧点头,“看样子花前辈还活着。”

    江牧云有几分愤愤,“没想到金神捕竟然把他给关进这么一间屋里,看着比官府的监牢也好不哪去。照白天听的墙角看,花翎前辈倒确实是怀着杀心的,却不知为何没动手,反倒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谢柏尧似有似无地叹了声,“心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的。”

    江牧云诧异地看他一眼,心说:“看来他很懂想跟一个男人厮守一生是什么感觉。”

    江掌门心里没来由地一别扭,顿时就气不顺了,看见谢柏尧拽着她衣裳的手觉得十分碍眼,刚想动手扒拉开,却不防被谢公子一把摁住了。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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